赵巧巧转身,看到竟然是顾建山,“你怎么在这里?”
顾建山看四下无人,挨着她坐下,上下打量几眼,“这不是听说你跑了,我就出来找找,你说这时候谁还关心你?”
赵巧巧,“瞧你说的。”
顾建山,“真的,不信你问田大嘴,一早就去顾辞家,我知道就赶出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嫁给你。”
“我当然愿意啊,你赵巧巧的小模样可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
大早上被人这样夸,还是个男人,大大满足赵巧巧心里那点虚荣心,“我才不嫁给你,都喊你叔呢。”
“啧,又不是亲叔,怎么就不能嫁?”
“少贫嘴,你隔壁家那小哑巴怎么样?看不出来,就她那命,竟然嫁给顾辞,你说顾辞看上她什么了?又没文化,又聋又哑的。”
“哎,要不是他妹妹,这会很可能在城里工作呢,顾辞也是缺根筋,城里不好吗?找个城里的媳妇。”
顾建山,“城里好是好,可人家现在开养鸡场挣得也不少啊,还不用天天上班。”
“那要是娶了城里的媳妇,人家肯定还嫌弃他们家穷,还有个残疾妹妹。”
赵巧巧一听,“还真是,看来只能找小哑巴,你看村支书家的胡丽晶,那条件好吧,开始还看不上人家,现在上赶着嫁给他。”
顾建山瞅了瞅女人,从口袋拿出一个馒头,“给,我的。”
赵巧巧还真饿了,昨晚就没吃饭,拿着馒头就啃起来。
还别说,顾建山看着这女人,想着这要娶回家也不错,他可以好好疼疼她,生个一儿半女的。
“我还真想看看顾辞和小哑巴能过成什么样子,还看不上我,我哪点不如她。”
顾建山,“你不懂男人,我看那小哑巴天生生的惹人疼。”
赵巧巧一听,直接把半个馒头给他塞回去,“不吃了,我走啦。”
起身就要离开,顾建山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巧巧,要不嫁给我,你看我有的就是力气,我也养点鸡,到时候养你不成问题。”
他知道,这赵巧巧能花钱。
赵巧巧又不傻,这个老男人一大把年纪,本来就和她爸爸是一辈的,平时都是喊他叔,怎么可能嫁给他?
又老又懒,喝酒抽烟样样占,关键左手还少三根手指,过日子肯定也没有邓三轮好。
她好歹得找个全乎的男人吧,这缺胳膊少腿的。
“建山叔,我俩都不是一代人,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要回去了,省的我妈到处找。”
顾建山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没看上自己,“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以后有事找我,那邓三轮干不了的事,我肯定能干得了。”
“以后别“叔叔”的叫,叫哥。”
赵巧巧笑眯眯的说,“好的,哥,我完婚你能不能给弄几只鸡啊,那可是你侄子开的养鸡场。”
顾建山想都没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事包在哥身上。”
.......
上午,顾辞家热闹非凡。
生火、切菜、杀鸡、配菜......
顾晴和顾梦娣负责贴喜字。
顾晴,“老三,你看贴好了吗?”
顾梦娣往后走两步,“好了,另外的给我。”
两个小姑娘踩着凳子,贴的不亦乐乎,从大门口,贴到院子里,那窗户啊擦的没有一丝灰尘。
钟兰芝笑的合不拢嘴,感觉日子一下子有了盼头,她招呼着前来的邻居。
她娘家的人陆陆续续赶来,手里提着各种礼物。
村里的人越来越多,都忙着张罗大席,大家知道今天的喜酒很特殊,全部心照不宣的帮起了忙。
顾辞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他身穿白色白衬衣,深色西装西裤,正热情招待着客人。
顾晴拿着大红喜字走到西屋,掀门帘进去,就看到舒沫已经换好衣服,“嫂子,你说我哥要不要把你背出去,再背回来?谁家的新娘早早就已经藏屋子里。”
舒沫,“讨厌。”
“讨厌啥?让我看看你,哎呀,这小脸红的。”顾晴弯腰歪着头看她,用手沾了沾口水,“我看看脸上这是腮红,还是脸红啊。”
舒沫被她这么一说,整张脸红透。
“嫂子,下午要闹洞房,我也要来。”
啊?
还要闹洞房啊。
舒沫,“我给你五块钱,你把闹洞房的人给推出去。”
“那不行,五块可不够,五十还差不多。”
“哎呀呀,你们这房间真干净,你看看这大红喜字,贴的到处都是,这多出来的我给你贴养鸡场那里。”
“好,你说什么都好。”
“就是没来得及打家具,我哥也没给你买电视,电冰箱,收音机,完婚后就让我哥干活给你挣钱买。”
舒沫早就不在乎这些,“没事。”
顾晴,“我哥真稀罕你,我们村上的小媳妇都羡慕死了,一会来了能把你脸上盯出个洞。”
说话间,顾辞走进来,终于有时间来看看他媳妇,刚才路过窗户,就偷看了好几眼。
“哥,别人娶媳妇哪能这么早看到啊,你快出去,还没到时间呢。”
顾辞,“......出去帮妈干活。”
顾晴“哼”一声,转身出门。
舒沫坐在床上,入眼就是窗户外忙碌的邻居,大铁锅冒着热气。
顾辞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上,也把阳光给遮在窗外。
粉红色小碎花窗帘蹭着窗户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窗户上的红喜字。
“舒沫,累吗?”顾辞坐在她旁边问。
舒沫的脸还没有消退,脸颊的腮红衬着整个人格外好看,她抬眸,就对上男人的视线,“不累。”
早早换好衣服就让她在房间坐着,哪里还累呀。
要是正常的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自己父母家,正等着新郎上门迎娶。
顾辞看她,伸手拉着女人的手,手指上涂着红色指甲油,“好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着她的指甲,“晴晴帮你涂的?”
舒沫点头,小手握了握,握住男人的手指,带着薄茧,但是很踏实。
“衣服喜欢吗?”
舒沫穿着白色衬衣,外面是正红色套装裙子,腰间一根腰带衬着女人纤细的腰肢。
床头放着一对红色胸花,顾辞拿起她的,“我帮你戴上。”
舒沫垂眸,看着红色胸花在男人手中,再次抬眸,就对上男人的黑眸。
好深,好帅。
舒沫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经历一场八九十年代的婚礼,太过真实,让她都不敢相信。
阳光穿过窗帘,照在俩人身上。
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他。
她看着窗外的人间烟火,他看着她。
“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