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骑马飞奔,到了城门口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就出了城。
坐在马背上城外的情况一览无余。
两边的百姓依然是人满为患,衙役、皂班的人有条不紊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王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王学洲的身影,连忙跑了过来:“大人!您过来了!”
王学洲下马看着他:“下午的事情怎么回事?”
王立了然,之前安少爷被人挖了眼睛的事情传遍了所有灾民。
有人觉得痛快,有人骂他活该,就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可怜的。
更何况挖他眼睛的是大人的未婚妻,所有的灾民只觉得就连大人的未婚妻都跟大人一样嫉恶如仇。
王立也不啰嗦,直接将下午的事情全都说了,没有一丝隐瞒。
王学洲听的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冷笑连连。
王立忍不住小心翼翼劝道:“大人息怒,为那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王学洲呵呵冷笑:“呵,我没事,我不生气,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生气,呵呵。”
石明干脆的骂道:“他娘的真是色胆包天,脑子全长在胯下那二两肉上了吧?”
王学洲又是一声冷笑:“你在这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我去那边一趟。”
石明劝道:“看到郡主你好好安慰一下,这里就交给我。”
王学洲直奔草棚,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灾民之中撒熏醋,一切如常,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沉淀了下来。
宗玉蝉还没看到他,一旁的陈三娘却看见了,她连忙接过宗玉蝉手中的熏醋,低声道:“大人来看您了。”
宗玉蝉扭头一看,王学洲正沉着脸在不远处看着她。
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朝着僻静的地方走去。
刚站好,王学洲就问道:“有没有被吓到?”
宗玉蝉心中猛地一松,嘴角弯了弯。
刚才她看王学洲沉着脸过来找她,还以为他听说了此事,要反过来怪她招蜂引蝶呢!没想到他虽然沉着脸,却是关心她。
此时她心中像是喝了蜜一样,之前的不快全都忘了,她骄傲的开口:“本郡主打小就不是吃亏的主,谁敢欺负我,我要他好看!”
说完她脸色一沉:“今日那姓安的看我的眼神,就好似我没·····”
没穿衣服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她只要回想一下就觉得反胃:“总之那人的眼神太过恶心,我就让人挖了他的眼睛!什么癞蛤蟆居然也敢肖想我!”
王学洲也骂道:“挖的好!什么狗屁玩意儿,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居然敢让你跟他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真是癞蛤蟆睡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宗玉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你说话好粗俗哦!”
王学洲哼了一声:“你好好照顾自己,这些事不用管了,我保证让他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宗玉蝉心情极好的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呀!”
但凡是个男人遇到这事就不能忍。
王学洲看到阿虫没什么事,就喊上石明回城了。
“将朱典史叫来,我有事找他,顺便将县衙的其他人叫到一起。”
石明精神一震:“咱们要做什么?”
王学洲冷笑:“干他们!”
·····
安家。
一到门口安管家几乎是横冲直撞直奔安老爷的院子的。
“老爷!老爷!”
安管家那带着哭腔的绝望呼喊声,让原本正老当益壮和小妾一起表演的安培源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正在卖力表演的小妾太过投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在卖弄演技,感觉不对停顿了一下,才长长的呻吟一声,完善了整个表演。
安培源的脸黑如锅底,他怒吼一声:“喊什么喊?嚎丧啊!”
他迅速起身穿好衣服,一脚踹开大门怒气冲冲的朝着管家走去。
“老爷!出事了!少爷的眼睛被人挖了!”
安管家拔高了嗓门,阻止了安培源找他算账的步伐。
‘嗡’的一声,安培源的脑子炸开了。
“你··你说什么?”
“少爷他的眼睛!被人挖了!呜呜呜呜!!!”
安管家坐在地上,哭的痛彻心扉,活像是被挖眼睛的是他儿子一般。
安培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看到管家还在哭,他怒吼:“人在哪?”
两人匆匆赶往安子冲的院子,正好遇到了抬着安子冲回房间的下人。
安子冲双眼紧闭,脸上都是血,看着俨然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了。
“冲儿!冲儿!我的冲儿!”
安培源表情空白,一下子扑过去将安子冲揽在怀里:“冲儿!你醒醒!”
安子冲被人摇晃着,想要睁开眼,却不管自己怎么用力,都是一片黑暗,他想起了什么,惊恐的伸出手挥舞:“不要!不要挖我眼睛!不要挖我眼睛!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儿子惊恐的样子,安培源心如刀割,亲自抱着儿子回到房间放在榻上。
“大夫呢!”
安培源怒吼,安管家哭着道:“在后面,将李大夫请来了。”
“是谁!是谁干的!是谁这么对待我儿!”
安培源双目猩红,揪着管家的衣领神色癫狂。
这个儿子是他唯一的一根独苗,是在他生下八个女儿后才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
现如今被人弄瞎了,岂能不疯?
管家哭着说道:“我好不容易将少爷哄了回来,可路过城门的时候,少爷他、他看上了一个小娘子!那是县衙那位大人的未婚妻啊!少爷冲过去说了一些··一些话,那小娘子的护卫就将少爷的眼睛给挖了!后面我们才知道,那小娘子,是一位郡主。还有封号,叫··叫柔嘉郡主!”
安培源一脚将他踹倒:“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阻止?”
管家哭着抱着他的大腿:“小的拦不住啊!那护卫一把就将小的推到了一边,下手毫不迟疑动作又快,小的拦不住!”
安培源怒吼:“郡主又如何!郡主就可以挖了我儿的双眼?不过是一些话而已,不痛不痒,她怎么能!怎么敢!我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们偿命!”
李大夫此时进来,打断了安培源的疯狂。
他红着眼睛看着李大夫:“求求大夫救救我儿!只要你能救下我儿,诊金我付你双倍!”
李大夫绷着脸:“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乃是基本的操守,安老爷不必如此,我自当尽力。”
身为大夫就是这样,哪怕这个人他十分不喜,却还要过来救他。
听到他这样说,安培源放心了不少,连忙过去盯着李大夫诊脉。
此时,安家的大门口,王学洲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看到大门紧闭的安家,王学洲手一挥:“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