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闹得大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有姜书渺在心里雀跃的欢呼。
【三哥哥干得好。】
姜以宁得意极了,不过表面上还装着无辜,嘴里还茶言茶语。
“对不起宴和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姜书漫心里解气,嘴上佯装训斥,“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以宁垂着头,乖乖挨骂,嘴角却微微翘起。
陆宴和虽然气恼,但也不可能跟一个五岁小孩儿计较,况且那还是自己的嫡亲表弟。
“无妨。”
姜书漫见他衣衫微乱,脸上还有灰,和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的陆二公子比起来,实在狼狈。
“快,带二公子去换件衣衫。”
眼看他跟着侍女去客房了,姜书漫才带着弟弟来到正厅向两位长公主请罪。
怀阳长公主不甚在意,“他一个大男人,摔就摔了,又没断胳膊断腿的,不值得当回事。”
【他后面真的被自己求来的媳妇断手断脚啦,还被男主阉了,惨的咧…】
这恋爱脑表哥实在是拎不清。
自己有未婚妻,还去勾搭别人。不喜欢就直接说,吃锅望盆磨磨唧唧,白白耽误她姐姐的名声。
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说来后面男主那么对他,也有给她姐姐出气的原因。
宴会结束后,宾客散尽。
老太君看小孙女睡了,才对萧意棠说道:“漫漫的婚事…”
姜书渺心声中并未提起沈知娴,否则那才叫尴尬。
老太君养了沈知娴十年,疼了十年。哪怕姜思弦犯了那么大的错,老太君也相信她是无辜的,还心疼她从前受的苦楚。
萧意棠抿着唇,没吭声。
怀阳长公主是她嫡亲的姐姐,两人自小关系极好,所以才有了儿女亲。若是贸然退婚,且不说是否会伤及姐妹情谊,只怕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最重要的是,女儿的心意。
正在这时,姜书漫走了进来。
“母亲,我想退婚。”
萧意棠一愣。
她犹豫的最大原因,就是知道女儿对陆宴和有情。
“妹妹的心声你们都听见了,他既对我无意,我也不想死缠烂打用婚姻捆绑。”
姜书漫自小习武,为人磊落洒脱,最不喜藕断丝连。
她和陆宴和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前陆宴和对她也挺好的,经常给她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可随着年龄渐长,陆宴和渐渐觉得她不够温柔,性子太过强势锋锐,比不上沈知娴的温婉娴静。
以前她只觉得自己不够好,今日听见妹妹的心声,才恍然大悟。
原来陆宴和早就移情沈知娴,怪不得对她处处嫌弃。
今天看见妹妹这盛大奢华的满月宴,怕是在心疼沈知娴闭门守孝的辛苦。
呸,渣男!
君既无情我便休。
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意棠思索半晌,道:“此事你容我好好想想,毕竟也不好伤了你姨母的颜面。”
退婚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她正为此冥思苦想,就听说沈既明把一直在佛堂静修的妾室方姨娘接回来,且扶正了。
本朝倒是有妾室扶正的先例,但毕竟不光彩。
沈既明扶正方氏却是正大光明。
他还特意上奏请洪德帝恩准。
此举看似昏聩,实则精明。
外界不知姜思弦的死因,他却知道,洪德帝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哪怕一杯毒酒赐死了她,怕也难解心头之恨。
沈既明这封奏折上去,就是为了给皇帝顺气。
洪德帝果然很爽快的应了,还封了方氏正四品诰命夫人。
太后听说后,在自己宫里吐槽道:“都说女人小心眼儿,我看男人的心眼儿也不大。若非沈既明自己也只是个侍郎,品级不够,皇帝怕是得抬举方氏做个一品诰命,彻底踩在清平头上。堂堂帝王,跟个已故之人计较,也不怕被人笑话。”
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婚姻嫁娶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你情我愿。
当年她赐婚时也是问过沈既明的意见的。
沈既明父亲早亡,家里二叔掌权,他想要借助姜思弦的身份翻身,自然满口答应,可惜到头来落了空。这么多年,姜家未曾对他有多少帮扶,他只怕心里也恨着,所以对姜思弦的算计冷眼旁观。若是顺遂,他也出了一口恶气。若失败了,他刚好可以把这个女人一脚踢开,然后扶正自己的心上人。
他对方氏也不见得有多深情,不过是看在方氏有个早年从军,很有出息的哥哥罢了。
左右他都不吃亏。
皇帝相信他,是因为他们都厌恶同一个女人,会彼此理解共情。
太后虽觉此人太过凉薄,却也不想为着一个外人跟皇帝对着干。
本就是半路母子,许多事他不好干涉太过。
湖阳公主府这边,萧意棠收到请帖,细细思索后,道:“咱们两家毕竟是亲戚,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备上一份贺礼吧。”
姜书漫点头。
“这事儿既然惊动了圣上,为顺圣意,是要走一趟,省得舅舅觉得我们对他之前的处置不满。”
毕竟君心难测。
姜书渺挥舞着小胳膊,心里疯狂呐喊。
【带我去,带我去,我也要去凑热闹,在家待得都要发霉啦。】
原剧情里沈既明也扶正了方氏,但那是在一年后。
姜思弦虽举报姜家有功,但洪德帝觉得她太过心狠,想要悄悄赐死她。温之玄从中斡旋,说她是功臣之后,且又是外嫁之女,此事已经牵连甚广,若连大义灭亲之人都不能幸免,将来便无人敢于检举。
洪德帝这才作罢。
后来温之玄为了讨姜书漫欢心,也为笼络人心,替姜家平反,把姜思弦和秦氏推了出来。
彼时沈既明和温之玄一起帮着洪德帝改革科举制,官拜吏部尚书,颇受皇帝重用,自然未受牵连,方氏还被封为三品诰命。
萧意棠无奈。
“看你妹妹这兴奋劲儿,也罢,带她一起去吧。”
于是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