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杳娘和李承的其他几个侧妃都在，看到明珠竟然上了桌，很是惊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没食欲呢。”
明珠装作听不到，李承道：“不想吃就下去，本殿食欲好的很。”
见他护着，几人大惊失色，杳娘知道其中深浅，出声提醒。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都安分点。”
杳娘在李承府里还是有分量的，其他几人不敢再说什么，表情却明晃晃的写着不服。
啪嗒。
几人顺着声音来处看去，明珠把筷子丢到桌上。
“既然我碍着各位姐姐的眼，就不在待着了，告辞。”
李承本就心烦，见状怒从心头起。
“行了，你们都出去。”
几人洋洋得意。
明珠脚步不停，李承道：“不是说你！”
她停下，杳娘为首的几个妃嫔大惊失色，“殿下……！”
“出去，听不见？”
她们只能离开，与明珠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瞪她，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收这么多女人，就是为了看她们勾心斗角吗。”
“宫里不也是勾心斗角吗，看看她们这种低等的，反倒觉得有意思。”
明珠重新坐下，李承道：“知道本殿为什么留你吗。”
“你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多问。”
他一笑，“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我那不近人情的无情独独对你不一样了。”
两人一同用膳。
李承不需要明珠多说什么，他只想要个明白自己心情的人。
明珠却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为了等这天，她可是等了有段时日。
“其实我很羡慕你。”
李承好奇，“羡慕我什么。”
“公平。你对所有人都一样，没有独特的偏爱。”
“这样好吗？”李承笑，“杳娘可是因为这个跟我闹过很多次脾气。”
“我曾经希望他变成你这样。”
李承眯起眼睛，凝视满怀心事的明珠，“看起来，你很伤心啊。我那五弟就让你这么伤心吗。”
“是啊，他的偏爱都给了别人，而你在为他卖命的时候，对方却与其他女子歌舞生平，合欢一夜，如果是你，你也会伤心，伤心到最后，就演变成恨。”
她浅色的瞳眸发生变化，变得犀利，杀气横出。
李承不怀疑她是真恨，即便再多人提醒他要提防明珠，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体会，那日明珠想杀李鹤的心，绝不是假的。
“真是稀奇，他还能动情？”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冷漠。”
李承顿了顿，他记忆中的李鹤，前面都是愚不可及的形象，连条猪狗都不如，越是如此，后面越是强烈的反差，令李承又嫌厌又心惊，不是绝对的冷情，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多年，如此艰险的环境下做的滴水不漏，没有一个人察觉呢？
无疑，李承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不是的。”明珠太清楚，外人是怎么看待李鹤的，就像她一样，即便她在李鹤身边那么多年，依旧是个外人，她自己和李承有着相同的体会，所以她明白，怎么撼动李承。
“为了他在意的人，他可以从索取，变成无尽的付出。”
李承久久无言，“你像是在开玩笑。”
明珠很认真的回答，“浪子回头金不换，薄情之人的深情，最能撼动人心，无数的女人都想要这个，却得不到，所以我说，你这样也好，没有偏爱，你的妃嫔们，久而久之也不会落差。”
她继续吃着，说完了。
李承却若有所思。
晚上，他问杳娘，“你跟我时间最久了吧？”
杳娘有些受宠若惊，李承很少和她说旁事，尤其是与自己有关的事。
“正是，殿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李承心头一直回荡着明珠的声音，徘徊不去。
他亟需一个替他解答的人。
“我问你，如果一个男人很冷情，多年来却只偏爱你一人，为了救你不惜冒生命危险，你会如何。”
杳娘顿了顿，“臣妾心里只有殿下一人。”
“不是这个，”李承道：“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本殿不会责怪你。”
“如果殿下愿意偏爱我的话……”杳娘红了脸，“不管殿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承蹙眉，“做什么都愿意，那你会因为出现另一个对你好的男人而变心么？”
“怎么会，殿下只对我一人好，这份深厚的情谊，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出现就打破？”
“所有女子都像你这样想？”
“臣妾不敢说所有，但绝大多数女子，都是如此的。”
李承有了答案。
看来明珠说的没错。
那余袅袅，自己都承认与李鹤是青梅竹马，什么出越人，遇到奇遇，她很可能都没有出过矅京，哪来的奇遇，当他是傻子不成？
如此不识好歹，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
“陛下，有一位药不够了，可能需要去出越采摘，矅国境内，没有此物。”
红缨说道。
李永业近来都没有服药，她也是想借用这次机会，试探李永业的想法。
“还服药做什么？”停用以后，李永业精神比之前更好，此药便是如此神奇，一段时日的颓靡，换来日精神抖擞，但，有瘾性，这一点，红缨故意隐瞒，没有告诉李永业。
“那孩子近来都很老实，没再喊着要回家了？”
有了陆云英，李永业就根本不担心李鹤造反，李承也是随时捏在手上的棋子，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再靠重病掩饰自己了。
红缨回答，“嗯，小殿下问了好几次您什么时候过去，似乎，已经把您当父亲了。”
呸呸呸，真恶心，这么老的老头子也想当人家三岁小孩的爹，真是不嫌丢人！
李永业有些惊讶，又很快变作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和李鹤不一样，李鹤三岁的时候还在拼命向朕证明呢，可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是宫女所出的事实。”
红缨没有答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走吧，去璇妃宫里看看。那孩子不是想朕吗？”
他起身。
……
璇妃今日不在宫。
她领着陆云英到御花园玩。
梅林开了一片，正是赏花的时候，御花园还有几个妃嫔观赏，璇妃近来风头正盛，几人便凑到一起去，姐姐妹妹的攀谈，云妃余袅袅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