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秋月身体的颤抖,李安棋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微微侧头,在秋月耳边低声道。
“若没有孩子,你兴许还能幸福。若生下这个孩子,你将留一辈子的痛……你可想好了。”
李安棋松开秋月,双手抓住秋月的双肩,泪眼凝视着她。
“……”
秋月低头啜泣,抽抽搭搭地用手掌根抵住额头,不敢看李安棋。
“奴婢,……奴婢想生下这个孩子。”
最终,她细声哽咽。
李安棋眼帘蓦地一松,抓着秋月肩膀的双手缓缓变得无力,倏地垂下。
左斯芸神情压抑,柔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便给你安排,挑个日子,准备准备。”
秋月跪下,给李安棋和左斯芸各磕了一个响头。
“谢娘娘,谢少夫人。”
李安棋一动不动,沉默看着秋月。
这个时代,不论哪位女子莫名其妙生下一个孩子,都不会被世人所容,一辈子都得遭人诟病吃尽苦头。
先前李安修无论如何都不愿纳秋月为小妾,却在得知秋月有孕后,愿意为此妥协,给她母子名分,护她母子周全。
真是命运弄人……
李安棋一直都知道,秋月对李安修情根深种。
秋月选择留下这个孩子,恐怕,不只是因为害怕以后无法生育的原因。
“左右都是苦果,你却选择了半生不熟最夹生的那颗。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李安棋双目微怔,静静道。
秋月抬起泪眼,看了一眼李安棋,再次低下头。
左斯芸苦涩扯了扯嘴角,同李安棋道:“待秋月过门,我自会好好待她。娘娘放心。”
李安棋坐回罗汉床,缓缓端起茶杯,拈起茶盖,“本宫自然信得过嫂嫂。”
“对了,还有件事。”
左斯芸慢条斯理,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李安棋,“食肆的菜品,我想得差不多了。娘娘看看,如何?”
李安棋打开纸张,见上面都是一些菜肴和小吃的名称。
“主菜和辅菜倒是不缺,若多添一些主食花样和饮品,会更好。”
左斯芸点头,“娘娘说得没错,我就是担心,太过着重于主食和酒酿,最后头重脚轻,变成普通酒楼那样式,掩盖了菜品本身的特色。”
“嫂嫂不必担心。”
李安棋将纸张叠好,还给左斯芸,接着道。
“咱们可以将菜碟换成不同花样的小碟,这样一来,客人点的菜品不仅会变多,也会更加注重菜品的口感和味道。”
“其次,饮品也不必局限于酒酿,像皓月澜庭的果汁和奶茶,这些做起来都很简单,嫂嫂也可以尝试。菜品、主食和饮品都不必一成不变,可以定期不断更新推出新品,这样可以持续保持新鲜感,留住老顾客。”
“再次,店面装修也很重要,包括菜品的摆盘和饮品的花样,一定要精致如画。让客人先感受视觉之美,再与味觉之香交相辉映,营造良好的饮食体验,客人便会流连忘返。”
左斯芸眼中露出些许惊喜:“娘娘说得倒是不错,就按照娘娘说的办!”
忽地,左斯芸似是想起什么,收起笑意,眉眼踌躇,接着道。
“对了,我前天在宏荣街,看中一幢正在出租的二层客栈,正想着,问娘娘借些银子……”
李安棋瞧出左斯芸眼里的难堪,一只手抚上她的手背。
“本宫在单公子那儿的生意还有分红,嫂嫂尽管开口。”
左斯芸扯起嘴角,“那太好了。地租、人力、买菜这些,我都已算好,一千两,差不多了。”
李安棋眉目温柔,同左斯芸浅浅一笑。
“食肆用的小菜碟需要专门设计烧制,装修这块也要花不少银子。本宫明日给嫂嫂送去五千两,嫂嫂尽管去做,亏了算本宫的。”
“那就……多谢娘娘了!”左斯芸倏地起身,眉眼带着喜意,双手握住李安棋的手。
将左斯芸和秋月送走后。
李安棋立刻派芷兰去往单记布庄找单星文,将近两个月的分红取了回来。
芷兰一共取回了一万一千两银票。
李安棋将五千两派人送去了宁安庄,将另外五千两送去了户部充缴国库,自己留了一千两,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月后。
左斯芸的秀云斋开业的那天,也是秋月入房的那日。
宏荣街锣鼓喧天,从一大早便开始热闹。
秀云斋里外门庭若市,挤满了人。
“祝嫂嫂开业大吉,生意兴隆!”李安棋拿起芷兰手里的礼盒,递给左斯芸。
左斯芸笑盈盈接过礼盒,忙将李安棋接进秀云斋。
李安棋还未入座,便被飞奔而来的布衣少年抱了个满怀。
“二姐姐!”李安才喜笑颜开,从李安棋怀中抬头,朝李安棋眨巴眼。
夏姨娘起身,笑着佯嗔:“这孩子,说了多少遍该叫娘娘,就是不听。”
李安棋勾唇,轻拍李安才的背:“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