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白月欲言又止,眼神一扫下面的姑娘,“您看,既已知道实情了,那这姑娘……”
祝培风立即收回思绪,下达命令,“看在她还算老实的份上,这次就不予以追究了,从哪带来就送哪去吧。”
“是!”白月如释重负,步入堂下对那丫头一比手,“姑娘,我家主子说念你还算诚实,这次就暂且饶过你,快跟我出来吧。”
小姑娘大喜过分,竟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又朝祝培风磕了几个响头,才跌跌撞撞爬起来,迈开已经酸软的双腿跟在白月身后匆匆离开,好似生怕晚一步,上面那位黑煞神就会改变主意了。
待白月叫来马车将人送走,再回到主子身边,祝培风又接连吩咐,“你拿着我的手谕去找林丛,让他快马回京都一趟,去把那位郭大夫给我带来,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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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府这头欢欢喜喜吃完阖家宴,已经是迟暮时分。谭宪有伤在身,又不能喝酒,吃饱后就被弟弟背回去休息了。
然后是谭老爷子,因年岁已高不便久坐,也随后离席,最后是两个小家伙,吃着吃着竟困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谭母碰碰丈夫手臂,一个眼神过去,谭建雄马上领悟,起身命旁边小丫鬟……
“快将小少爷和小小姐抱进去,心儿啊,你今日刚回来,就让安安乐乐再随我们住一晚吧,这般你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世刚,我和你谭伯母就先领孩子回去了,让心竹替我们再陪你聊会儿。”
可临走时,还不忘一并带走菱儿,“菱儿,去把小少爷和小小姐衣服拿来几件。”
菱儿当然懂,赶紧答应,“唉!奴婢这就去取”接着就一口烟跑走了。
眨眼之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厅堂就剩下了心竹和绍世刚两人。
这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心竹尴尬的脚趾头都差点在地上搓出个大洞。而绍世刚更甚,脸上的绯红竟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脖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掉酒缸里了呢,连握着酒杯的手都冒出一层汗。
“呃……绍大哥”心竹声音有几分扭捏,“这里热,不如……我们到外面八角亭里坐一会儿吧,还能散散酒气。”
其实她是为避嫌,孤男寡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下人也肯定不敢进来,无形中就会给人很多遐想的空间,没事也会被传出点事来,索性大大方方坐在外面,二人言行能被看得一清二楚,便不会有人再胡乱猜测了。
绍世刚自然一百个愿意,爽快应和,“好啊,心竹妹妹,我正有此意,那咱们就出去坐坐吧。”
两人踏着月色来到庭中,气温着实比白日里清爽凉快许多,银灰朦胧,他们隔着一人的距离并肩而行,气氛竟显得莫名和谐。
老实说,这是心竹第一次和祝培风以外的男人在月下散步,但因为信得过绍大哥的人品,再加上吹在脸上的晚风惬意又舒缓,竟将她紧绷的情绪很快放松下来。
绍世刚也是第一次和心仪的女人离得这样近,周围又无旁人,抛除掉紧张以外,心中还莫名多了一丝兴奋。人都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话一点不假,若要是清醒时,他是断不敢多说一句话,但今日却先打开话题。
“心竹妹妹,自那日你说了我们没可能的话后,我便一直在思考,尤其在你离开这段时间,也反复衡量过这个问题,可得到的结论就是……哪怕还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轻易放弃。”
“绍大哥,你何需如此?”心竹脸上闪过一抹为难。
两人在假山下站定,他眼神炙热看向她,毫不避讳的道,“因为喜欢你啊,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早些年,祝培风运气好,比我早一步认识你,而那时你们的感情也确实羡煞旁人,我只能主动退让,就算再喜欢,也绝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
本以为,我们今生必将错过,我也只能把对你的爱慕深深藏在心里,可谁知,老天垂帘,竟给了我一个重新赢得你的机会,心竹妹妹……你说,我怎能甘愿放弃?”
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心竹明白,即便再感动,她对绍大哥也没产生那种属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因为经历过,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而没有爱情的婚姻,在一起会幸福吗?
因此思量再三,只能选择极力劝解,“绍大哥,我知道你是个顾家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但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对我打击真的很大的,实话实说,我现在已经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了,况且……我自认真的配不上你,也许连死了老婆的鳏夫、瞎眼瘸腿的残疾男人都不一定看上得我,我又怎敢妄想嫁给你这样家世良好、前途又一片光明的单身男人呢?”
“心儿,别妄自菲薄,若我也真心以待,就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他一激动,便不管不顾握住她肩膀,“我真的不介意你是不是嫁过人、有没有生过孩子……”
“可我介意啊,绍大哥!”她打断他的话,扭身回过头去,不忍心看他那双蕴含了无限诚挚的眼,“我说过了,成亲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还涉及到两个家庭、双方父母,你总得替你父亲考虑考虑,他是不是也愿意你娶一个像我这样不堪的女人。”
“心儿……”他再次坚持扳过她肩膀,今天就豁出去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我爹也同意,你是不是就答应嫁给我了?”
心竹一怔,第一直觉就是这绝对不可能,可转念一琢磨,既然不可能,答应他也不失为一个以退为进的好办法。
打定主意,便认真点点头,“没错,若绍伯父能同意,并亲自来谭府提亲,我就答应嫁给你。”
她本以为这是件他绝对办不到的事,但万万没想到,七日后……绍世刚的爹绍谦之真的领着媒婆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