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二十六年九月十六。
距离成平帝过寿只差一天。
赵林来到码头,看着金水河上密密麻麻的船只,道:“明日就是陛下的寿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不可出错。”
曹亮连忙道:“大人尽管放心,下官已经调来所有的漕军,把整条河段全部封锁,就算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赵林严肃道:“本官不听虚的,只看结果。本官会派人过来和你一起看守,若是除了差错,你们都准备沉河吧!”
曹亮一个激灵:“下官明白。”
赵林喝道:“来人,去把镇北侯府世子赵宸瀚叫来。”
沈怀前往镇北侯府。
“什么?赵林叫我去码头?”赵宸瀚皱起眉头。
沈怀道:“赵世子,请吧,别让打扰久等。”
赵宸瀚认出沈怀,怒道:“当初你们差点死了,是本世子帮你们申冤,你们竟如此忘恩负义。”
沈怀冷笑道:“赵世子是帮我们还是利用我们,还要我多说吗?请吧,现在你是大人的部下,若是误了大人的事情,镇北侯也保不住你。”
“大胆!”
赵明雅跟过来,怒道:“好一个狗奴才,也敢威胁我侯府世子?来人,把他的腿打断。”
几个下人冲出来围住沈怀。
沈怀丝毫不惧:“我家大人乃是皇上刚封的河道总督,你敢动我?”
“别说你,就是赵林来了也一样打。给我打!”赵明雅下令道。
眼看这些人就要动手,沈怀突然一脚踹翻一个下人冲出他们的包围,撒腿就跑。
“赵宸瀚,你不听大人的命令,又要打我,就等着大人的怒火吧。”
“一群废物,给我把他抓回来。”赵明雅大喝道。
这些下人连忙追过去,但是沈怀当了两年兵,哪是这些下人能比的,很快就冲出镇北侯府,扬长而去。
“废物!都是废物!”赵明雅大骂。
赵宸瀚安慰道:“五姐别生气了,那人一看就是当兵的,他们追不上也很正常。但是我们拒绝了大哥的命令,会不会不好?”
“哼!他算什么东西,当个河道总督就以为是皇上了吗?他敢来,就连他一块打。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赵明雅怒道。
沈怀回到码头,把事情向赵林说了一遍。
赵林勃然大怒:“皇上亲口下令,让赵宸瀚来本官这里办差,他竟然敢不来?沈怀,你带人去把他抓来。镇北侯府若是敢拦,就把镇北侯府给本官拆了!”
“是!”
沈怀激动地调集了一队二十人的青州兵,再次前往镇北侯府。
“少爷,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兵,要把少爷抓走。”方管家飞快地来禀报。
赵明雅和赵宸瀚正在赵宸瀚的院子里喝茶。
赵明雅当即就摔了杯子:“这个赵林,忤逆犯上,无法无天!宸瀚,你别出去,我看他敢打进府里来。方管家,你去,让他们滚!”
方管家应了一声,但他多了个心眼,一边派人去拦住沈怀他们不许他们进府,另一边赶紧去找能做主的人。
可惜赵景州和韩月华今天都不在府里,只有赵明霄、赵明瑜在。
赵明霄和赵明瑜得到消息吃了一惊。
两人很快赶到赵宸瀚的院子里。
赵明霄道:“赵林来让你去办差,你为何不去?”
不等赵宸瀚说话,赵明雅就怒道:“他凭什么指使宸瀚?”
赵明霄压着火气道:“皇上已经让宸瀚去赵林手下办差,就得听他的。”
“不听!”赵明雅蛮横道:“宸瀚应一声去见赵林是给皇上面子,赵林还真以为他是上官了?区区一个河道总督,爹爹随时都能给他拿下。”
“赵明雅,闭嘴!”
赵明霄忍不住了,怒道:“你这个蠢货,这是皇上亲自任命,你当爹爹是谁?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府吗?”
赵宸瀚连忙道:“三姐五姐别吵,我去就是了。”
“不许去!”
赵明雅拦住赵宸瀚,对赵明霄道:“你们明知宸瀚去了赵林那里,肯定会受他羞辱,还非要他去,你们按的什么心?还是说现在赵林做了从一品大员,你们想巴结他?”
“赵明雅,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明瑜也忍不住了,怒道:“这是皇上的命令,是圣旨,你敢违背?”
“有何不敢?”
