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言一袭鲜红锦袍着身,领口微立,挺秀如松,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金丝腰带,气质超尘,骏马之上,其身影卓然,衣袂随风飘扬,意气风发。
身后聘礼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朱红木箱成排,箱笼之上皆系着红绸,似烈火燃烧。
那聘礼,皆是世间奇珍,南海夜明珠,璀璨光芒,可照亮一室,北疆雪狐皮,柔软华贵,东灵岛玲珑玉锁…
最为重要之物,乃云子言三年来亲手一针一线为苏禾缝制的大红嫁衣。
她早就在等着那一日,苏禾成为她的妻子,穿上自己为她度身缝制的嫁衣,三年里,无数个日夜的相伴厮磨,苏禾身姿的每一寸,她都熟稔于心,了如指掌。
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好奇与惊叹之色。
卖菜的大娘放下手中菜篮,眼睛睁得滚圆,朝着身旁之人说道:“云都尉这般气派地求娶郡守之女,瞧瞧这聘礼,实在是让人长了见识。”
“确实如此啊,这可真是亲上加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当真是一段传世佳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
郡守府前厅,云子言的目光紧紧望向苏禾,而后缓缓半跪而下,眼神透着深情与笃定,虔诚开口道:“苏禾,我心悦你,愿以此为聘,求你为妻,虽不足以表我心意之万一,望你知我真心,嫁给我,余生让我护你一世周全。”
苏禾望着那堆积如山的聘礼,又将目光转向云子言,听着她那诚挚的求娶之词,不自觉眼眶湿润,她的心中泛着疼意,疼得她的眼泪不自觉地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直直地坠向地面。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这般阵阵刺痛,也不明白为何看着那跪地之人竟会心生怜惜,她这几日不是一直都只是在佯装那深情戏码吗?
她不是一直在等着今日吗?等着云子言放松警惕,等着今夜将云子言带去那约定之地。
这一日终究是到了。
云子言瞧见那哭泣之人,心疼如绞,她旋即双膝跪地,朝着苏禾缓缓挪去,温软言语,“阿禾别哭,阿禾可是不高兴了?”
云子言双手紧紧环住苏禾的双膝,一如那夜模样,她抬眸望向苏禾,眸光中满是祈求,全然不顾此时在场众人异样的目光,在她眼中,唯有苏禾一人。
她轻柔且娇痴地说道:“主人,可愿嫁给狸奴?”
苏禾的心尖猛地一颤,那双玉手藏于衣袖之内,指甲深深没入肉里,泛起丝丝痛楚,然而,这疼痛却不及心上之痛的万分之一。
狸奴,她的狸奴,是她的阿言,是她的云子言。
“愿意。”苏禾笑了起来,那笑容如金色晨光,明媚四溢,璀璨夺目,眼中泛着的泪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光泽。
苏禾伸手轻轻抚上云子言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盈满爱意的触碰。
云子言痴痴地望着那明媚灿烂的人儿,轻轻吻过那手掌,心跳慌乱不已。
此刻,苏禾已是她的未婚妻,她心中的欢喜,难以自抑,猛地站起身来,紧紧揽住苏禾的腰肢,将人轻轻带离地面,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
她靠近苏禾耳畔,低声喃喃道:“阿禾,我的未婚妻,言言好想要你,现在,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重重地打在苏禾耳畔,酥麻之感瞬间传遍苏禾的整个心脏。
那一声声轻细又放浪的言语,听得苏禾失了神志,颤颤的声音羞嗔道:“可以。”
云子言拉着苏禾的手,十指紧扣,此时,前厅中的人们还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云子言已不顾所有人反应过来,小跑着将人带离了此处,她们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苏禾睫毛轻颤间,瞧见前方牵住她的手急不可耐跑着的人儿,一身红衣,衣袂飘飘,微风拂过,发丝轻扬,肆意又自在的模样,让她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第一次见云子言的场景。
她的心跳猛地漏跳了半拍,眼眸始终紧紧注视着前方的云子言。
心中依旧泛着痛,且那疼痛越来越剧烈,痛到快要窒息,让她不知所措。
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只有云子言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愈发清晰。
……
“这便累了吗?”
“阿禾再多给我些嘛…”云子言额头轻抵着苏禾额头,哑声道。
吻接连落下,熟悉的甘甜在口中弥漫,舌尖交缠。
鼻息间充斥着那意乱心迷之人的气息,苏禾承着吻,闷哼而出:“嗯…”
“都给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