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想要问些什么,可却忽然发现,那些人正在穿衣服准备离开。
他们要去哪里?难道是要逃到那个声音说的地方去?可是他们怎么能从看护的手底下逃脱呢?
这下他是半点睡意没有,但又不肯暴露自己,就眯着眼看他们如何行动,等到这些人离开房间后,他才起身想要到门口去看看,但没想到竟然有好几个人和他的想法一样,于是他们都聚在门口向外看去。
那些准备逃离的人偷偷地匍匐向外走去,尽量避开看守者的视线,但他们却有个问题没有解决:他们除了大门以外没有别的可以逃离的出口,而在大门那里,时常站着六七个看守者,凭他们的水平,是很难从这些看守者手中逃脱的。
那么,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他期待着。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人在接近门口时忽然站起来,然后奋力向门外冲去。
本来这地方是有大门的,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闯门的事件,因此看守者不免有些松懈,大门都没有上锁,因此很轻易就被闯门的人给冲破,闯门之后,这些人就四散而逃,他们本来就聚集了十几个人,这么三靠奔逃,可就有可能让几个人逃脱。
还真是不错的打算,但真的会有用吗?
见识到这些后,晓得看守者马上回到房间里清点人数,于是他们马上回到床上假装休息。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看守者怒声把他们喊起来,让他们站好后报数,报完数晓得缺失哪些后,又让他们各自通报自己的姓名,随后才让他们返回屋子,再把房门从外面锁上,留下两个人看守后,其他人才算离开。
这番动作下来,屋里面的人都睡不着了,小声说着话,有人问:
“他们能逃出去吗?”
他们中有人能给出答案吗?
没有。
因此,得到的只是沉默。
许久,才有人低声说:
“希望他们中有人能够成功。”
——
第二天,他们还是正常上工,只是看守要严了许多,平日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动作,现在是见了就打就骂,似乎是要把气都给撒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工作中远远听来的消息说,是有十四个人一起逃跑,最终只抓回来九个,有五个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听了这些话,就有人窃窃私语了:
“看样子,真的有人成功逃脱了,那是不是我们也有机会?”
“不好说,他们逃出去后,这边的看守加了不少,是真不好说我们还能逃出去。”
...
刚说了些话,那边鞭子可就下来了,看守嘴里还骂着的:
“该死的贱种,还计较着跑呢,主家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让你们能好好活着,你们还跟主家对着干。”
听了这话,有人就不乐意了。
他们是出卖力气来这边换口饭吃,怎么到这些人口里就成了施舍?
若是往常,他们心里想想就罢了,可昨夜见了有人逃脱,心里可算是活泛起来了——如果别人能逃得出去,他们就不能吗?
但他们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在这些人逃跑之后,恐怕看守的力量要加强不少,他们想要逃出去不会那么简单。
那么,是否有一个契机能让他们逃跑呢?
这时候,他们之中有脑子不错的,就想到个可能来:
尽管之后确实会加强看守的力度,但是这种加强肯定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说主家一想要加强就立马有足够的人手,加上这边的主家还是个抠门性子,估计过上几天就会松懈许多。
想到这点,他们就起了串联的心思:毕竟如果只有他们自己逃,是必然会被抓住的;但如果纠集了所有人一起逃的话,主家的防守必然是会有很多漏洞,估计能跑出去不少。
但想到这里,脑子活泛的又有了忧虑:主家晓得如今的情况后,会不会在他们中间穿插上间谍呢?会不会有人为了寻求财富而向主家告密呢?
这些问题不解决,他们就不敢串联所有人,更别提逃跑了。
那么,这些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吗?
他们目前是想不到的。
——
他直起身来揉揉自己的腰,日日这样劳累,可真是没够,估计再有几年他就要没这膀子力气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被主家给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因此,他是迫切想要为自己谋个出路,只是不晓得靠他这样的羸弱躯体,是否能躲过追兵的逮捕。
想了些有的没的,这边看守就打将过来,口里依旧还是那些叫骂:
“好啊,你个跛子也要学别人逃跑是吧。昨天我可就看你不对劲了,是不是你串联了许多人起来要逃跑的?还是你给他们提供了什么信息,才让他们逃脱的?”
其实这看守倒不是真怀疑他有什么猫腻,只不过是借着这机会泄泄被主家骂的火——平日里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这些做工的就只能受着,不然就要被几个看守轮番拷打,许多受不住的就这么死了,到头来看守也只不过会被主家骂几句。
可今时不同往日,主家的暴虐与那平白无故出现的声音讲述的城池之间差距太大,加上最近确实有人逃脱成功,早让这里做工之人起了起义的心思,如今见了有人被这样打,心中不免都有些愤愤。
可是,今天他们还是不敢一股脑冲上去帮忙,毕竟,他们还没能真正鼓起勇气。
而距离他们鼓起勇气反抗主家,还剩下一天时间。
——
帮助其他人逃脱看守的抓捕,雨漳看向梓晴: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他们全部救出来呢?”
“如果由我们出手将他们救出来,而不是他们自己产生逃离的想法,并且努力后在我们的帮助下逃脱,他们就无法意识到这种逃离的可贵,就无法意识到自己究竟做到了怎样的伟大举动。而如果我们意识到这点,他们是没办法帮助我们改造这个世界的。”
梓晴对这些人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