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砚离开的第三个月,云婉沁也终于启程返回景国。
她一路上遇到过几次刺杀,但因着辰国派了人护送,倒没出什么问题。
只是她一旦进入景国境内,那便是进了云司宸的地盘。
至于她会遇到什么,一切都将是未知的。
“我的人就护送公主到这了,前路凶险,多保重。”陆淮渊看着面前之人,语气平淡。
如今他们正处在两国边界处,再往前就是景国的范围,他的手下等人倒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前往。
云婉沁回头看了眼景国宽阔的疆土,开口道:“那便借王爷吉言了。”
陆淮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登基的大礼,本王可是都已经备好了。至于何时能送出,就看公主自己了。”
能借的人他是借了,至于接下来,那就看云婉沁的本事了。
云婉沁笑了笑:“很快。”
她说完,没有多作停留,便由着叶绫和解璟尧的护送,离开了。
陆淮渊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离去,才转而翻身上马。
他此次前来,并非只为了护送云婉沁,更多的还是想看一看这辰国的大好河山。
陆淮渊打发了其他护卫,自己一个人游山玩水,倒很是逍遥。
另一边,云婉沁一行人进入景国境内后,确实遇上了几次刺杀。
云司宸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人截杀,只敢私下里搞些小动作。
只可惜,他后来派出的那些人,甚至连云婉沁几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云婉沁带着叶绫和解璟尧,舍弃了大部队,乔装打扮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着实打了云司宸一个措手不及。
自此,这兄妹二人之间也正式拉开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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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景帝云司宸于景王宫中驾崩。
他未曾留下子嗣,因而其妹永安公主云婉沁应百官之请求,登基为帝。
不过这百官到底是真心请求,还是被逼无奈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事关那位先皇的死……
大家也算是心照不宣。
而至于那位小王爷云皓,早就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云婉沁坐上皇位后,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将那些不服气的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至此,景国也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云婉沁如今登上皇位,也履行了当初和陆淮渊的约定。
景辰两国交好,自此百年之内未再有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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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婉沁登基后,迎娶解璟尧为皇夫,并为其空置后宫。
众人皆知陛下情深,一时间也被传为佳话。
同年三月,辰国摄政王陆淮渊于府中薨逝。
辰帝悲恸不已,并为其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辰国皇宫内,陆景轩坐在龙椅上,手中握着陆淮渊写给他的信件,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洛栖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有些担心,轻声唤道:“皇上?”
闻言,陆景轩微垂着眸子,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皇叔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放着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当,非要搞什么假死这一套,平白惹人伤心!
听到陆景轩的话,洛栖走到他身边,轻抚他的后背,安慰着他,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陆景轩或许不知,但他却清楚,陆淮渊其实从两年前,就在计划这一切。
若不是景国和安国的事情耽搁,对方只怕早就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
至于为何假死,那大概也是不想再被这皇室身份所累吧。
见洛栖不说话,陆景轩则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栖栖,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洛栖身形一怔,却道:“皇上多虑了,这整个辰国,都是您的。”
陆景轩猛然起身,将人困在双臂和御案之间:“栖栖,这种时候,你也非要惹我生气是吗?”
洛栖低下头:“我……,是属下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罚,还是要罚的,”陆景轩笑了笑,伸手捏起他的下巴:“不过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阿轩,栖栖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他微微停顿,不由得挑了挑眉:“嗯?”
洛栖有些紧张:“皇……”
他话刚说出口,面前之人便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陆景轩在他腰间捏了一把,问道:“叫我什么!”
洛栖眼神闪躲:“阿,阿轩。”
陆景轩唇角勾起,伸手将人揽在了怀中。
洛栖脸色微红,想要把人推开:“阿轩。”
陆景轩的头靠在他的肩窝处,语气有些低落:“栖栖别动,让我靠一会。”
他说完,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说实话吧,他就是舍不得陆淮渊,不想让对方离开。
但如今事实既定,却也无从更改了。
见他如此,洛栖心下不由得软成一片。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轻声道:“阿轩,你还有我。”
陆景轩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嗯。”
洛栖任由对方抱着,轻抚他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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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景辰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里,陆淮渊手里提着东西,身后跟着小七,神情倒是格外惬意。
【大人,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
这段时间以来,他跟着陆淮渊走过了不少地方。
每到一处,他们都会小住几日,但却也不会多待。
不过外面的世界宽阔,它倒是可以肆意撒欢了。
陆淮渊听到它的问题,却并未回头,只是说道。
【再过个一两日吧。】
他在这里已经住了有小半个月,也确实该换地方了。
陆淮渊说完,小七并未再多问。
他们这一人一狐,一前一后,倒也不觉着急。
只是刚走到小院门口,陆淮渊脚步却不由得一顿,眼神也变得有些幽深。
见他停下,小七不免好奇。
【大人,怎么了?】
它话音落,陆淮渊还未开口,周围却突然围上来一群人。
小七一激灵,转头就看见院内走出一人。
这人在距离陆淮渊一米远的地方停住,缓缓开口道:“你果然够敏锐,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们本在院中设伏,但没想到,对方刚到院门口就发现了,这差点又让人跑了。
这么想着,他抬眸看向眼前之人:“陆淮渊,两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陆淮渊闻言望去,入眼的便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
原本豁达明朗的少年,竟也变得有些阴沉冷冽。
陆淮渊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倒是波澜不惊。
“褚时砚。”
褚时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而走近几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这日子,过得倒是挺悠闲。”
他说着,神情骤然一变,一把捏住了陆淮渊的下巴:“也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位故人呢!”
陆淮渊有些无奈:“阿砚……”
褚时砚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抚上了他的脸:“阿渊,跟我回去好不好?”
陆淮渊闻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又道:“你若是不喜欢安国,我也可以把辰国打下来送你,好不好?”
这赤裸裸的威胁,陆淮渊不可能听不出来。
他微微蹙眉,不悦道:“褚时砚!”
褚时砚歪了歪头,笑得一脸无辜:“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所以,阿渊想回哪里呢?”
陆淮渊翻了个白眼,最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安国。”
褚时砚勾唇笑了笑,但他瞳孔漆黑,眼中也不见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