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之色,他不动声色地朝四周瞧了瞧,见众人尚显平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他轻轻拉过孙策,将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几近耳语般地说道:“伯符,为父理解你看重诸葛子瑜,他确实有才学本事。”
孙坚顿了顿,目光中透露出审慎与考量,继续说道:“可他毕竟初来乍到,根基尚浅。这才没多少时日,便数次参与如此重大之事,如今更要担当这等重任,对他而言,或许并非全是好事。”
孙坚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我江东一众谋臣,皆是跟随我已久,历经风雨,立下汗马功劳。他们苦心经营,才在江东谋得一席之地。如今诸葛子瑜一来,便被委以重任,旁人难免会觉得有失公允。”
孙坚抬眸,眼神中满是对大局的忧虑:“若他们心生不满,认为我处事不公,日后该如何服众?怎能保证内部安稳?”
他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伯符啊,为父不是不信任诸葛子瑜,只是内部平衡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内乱。咱们江东的根基还未稳,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孙策听完孙坚的话,微微点头,稍作停顿后,诚恳地说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明白您的顾虑。不过,儿子仍觉得诸葛子瑜是此次使者的不二人选。”
“诸葛子瑜与张超有一面之缘,这一点至关重要。我江东其他谋士,张超皆不了解。儿子见张超时,子瑜随行,如今若使子瑜前去,足可使张超见其重要性,从而不敢轻视。”
见孙坚若有所思,孙策接着说道:“再者,诸葛子瑜来到江东已有一段时间,一直尽心尽力辅佐,却至今还没有一官半职。他胸怀大志,才华横溢。此次出使,若能圆满完成,便是绝佳契机,也能借此让他在江东谋得一官半职。如此一来,岂不更加忠心于我江东。”
“父亲若决定出兵,不妨从这些谋士里面挑选几位跟随出征。如此安排,便不失偏颇了。父亲以为如何?”
孙坚微微点头,眼神中仍带着几分审慎,却也有了一丝松动。他轻拍孙策的手背,缓缓说道:“伯符,你所言也在理。”
言罢,他转身面向堂中众人,提高音量,沉稳下令:“来人,请诸葛子瑜先生前来议事。”
堂下侍从领命匆匆离去,堂内众人听闻此令,不禁交头接耳起来。谋士们神色各异,微微皱眉。
孙坚见状,不动声色地扫视众人,堂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没过多久,堂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诸葛瑾一袭素袍,身姿挺拔,神色从容。
“瑾拜见将军。”
孙坚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诸葛瑾。孙坚微微颔首,而后目光缓缓扫过堂内众人,开口说道:“子瑜先生,当下我江东面临困境,形势严峻。我听闻你与广陵太守张超有一面之缘,如今欲派你作为使者,前往广陵与张超商定援助之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诸葛瑾闻言,心中一震,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慌乱。
“承蒙将军信任,瑾才疏学浅,既蒙此重任,必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此时,诸葛瑾瞥见孙策站在一旁,正朝他微微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孙策在孙坚面前极力举荐的结果。
孙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见诸葛瑾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心中也颇为满意。他微微点头,再次叮嘱道:“此次出使,关系重大。先生务必谨慎行事,早日归来。”
诸葛瑾再次郑重行礼。
堂内所有目光如聚光灯般齐齐射向他,谋臣们的眼神相当复杂,有猜忌、有审视,还有几分不甘。
诸葛瑾深吸一口气,步伐沉稳而坚定,大步来到文官队列的最后。从这一刻起,他便正式站在了江东权力舞台的边缘。
孙坚清了清嗓子,雄浑的声音在堂内回荡开来:“袁术派纪灵来袭,我军不如袁术势大,虽不可轻易与之交战,但也绝不能不管不顾。”
他目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朗声道。
“我命黄公覆为主将,孙伯符为副将。”
黄盖听闻,立刻抱拳出列,声若洪钟:“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主公重托!”
孙策也上前一步,身姿挺拔,眼神中满是斗志:“末将必与公覆将军齐心协力,保江东安稳!”
孙坚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同时,以周公瑾、陆公绩为参军,随军出征,参谋军机。”
周瑜神色平静,微微欠身,以示领命;陆绩则恭敬地抱拳行礼,表示遵从。
“我拨士卒一万五千,命诸位直奔庐江,镇守舒县。庐江乃要地,不容有失。舒县是庐江治所,更是战略要冲,务必坚守。”孙坚言辞恳切,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将军,任务艰巨,关系江东存亡,切不可掉以轻心。”
黄盖挺胸抬头,再次高声应道:“末将等定当拼死一战,守护庐江,守住舒县!”
堂内武将们齐声附和,士气高涨。
孙坚看向黄盖、孙策等人,眼神中满是期许,又叮嘱道:“行军打仗,当以谨慎为先,不可贸然轻敌。若遇敌军,能守则守,能战则战,一切以大局为重。”
黄盖、孙策等人再次领命。孙坚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诸葛瑾,说道:“子瑜先生,你这边出使广陵,也需尽早启程。与张超太守商定联盟之事,刻不容缓。唯有双方携手,方能共抗袁术。”
诸葛瑾拱手行礼。
“瑾定当日夜兼程,尽快促成联盟。”
孙坚微微点头,扫视全场,高声道:“江东存亡,在此一举。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克时艰!”
“诺!”厅内众文武同时躬身向孙坚行礼,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