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苹果稀罕，我也没全送出去，我给你们带了那么多回来，九斤苹果！换别人谁舍得！”
“送点出去怎么了？”
“你！那苹果是我跟你妈的，你没权利送！”
路继富站起来踉跄了一步，指着路奕鼻子骂。
“那我给自己媳妇孩子带的吃食，你们怎么就好意思替我送给这些兄弟媳妇？孩子的奶粉都好意思抢，不要脸！”
路奕眼神犀利地扫过他们。
路继富语塞一秒，叹气道：“奕子，我算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果然还在记恨，你记恨你自己的亲爹亲娘，你没良心啊！”
“都是亲兄弟，家里就你有工作，拿你点吃的喝的，你至于计较成这样吗？我养你一场，到头来还欠了你吗？”
“奕子，快向爸认错！”路志刚喝道。
路志强脸上的窘迫消失，眼里闪着精光附和道：“对啊，再怎么样爸给了你一条命，这是大恩大德！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么记仇的，你……”
路奕冷笑，“男子汉大丈夫，年前年后给自己闺女买个头绳吃食都要推给闺女二伯，你也配称男子汉大丈夫？”
路志强的脸瞬间红得辣眼，“你过分！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动手！我认真起来，打得你找不着北！”
“呵呵，好厉害哦。”
“更过分的话我还没说呢。”路奕语速比他更快，眼含嘲弄。
“爸，我是你儿子，你跟妈以后不能动弹了，我给口吃的，可以。”
“但是多了没有！儿子养老，大哥三弟以后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您别指望我大包大揽，把这一家子的担子都挑过去，我接不住！”
路继富不可置信的看向路奕，“奕子，你现在说这些话，你……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
“真要说养不养的，我倒是记得，正儿八经把我养大，给我找工作的，是我爷爷奶奶，可不是这些兄弟。”
“更不是您。”路奕眼底的嘲讽犹如一把刀，刺破了路继富自欺欺人的厚脸皮。
“你混账！”路继富也快头顶白烟了。
“贤惠，你看好全金，别跑出来误伤了你们。”
“带着全福先回屋，不管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交代好自己的媳妇孩子回房躲着后，路志刚与路志强对视一眼，整齐划一地舞起拳头。
路志珊趁着还没开打，悄悄溜进自己屋，摸着胸脯松了口气，没人关心她，她自己关心自己。
“我今天就替爸妈好好教训你这个白眼狼！”
“哎哟！干什么！大过年的怎么打起来了！老头子！你管管呐！”
钟红花刚从屋里出来，瞧见这一幕吓得腿脚都不利索了，急着上前拍路继富。
“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会好好说的，你坐，别急。”
路继富不慌不忙的继续闭目养神。
要他说，就该让刚子强子好好教训一顿二子这个不贴心的，红花还是太心软。
“住手！住手！不能打了！”
钟红花急得上蹿下跳，硬生生把路继富从闭目养神的状态里拉出来。
“好了，都住手吧，别把奕子打坏……嘶！住手！赶紧住手！”
路继富慢悠悠的嗓音一下卡在嘴里，目眦欲裂的阻止这场压倒式的殴打。
地上那两兄弟此刻才算缓过气，捂住身上疼得直抽抽的地方，发出阵阵惨叫，看向路奕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哎呀呀，刚子强子，还能站起来吗？快，我们去村医那儿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
钟红花急得跳了一段踢踏舞，扶了半天谁也没扶起来。
从椅子上滑落的路继富也踉跄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会？二打一还这么惨呢？
他心疼的同时还有些诧异，狐疑，看不上，瞧不起……
身伤加上心伤，路志刚和路志强发出暴喝，不管不顾扭动着想对路奕打回去。
路奕好整以暇扭了扭拳头，中场休息时间结束，继续。
接下来屋子里响起了拳拳到肉的声音，嘭嘭嘭的。
董贤惠和庄争艳凑在一屋，“爸妈也是，奕子这么不像话，就该让他大哥好好教训一顿，听听这声音劝的，打一顿又不会怎么样。”
庄争艳扭着腰也到门边听着声儿。
“谁说不是呢，就算大哥手里没轻重，可强子有啊，他那么机灵，爸还担心他下手没谱吗！”
两人正说笑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感觉有些不对。
没有别的，总觉得外面的惨叫声有些熟悉，总不能是刚子强子打人打高兴了，一边揍一边欢呼吧？
听着也不像啊。
她们猛地把门推开，被外头场景吓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妈呀！刚子！”
“强子！！”
……
“刚子强子是你亲兄弟，你下手这么重，是要打死他们吗？”
屋里上药的痛呼声瞬间大了起来，疼得哎哟哎哟的。
钟红花担心的要钻屋里看，“贤惠，争艳，你们手上轻着点，刚子强子最怕疼了！只上药到底行不行啊？”
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上不方便去。
又赶上大过年的，她打心底是不想两个儿子在过年时候去那种地方的。
总觉得会招来来年的病痛。
“行了，你先坐。”路继富拉着钟红花坐下，心里对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有些失望的。
二打一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喊疼，都是他亲儿子，怎么挣钱挣钱比不过，打架也不行呢？
再过几个月二儿媳就生了，奕子膝下就有两个孩子，刚子强子在孩子这事儿上也落后一步！
路继富越想心里越不得劲，难道他押错养老的宝了？
“奕子，你听听！刚子强子疼成这样，你良心安不安！”
路奕面对钟红花的怒目而视，以及路继富深沉的目光，开口道：“他们俩一起上，我哪敢留手，我也不想被打死啊，再说了，他们也没死不是？”
“没死？什么叫没死？老头子你听听，你听听这个混账儿子说得什么话！”
钟红花坐不住，在堂屋里转起圈圈，催着路继富教训路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