赵明雅冷哼一声,道:“反正他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全都脸色大变,赵明霄和赵明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一起上去捂住赵明雅的嘴,同时往后看。
赵明霄对身后的丫鬟道:“关门,把在场所有人都记下来。”
赵明瑜对自己的丫鬟道:“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等两个丫鬟去办事,赵明霄才松开手,狠狠给了赵明雅一个耳光:“蠢货!白痴!你真要害死全家!”
赵明瑜虽然没打,但也是愤怒地瞪着赵明雅:“你想死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吊死,别害我们。”
赵宸瀚也是心中后怕,万一这话被皇上给听到了,就算赵景州再重要也没用。
成平帝真的会杀他们全家。
而且没人会劝。
这个蠢货!
赵宸瀚心中破口大骂,但表面上还得劝说:“五姐也是一时口误,三姐四姐别生气了。”
赵明霄冷哼一声:“什么口误,就是口无遮拦,早晚会因为你这张嘴坏事。”
赵明雅挨了一巴掌,清醒过来也是后怕,但还是嘴硬:“我说错了吗?反正就那么几天了。”
赵明霄厉声道:“不管还有多长时间,只要他还在,就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天下之君。你这么说他老人家,别说别人,我都容不得你!来人,掌嘴!”
赵明霄的丫鬟过来,犹豫着。
赵明雅勃然大怒:“你敢打我?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就不是侯府的人了,你敢在侯府打我?”
赵明霄气得全身颤抖:“你、你……”
“你给我闭嘴!”
赵明瑜怒吼,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赵明雅脸上,把赵明雅打得一个趔趄,道:“把她关进祠堂来,等父亲母亲回来处置!”
赵明雅挣扎怒道:“你是小姐,我也是小姐,凭什么关我?”
赵明瑜冷声道:“就凭你是蠢货,我不是。关起来!”
“我看谁敢?”
赵明雅瞪着眼睛,没人敢上前。
赵明瑜正要亲自动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赵明霄烦躁得很:“怎么了?”
“小姐,外面的兵冲进来了。”赵明霄的丫鬟推开院门道。
院中几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这可是镇北侯府!
现在的军方第一大将,镇北侯赵景州的镇北侯府!
竟然有人敢强冲?
“把他们打出去!”赵明霄气道。
“打不了,他们……”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沈怀已经带人冲过来了。
“赵宸瀚,你竟然做逃兵,按大启律,罪该斩首。谁敢包庇,同罪!”沈怀大声喝道。
赵宸瀚暴跳如雷:“我又不是军人,哪来的逃兵?”
沈怀露出得逞的笑容:“就在今天早上,大人已经把你编入青州军夜不收营了,是我的部下。你不听号令,私自离营,就是逃兵,快快跟我回去接受大人的处置!”
“你、你们、你们……”
赵宸瀚差点吐血。
他知道赵林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却没想到这么坏。
直接把他这个曾经的榜眼、翰林给编入军中了。
都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要不是没有出路,好端端的谁去当兵?
东华门外唱名才是好男儿。
文人有几个看得起当兵的?
赵林竟然把他编入军中!
赵宸瀚怒道:“赵林欺人太甚!”
沈怀脸色一沉:“直呼将军名讳,罪加一等。来人,把他抓起来,谁敢阻拦,以阻碍军事行动论处,格杀勿论!”
赵明霄三姐妹果然不敢动。
赵明雅不服气,但被赵明霄和赵明瑜死死按住,连嘴都捂住,不让她动弹和说话。
两个士兵上前就把赵宸瀚绑起来,赵宸瀚暴跳如雷道:“你们敢如此辱我,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们。”
沈怀冷笑一声:“那也得他能管到我们头上来。”
沈怀不怀好意地看了三姐妹一眼:“算你们识相。走!”
沈怀带人押着赵宸瀚走了。
赵明霄和赵明瑜这才松开赵明雅。
赵明雅跳脚道:“快去找爹爹,让爹爹出面,否则就晚了。”
赵明霄也顾不得和赵明雅计较,连忙叫来方管家,马上派人去找赵景州。
沈怀押着赵宸瀚故意走得很慢,而且专门朝人多的地方走。
堂堂镇北侯府世子,竟然绑着绳子被人押着,消息传开,顿时引着震动。
这哪是押赵宸瀚啊,这是打赵景州的脸。
正在裕王府商议事情的赵景州得知消息,连忙急匆匆赶往城外码头。
沈怀已经押着赵宸瀚来到赵林面前。
“大……赵林,你欺人太甚!”赵宸瀚怒道。
赵林平静看着赵宸瀚:“陛下口谕,让你到我手下听差,可还记得?”
