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桃一到谢家老宅,就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
老宅的院子里,几盏昏黄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四周的景色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前厅里。
明明全家人都在,可是却出奇的寂静,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时宜站在门口,柔柔地喊了一声:“奶奶,我来了。”
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着她集聚而来。
谢老太太吩咐道:“丽姑,这么热的天儿,去厨房给伊桃宝贝冷饮去去暑。”
丽姑点点头,抬脚走进了厨房。
于清月也幽幽开口:“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口站着了,抓紧进来吧。”
宋伊桃换了拖鞋,径直走到奶奶旁边坐下。
今天的阵仗看起来非常大,于清月和于博宇坐在同一侧沙发上,谢景堂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谢玉林和谢老太太坐在于清月和于博宇对面。
整个场面就像是一幅谈判对峙的画面。
而对于宋伊桃来说,她现在更像是一个被各方拉拢的关键人物,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心中有诸多为难和身不由己。
宋伊桃这边刚坐定,于清月就朝特面前甩过来一份合同。
“伊桃,既然你也是谢家的股东,那这件事呢,你肯定早晚也要知道,现在奶奶呢,说是你作为谢家的一份子,必须要有参与的权利,所以我就先暂时跟你说一说。”
“你知道现在谢家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吧?”于清月看着宋伊桃,表情咄咄逼人。
宋伊桃犹豫了两秒,从桌面厚厚的一沓文件抬头看向于清月:“我并没有很深的理解,只知道一些新闻上一直在报道的事情。”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现在是集团的股东,但是主业毕竟还是钟氏集团的研究员,而且她前段时间刚从山崖上摔下去,旧伤刚愈,现在也其实没有更多的心情关注谢氏集团的情况。
再者说了,就算是她关注又有什么用呢?她既不能决定谢氏集团的发展方向,也不能决定集团日常的管理细节。
姜时宜过去是一个医生,现在是一个医学研究员。
对于经商做生意、谈项目、提高收益率都没有任何的经验。
所以,今天如果于清月是为了项目合同把他叫回来的,那她提供不了任何有建议性的意见。
她看不懂合同,也不能假装看得懂。
毕竟这是谢氏集团未来的发展,涉及到成千上万名员工的生存和生计,如果一旦现在集团倒了,那么很多人都会失业。
他要对自己手里的这些股份负责,也秉持着对集团那么多员工负责,他不可能乱给意见。
“新闻上见到的?”于清月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她嘲讽地轻笑一声,“伊桃,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又把手里的合同往前推了推,“你可以看一下,现在整个谢氏集团从项目资金到各方各面都已经大不如前,再这么任由现状发展下去,会彻底垮塌。我呢,也和于家进行了沟通,如果想要救谢氏集团,就需要引进投资,同时要置换项目。那这样的话,正好于家有几个很合适的项目。只要是签了这个合同,在股东大会上一通过,那么于家就会给集团注资,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谢老太太听完于清月的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看现在集团还没到那个地步。”
于清月立马反驳道:“妈,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生意了,你不知道现在集团现在面临的困境,有多少竞争者,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嘴里的肉,我们不能等到彻底倒在那儿毫无还手之力了,再想办法改变,到那时候,死到临头,就连菩萨都救不了。所以现在我们既然还能翻身,还能活动开,就要早做打算,于家现在愿意帮我们,并没有提任何条件。只要我们参与到那个项目置换里面,就有可能把现在的股价稳定下来。”
谢玉林沉默两秒,声音闷沉沉地说道:“现在谢氏集团股价波动,是因为有人故意做空,只要我们把那个做空的人抓出来,谢氏集团的股价迟早会平稳下来。”
一听这话,于清月立马就不高兴了:“你看你这话说的,抓出来,谁能去抓出来?都知道是有人做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把这个人抓出来?还不是因为背后的力量也很强大嘛,我们现在与其和这个人硬碰硬,倒不如另辟蹊径,按照我设想的这个做法去做。”
于清悦的话音刚刚落下,谢老太太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那带着几分威严的目光,慢悠悠地转了个方向,看向了谢景堂,问道:“景堂,你是什么态度?”
眼下这事儿,往大了说,归根结底是谢氏集团与于氏集团之间的纠葛,往小了说,是于清月的私心在作祟。
但是,她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在这里起到关键桥梁作用的,就是谢景堂。
他的想法和态度,可能成为影响事情走向的关键因素,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谢景堂原本安静地坐在中间位置,神色平静,一言不发地静静听着众人讨论。
谁料,冷不丁被谢老太太点到名字,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最后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段时间,对于谢氏集团的经营,他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于博宇帮他在暗中出谋划策、奔走协调,帮着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难题。
所以,直接否定,他觉得有些心理压力。
但是,谢氏集团毕竟是姓谢,如果于家渗透太多,也明显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