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只要是关系到云子言之事,苏禾皆亲力亲为,只怕做的不够,两人好似心有灵犀般,皆绝口不提比武招亲之事。
云子言依旧是那副孤冷之态,苏禾只要一对上那冰冷的眸子,心里总泛着阵阵疼痛,忍不住想落泪,却是生生忍着,不敢在云子言跟前落泪,她的阿言如今最是讨厌她哭了。
她只会在云子言望向她时,笑的明媚灿烂,她想让她记住她的笑容,因云子言曾说过很喜欢看她笑。
“阿言,今夜我能否歇在你这里?”苏禾怯生生地开口,又极为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就在旁边的小榻上,不会靠近你的,求求阿言好不好?”
如今云子言已默许苏禾一同坐在桌案旁,二人之间虽仍存有些许距离,然云子言每次抬眸之时,余光总能瞥见苏禾那炽热望向自己的眼眸,那双眸子里始终闪烁着光芒。
此刻她听闻苏禾那极其卑微,自降身份般的乞求,缓缓抬起眼眸,在看向苏禾的那一瞬间,呼吸猛地一滞,只见苏禾面露笑意,然而那眼眶却泛红,好似要哭了。
云子言忽生心疼,不可自控道:“好。”
苏禾那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偏过头去,害怕云子言瞧见。
“既已应了你,为何还哭?”云子言沉声道,她始终不愿苏禾落泪,苏禾该是一直明媚才对,那才是属于苏禾的模样。
遇见她之前,苏禾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遇见她之后,却变成了如今总爱哭的模样,她们两人果真是个错误,云子言心中想着。
“我只是高兴。”苏禾眉眼弯弯,收拾好心绪,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拉过云子言的衣袖,却不敢再进一步去握住她的手。
在犹犹豫豫间,云子言低垂着眸眼瞧见那人的动作,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苏禾的手瞬间落空,她急切道:“阿言现下便要歇息了吗?”
“嗯。”云子言不再理会苏禾,躺于床榻上,盖好薄被,缓缓闭上了双眸。
苏禾就那般静静地坐着,丝毫未动,那空落落的手缓缓收回,睫毛轻颤间,心中掠过丝丝痛楚,直到听到云子言平稳的呼吸,这才轻迈脚步,回到小榻之上。
“阿言明日会为了我上擂台吗?”苏禾静静地凝视着那床榻之上沉睡之人,自顾自地轻声喃喃道。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她早就想问,却从不敢在云子言清醒的时候问出口,她心里知晓得到的答案必然是不会,可她此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或许得不到的回答,总能让人心中存有一丝侥幸与奢望。
而那床榻之上装睡之人,锦被之下的手紧紧地攥着胸口的中衣,心口处的酸胀愈发强烈,闷得她几乎难以忍受,只得用力按压住那抑制不住的疼痛。
她才不会去那让自己只觉得被羞辱的可笑擂台,她才不会去那将她的爱肆意踩在尘埃里的比武招亲。
半夜时分,苏禾始终未曾睡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小榻的一角,目光痴痴地望着那平静的面容,思绪泛空,三日期限已过,她该信守承诺离开云子言了,她这一次定然会做到,绝不再欺骗云子言。
苏禾迈着极轻的步子,缓缓靠近床榻,随后微微蹲下身子,细细地看着床榻之上那连睫毛都美得动人心魄,让她爱到骨子里的女子。
她轻抬起小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女子的五官,卑微得不敢让手指落在那动人的细腻肌肤之上,轻声喃喃道:“阿言,我好爱你…”这一次,我会很听话,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再纠缠,我用往后的几十年祈愿,我的阿言能够做自己,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肆意自在,事事顺遂如意。
苏禾就这般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云子言,不觉间渐渐睡了过去,自始至终都未曾触碰云子言一寸肌肤,她依旧不敢。
梦中,她的狸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寸寸的吻过她每一处细腻,轻声唤着:“言言永远都是主人的狸奴。”
第二日,云子言醒来之时,房间里已然没有了苏禾的身影。
她缓缓坐起身来,穿戴整齐,却只是静静地坐在桌案旁,再次拿起那本这几日她已然翻阅过好几遍的书,神色淡漠地看着。
今日是苏禾的比武招亲,她向来喜欢英勇神武的男子,想必她今日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