“记得!”赵宸瀚道。
“你这是违抗圣旨,一刀砍了你都不为过。”赵林挥了下手。
立刻就有刀斧手上前。
看着那锃明瓦亮的大刀,赵宸瀚咽了口口水,连忙道:“不是我不来,而是这小子欺人太甚,竟然羞辱我。”
赵林淡淡道:“这不是你违抗圣旨的理由。砍了他,首级送回镇北侯府,让赵景州端着去找陛下谢罪!”
立刻就有人一脚踹到赵宸瀚的膝盖窝处,赵宸瀚猝不及防扑通跪下,刀斧手来到他身后。
“赵林,赵林,大人,大哥,不能!你不能!”
感受着脖子后面的凉意,赵宸瀚差点哭了,语无伦次道:“看在爹娘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赵宸瀚毫不怀疑,赵林真敢杀了他。
曹亮直擦冷汗:“大人,大人,这可是镇北侯府世子,要不要送去盛京府让李大人来判?”
赵林只是冷漠看着,吐出一个字:“斩!”
刀斧手一口酒喷到刀上,高高举起,道:“赵世子,你自己做错了事当受此罚,到了阎王面前告状的时候别告我。”
刀斧手说完就要砍下去。
“刀下留人!”
远处传来呼喊,随即一支羽箭分毫不差地射中刀斧手的刀,将其一下射偏,擦着赵宸瀚的头发斜斜落下。
赵宸瀚裤裆一凉,直接吓尿了。
“刀下留人!”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已经到了近前。
赵宸瀚拼命扭头看到来人,顿时哭出来:“爹!爹!救我!”
赵景州打马而来,手里还拿着弓箭,一队青州军立刻上前挡在赵林面前,刀盾兵持盾,弓弩手在后,枪兵和刀兵紧靠着赵林,把赵林团团保护在里面。
“来人止步!”沈怀大声道。
赵景州见状连忙勒马。
他身后的亲卫这才跟上,冲到赵景州面前,也是立盾、举弓、持枪,和青州军对峙。
“把兵器丢掉,下马!马上,否则放箭!”沈怀接着道。
赵景州深深看了赵林一眼,道:“我要丢掉兵器下马?”
赵林淡淡道:“你可以试试不这么做。”
赵景州思索了一下。
当他看到赵林眼底的平静后,顿时悚然一惊,笑道:“好!我下马。”
赵景州毫不怀疑赵林会下令放箭。
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倒霉的都是自己。
赵景州把弓丢掉,从马上下来,道:“都退下。”
他的亲卫立刻收起武器,退到后面。
赵景州道:“这下可以让你的人退下了吧?”
赵林道:“我胆小,这样安全。”
赵景州失笑,道:“这次是瀚儿的错,教训可以,不能杀他。”
“爹!”赵宸瀚叫道。
赵景州脸色一沉,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违背圣旨,还不快点谢赵大人的不杀之恩。”
赵宸瀚心中愤怒,果然宋淮安说得对,这对父子就没有好东西,都是拿他当挡箭牌,不然为什么让他这么丢脸。
自己得尽快偷取赵景州的机密投靠太子。
赵宸瀚能屈能伸,转而向赵林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赵林冷笑一声:“本来要杀你,不过赵将军来了,就交给他处置吧。”
本就不准备杀赵宸瀚,不然哪会有赵景州救人的机会。
赵景州松了口气。
果然,这孩子还是念着亲情的。
赵景州示意,立刻有人上去给赵宸瀚松绑。
“爹……”
赵宸瀚刚开口,赵景州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和赵大人谈。”
赵宸瀚心中的怨毒更加浓重,但还是乖巧道:“是。”
赵景州走向赵林,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赵林漠然道:“久闻赵将军武艺高强,不得不防。”
赵景州失笑:“你在怪我?也罢,我自缚双手,跟你谈谈,如何?”
“不用。里面请。”
赵林转身踏着踏板走向船舱。
真打起来,赵林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赵景州,何必给他这个机会。
赵景州露出笑意,跟着赵林进了船舱,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
“林儿,你受苦了!”赵景州道。
赵林冷笑:“没什么说就滚。”
赵景州连忙道:“慢!林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是为了你好……”
“哈哈哈……”
赵林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赵景州被打断话,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说啊,接着说,是不是说你身为镇北关守将,被很多人盯着,亲人都很危险,所以这才故意不管我的?”
赵林叹气道:“是你蠢,还是觉得我蠢?这种除了赵宸瀚就没人信的话也好意思说出来,不怕失了你大将军的身份?”
