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山,大蛇腰,勇卫营阵地,继续鏖战血战中。
幸亏千总潘贞,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狠下杀手,砍了几个准备临阵脱逃的滑头,才避免了进一步的恶化。
面对几个死不瞑目,光秃秃的头颅,还有几十个凶神恶煞,杀气盈盈的亲兵。
正在呕吐的弓箭手和鸟铳兵,瞬间不淡定了,顾不得嘴巴上的恶心,捡起装备,重整队列,继续投入战斗。
场面再血腥,至少还活着,做了逃兵,脑袋没了,抚恤和粮饷全没了。
“弓箭手,搭箭,拉弓,预备,放”
“鸟铳手,瞄准目标,预备,放”
经过短暂的骚乱,弓箭手和鸟铳手的哨长,集合剩余的士卒,再次喊出口令,又是一轮新的催命符。
得到火炮的助攻后,山道土坡下的降兵炮灰们,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之机,这个时候,再次陷入死神的召唤。
土坡上面,勇卫营的长枪铁头兵,顶盔全甲,躲在重盾后面,伤亡反而不大,继续收割冲阵的满清炮灰。
这帮铁头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前排扛重盾,后排顶前排,三排、四排出长枪,人挤人,人顶人,无处可逃。
况且,还有200多刀盾手,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插进去,搞个助攻,战阵很稳。
潘贞的步兵司,之所以顶得住,军纪是一方面,在地利上,居高临下防守,更是占尽优势。
还有装备上,老油子朱雍槺,搜刮了岷王府、蜀王府、沐王府,还有永昌府库,大量的甲胄。
至少一半的长枪兵,装备了重型布面甲(暗甲),而面前的南明降兵,前身是大西军,装备一般。
大蛇腰,明军阵地上,明军的长枪铁头兵,继续收割仰攻的满清炮灰团。
但是,厄运和死神,却悄悄来临。
“轰、轰、轰”
经过5轮的发射和校正,正蓝旗的火炮手,气运终于来了,一不小心,两枚重铅弹,击中了明军的长枪阵。
“啊、啊、啊”
明军的长枪兵,还有仰攻的炮灰们,几百上千人,拥挤在土坡工事前面,密密麻麻。
两个发红滚烫的重铅弹,呼啸而来,撕碎甲胄和躯体,击破重盾,硬生生的犁出,两条长达十几米的血带。
甲胄和重盾,四分五裂,士卒的残肢断臂,血水碎肉,撒了一地,伤者的惨叫,撕心裂肺。
所过之处,擦到即伤,碰到即死,惨绝人寰,血腥无比。
“好、好、好”
“射的好,继续炮,狠狠的炮”
300开外的满清阵地上,正蓝旗都统阿尔津,骑着高头大马,通过望远镜,看到虎蹲炮的破阵威力,大声喝彩。
心中暗忖,嫩你娘的,还以为这帮南蛮子,是铁打的呢,面对大炮重弹,还不是照样跪?
随即,转过头,对着镶黄旗副都统多波罗横,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可以行动了。
看着山坡上的炮灰们,被军纪严明的南明长枪阵,杀的节节败退,阿尔津能不急吗?
这帮降兵炮灰们,如此听话,又好用,效率还高,要是死绝了,就得满洲大兵亲自下场了。
“快快快,顶上去”
勇卫营长枪阵哨长,站在后面,顾不得脸上的肉沫血渍,挥舞着刀背,狠狠的抽向正在发愣、全副武装的长枪兵们。
防守反击,刺杀了半天,也就死伤几十个,还干掉了几百个满清炮灰,这帮长枪兵,算勇武了。
可是,谁他妈见过这么血腥残暴的场面啊,一堆碎尸肉沫,屠宰场的猛张飞,看见也得跪啊。
“冲啊,杀啊”
“杀、杀、杀,冲上去,杀明贼”
土坡下的满清炮灰们,可顾不得那么多,都是老武夫,火炮听多了,死人见的更多。
一个个眼冒红光,杀气盈盈,端着长枪,举着腰刀,顺着豁口,冲进去,斩杀正在发愣的勇卫营士卒。
乘其病要其命,终于逮着机会了。
“岷王有令”
“临阵脱逃,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这个哨长,出身岷王府的侍卫,急中生智,抬出岷王朱雍槺,总算有点效果了。
长枪阵的新兵们,端起长枪,举着重盾,踌躇犹豫着冲向豁口。
岷王就是冥王,杀伐果断,砍起人来,更狠更绝。
“兄弟们,头颅杆子,杀”
眼见着就要被突破了,这个哨长,只能拔出腰刀,亲自下场了。
头颅杆子一出,在场的所有勇卫营将士,全身剧震,瞬间醒悟过来,这要是顶不住,回去也会被岷王砍了,变成头颅杆子。
“岷王千岁,杀”
长枪阵铁头人,还有刀盾手,怒吼着,肩并肩,一起扑上去,想堵上两道豁口。
“岷王威武,大明万岁,杀鞑子”
几百个长枪兵,一个个自觉整队列,扛着重盾,举着长枪,阵列而进,一往无前,边刺边呐喊。
山坡脚下的降将,高应风和王安,正打算带着亲兵,趁着破阵良机,冲上去扩大战果呢。
“白杆兵?”
可是,当他们看到整齐的阵列,喊着摄人心魂的口号,步步反推降兵,瞬间头皮发麻,心中卷起阵阵惊涛骇浪。
两个降将,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都想起在四川,曾经的白杆兵,大明王朝的无敌长枪兵。
然后,又摇了摇头,秦良玉都死了多少年了,白杆兵都死绝了啊。
正在此时,长枪兵的厄运,再次来临。
“轰、轰、轰”
满清的炮兵们,中彩头了,一枚重铅弹,再次击中土坡上的长枪阵。
“嫩你娘,全死开”
土坡脚下,陷入沉思,正在发呆的降将高应风,被身边的亲兵狠狠推开,扑到一边,摔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啊!”
旁边刮过一阵冷风,醒悟过来的他,摇了摇脑袋,定眼望去,目瞪口呆,发出一个惊叹声,鞑子疯了。
“吼、吼、吼”
只见几百满洲大兵,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过,挥舞着马刀,吼声如雷,杀气腾腾的冲上土坡。
冲在最前面的一批骑兵,是副都统多波罗横的亲兵死士,蒙着马眼,沿着小豁口,狠狠撞进勇卫营的长枪阵。
全是重骑兵,人和马,裹着铁甲,发出冷冽的寒光,犹如飞驰的小坦克。
“轰隆”
勇卫营的长枪阵,再也顶不住了,重盾四分五裂,长枪崩断。
前几排的几个长枪兵,犹如断线的风筝,撞飞好几米,躺在地上,口吐血沫,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杀、杀、杀,杀南蛮子”
后面的几十上百个满洲骑兵,控着战马,也跟着冲进豁口,挥舞着马刀,左劈右砍,豁口越来越大。
“啊、啊、啊”
“死人了,顶不住了,跑啊”
这时,不知道那个混蛋,丢下手中的重盾,甩掉钢盔,发了疯似的,转身撒腿,跑向山后。
勇卫营,千总潘贞的步兵司,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士气,一戳就破,瞬间崩散。
长枪兵们,遭遇了接二连三的火炮大铅弹,最后是重骑兵,彻底崩溃了,四处逃窜。
岷王朱雍槺,费尽心思,寄以厚望的长枪铁头兵阵,还是没顶住,阿尔津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