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紧跟其后,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颤动,目光中透着老将的沉稳与果敢:“主公,我等追随您多年,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如今袁术来犯,正是我等为主公效命之时。末将愿与公覆将军一同前往,为主公破敌!”
韩当、祖茂等将领也纷纷出列,抱拳请战,声音此起彼伏,在正堂内交织成一片激昂的战歌。
“末将愿为先锋,割纪灵首级来见主公!”
“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万死不辞!”
众人的请战声一浪高过一浪,炽热的战意几乎要将正堂的空气点燃。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孙坚看着眼前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抬起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待堂内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此次袁术来势汹汹,绝非寻常战事可比。我们不可贸然行事。”
“公覆勇略,我自知之。但纪灵此番前来,必有周全部署。我等尚需从长计议,寻得万全,方能确保安稳。”他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黄盖身上。
黄盖见主公心意已决,还是抱拳领命,退回到队列之中。
只见一众谋士互相对视几眼,便有陆绩率先出列。
“主公,袁术麾下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此次来犯,气势汹汹。袁术势力远非我等可轻易匹敌。依我之见,此时不宜与之正面交锋,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虞翻紧接着上前一步,躬身说道:“主公,如今局势复杂,四方诸侯皆在观望。若我军与袁术贸然开战,即便得胜,也必将元气大伤,彼时恐遭其他诸侯觊觎。倒不如派人前往袁术处,晓之以利害,许以重利,讲和退兵,使两家暂相交好,如此方能保我江东安稳,徐图后计。”
顾雍微微颔首,附和道:“二公所言极是。主公,袁术野心勃勃,然其亦深知我江东之地不易攻取。若我等示以诚意,以和为贵,或可使他权衡利弊,就此退兵。”
众谋士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阻孙坚不可轻易与袁术开战。话音刚落,堂内瞬间陷入一片哗然,将领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程普率先发难,胡须因愤怒而剧烈抖动,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诸位太过荒谬了!我等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岂是为了听汝等怯懦之语?还未交战,便言求和,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韩当双手紧握刀柄,指节泛白,满脸涨得通红,暴怒道:“我等追随主公多年,历经无数恶战,何曾怕过?袁术虽势大,可我江东儿郎个个以一当十!此时求和,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江东无人?汝等谋士,整日安坐厅堂,不知为主公出退敌之计,竟然出此下策!”
听到众谋士言语,孙策原本明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孙策强忍不悦,嘴唇微微颤动,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将话语憋了回去。
“诸位听我一言。”孙坚见厅堂之内气氛紧张,开口说道。
“现今汉室衰微,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各方势力纷争不断。我等虽据有一方之地,但袁术势大,若与之硬拼,恐非明智之举。诸位先生想必便是此意。”
“然而袁术虎狼之辈,野心勃勃,岂能说退便退?议和之举,断不可行。我儿伯符,自临淄回程之时,已与广陵太守张超达成协议。张超有意与我等联手结盟。”
“目今天下局势,实是纷乱至极。董卓虽死,但余孽尚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争夺天下。袁绍在冀,曹操在兖,刘表据守荆州,亦不容小觑。如此局势,若单打独斗,必然难成大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与张超之合作,乃是我等破敌的关键。但此事宜早做决断,目前还需一人作为使者,前往广陵张超处商定出兵援助之事宜。这个人选,至关重要。需得有勇有谋、能言善辩之人,方可担此重任。”
顾雍几人被武将们如疾风骤雨般的一顿训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时闻听孙坚说出此事,虽然都各自有意出面为使,但是却不好意思再站出。
孙坚瞧着这场面,心中烦躁不已。他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疲惫。
他缓缓踱步,双手背后,时不时叹一口气,那沉重的气息仿佛要将这正堂的空气都压得稀薄。
只见孙策目光急切,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他发现诸葛瑾并不在这正堂之中。
“诸葛子瑜为何不在?”孙策下意识低声自语。
孙策那下意识的低声自语,尽管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众人耳中。几个谋士听闻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诸葛瑾是孙策从临淄带回来的,虽然也是名士,但在这些人眼里面,毕竟还是外来人。
自那日几人随孙坚入府议论大事之后,这段时间诸葛瑾倒不经常出面,反而是与孙策来往的相当紧密。
孙策忽地想起一事,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那诸葛瑾自跟随着他来到此地后,至今都未曾获得一个正式的官职身份。
虽说平日里两人相处极为密切,诸葛瑾时刻伴在自己身侧,可从名分上来说,最多只是自己的一个幕僚罢了。
也正因如此,眼前这般商议军政大事的场合,乃是一众有着正式官职在身的谋臣汇聚之地,诸葛瑾自然是不在这队伍之中的。
孙策略作思忖后,眉头微微舒展,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附在孙坚耳边说道:“父亲,孩儿有个想法。诸葛子瑜乃是徐州名士,才学谋略皆是不凡,此前随孩儿回来之时,也曾与广陵太守张超见过一面。如今这使者人选至关重要,孩儿觉得,倒不如就让诸葛子瑜,去做这个使者。”
“不知父亲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