赵景州笑了笑,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儿子,这个关系永远不会变。我绝不会害你,你要相信这一点。”
赵林淡然道:“你儿子赵林早就死了,死在离开镇北侯府的那一天。我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赵景州叹气道:“你何必这么说自己呢?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儿子。”
赵林只是冷漠听着。
赵景州道:“我知道你对瀚儿有气,但他始终是你弟弟,以后你们两兄弟要相互扶持,一起撑起侯府,不,未来可能是王府,不要兄弟阋墙,让外人笑话。”
“兄弟?相互扶持?”
赵林只觉得好笑:“真要相互扶持也行,把世子之位还给我。”
赵景州立刻道:“不行,这是由皇上封的,哪能随便给。”
“滚!”赵林只给赵景州一个字。
赵景州连忙道:“但是我可以帮你开牙建府,成立自己的王府,如何?”
“呵!”
赵林冷笑,道:“我要建府,用得着你帮?”
赵景州摇头道:“你还小,不知道爵位的难得。自古功高莫过于救驾,我有救驾之功,再加上驻守镇北关十几年,这才封为侯爵。你觉得你多长时间能封爵?”
“我不需要封爵。”赵林道。
因为我要做那个给别人封爵的人。
赵景州笑道:“这就是孩子气了。哪有不想封爵的人呢?连傅承望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
赵林只是轻蔑地笑,道:“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赵景州也不以为意,道:“我和你母亲并不是不爱你,只是爱有多种,可能你暂时无法接受,但以后就会明白我们的爱。”
赵景州说完就走了。
他当然不可能做那些有失身份的事。
况且又不是真心要让赵林回家。
只是想打感情牌来欺骗赵林而已。
目送赵景州离开,赵林冷笑一声。
赵景州想忽悠他,巧了,他也要借此忽悠赵宸瀚。
赵林想了想,道:“送几担稻谷去镇北侯府,就说这是我亲手种的,让镇北侯他老人家品尝。”
回到镇北侯府。
赵宸瀚心绪难平。
宋淮安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人都在利用他。
“你回来了?没事吧?”赵明雅赶紧过来询问,并抓住宋淮安的手检查。
好在这个蠢货是蠢了点,但对自己也算真心。
赵宸瀚道:“没事,让姐姐们担心了。大哥想杀我,但爹爹及时赶到了。”
“什么?他真的要杀你?”赵明雅先是吃惊,随后愤怒:“这个贱种!我早说了不能留他,你们偏不听。”
赵明霄和赵明瑜神情复杂。
她们对赵宸瀚和赵林的感情都是复杂的。
一方面马长达死在赵林手里,赵明霄该恨他,但赵林现在如此强,如果真能让他回府,对赵明霄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赵明霄喜欢的是满腹锦绣的书生,并不是马长达那样的武夫。
赵明瑜就简单多了,如果赵林能公开回到镇北侯府,她以后在夫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虽然裕王上位后她有个皇后姐姐,但皇后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哪有赵林这样的年轻重臣稳当。
赵宸瀚敏锐地发现两人那复杂的情绪,心中更恨了。
赵景州回来了。
赵宸瀚连忙上前:“爹爹,孩儿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
赵景州严厉道:“这次是赵林,还能救你,万一换成为父的政敌,你就真的死定了。以后一定要聪明点,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
“是,爹爹的教诲宸瀚记住了。”赵宸瀚乖巧道。
“老爷,林少爷让人送了稻谷来,说是他亲手种的,请老爷夫人品尝。”方管家喜气洋洋过来说道。
“哦?送去厨房,今日就吃这个。”
赵景州连忙吩咐。
虽然他其实并不想品尝这什么稻谷,但毕竟要做面子。
赵宸瀚见状,宋淮安的话再次在心里发酵。
贱种!都是贱种!
赵林该死,赵景州也该死!
整个镇北侯府上下都该死!
他的心早就扭曲了。
投靠太子!助太子上位!把裕王连同镇北侯府所有人都踩到脚下,让他们仰望自己,看谁还能训斥他!
“明天就是陛下的寿辰,瀚儿你就别去了,好好在家反思。”赵景州道。
赵宸瀚刚给成平帝戴了绿帽子,若是去了怕是会让成平帝这个寿辰过得不太平。
但是赵宸瀚不这样想。
他只以为赵景州是为了赵林,怕自己去了碍着他和赵林联络感情。
谁知道自己走后,他们背着自己说了什么。
但肯定没好事。
不去也好,正好家里没人,去赵景州的书房偷机密文件。
赵宸瀚诚惶诚恐道:“孩儿一定好好反思,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嗯!“赵景州很满意赵宸瀚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