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刀刃被拔了出来,修士的心头血滴落在那枚令牌之上,强悍的灵气直接将季阳震飞出去!
原本踉跄的修士到底站不住,单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令牌挣脱开她的手心,那刻着日月昆仑的令牌沿着太极两仪就此裂开。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漂浮于空中碎为无数碎片飞溅出去!
速度之快,让季阳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猛地侧头,抬手摸了摸脸,艳红的液体遁入眼帘。
而就此落地的令牌碎片直直的插入地面的法阵,金光一顿,可随即便看着碎片化为一摊如水银一般的水迹,天灵气汹涌而至。
“叶长欢、叶长欢!”
秦城击退挡在眼前的夏侯奉,急匆匆的朝着那一地赶去,抬手伸出指尖,明明离得极近,手中却怎么都是空无一物。
欧阳旭等人也怕她出事,可无论是秦城还是宗门之人,依旧无法靠近,季阳不甘,咬牙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剑刺了上去。
哗!
尖锐的摩擦声让人汗毛竖起。
“怎么可能?!什么东西挡住了?!哪儿来的天灵气!”
他惊怒。
却也无法阻止一层透明的灵气将女修团团包裹,那些化为“水银”的液体沿着阵法跟着流淌,最后竟然也形成了阵法。
而叶长欢,正是阵眼!
“不好,快退开!”
瀛洲丹修最先察觉不对,奉天使的威名在两仙山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他们和叶长欢并未交集,根本不像蓬莱一样熟识她,现在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奉天宗宗主是世间最好的阵法师,这令牌若真的是阵法的话,她为阵眼,对我等心怀杀意,就算不能将我等斩杀,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话音落下,在原本法阵之上,那道阵法果然在无限扩张,两仙山的修士看着脚下的新阵一退再退,妖兽却显然并无那么畏惧,一脚踹了过去:
“一群废物,人修果然都是一样!不就是些水迹吗?莫非还能破开伏天阵不成?笑话,若是真的能,蓬莱的什么不传之术就是个狗屁!”
被封印在妖界之中的妖兽从未将两仙山的修士当做同伴,相反,这些人修于他们而言,一直都是奴隶而已,当然,这种奴隶比起乱打乱骂又高等些,至少还有些许尊严。
更何况它说的也没错,伏天阵作为蓬莱的不传之术光如此一个阵法想要破掉是不可能的。
但它能覆盖在其上,变成绝对的护阵!
是以当妖兽一脚踩下去时,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水银”如同受到挑衅,快如闪电一般缠住它的双腿咔嚓一声断成四节!
“吼!”
惨叫声响彻四下。
这下观望的仙山修士终于怕了,厉声:
“后退!退出去!”
那法阵在扩散不是结印,而是驱逐。
【宿主,你你你你别吓系统啊,你别死,男主马上走!不、立刻走!现在就走!】
系统看着这流淌的血迹急得来回窜,什么都顾不得了,难得翻箱倒柜在找找自己有没有什么有用的外挂。
“当初秦城快要被我杀了时,你可都没给过他这个待遇。”
叶长欢如此重伤之下居然也能空出时间挤兑它。
不过不挤兑不行,她怕自己不转移注意力现在就晕死过去,她不能睡,至少现在不能。
【你快别说话了!】系统忙死了,那些它珍藏几百万本还时不时拿出来反复观摩的《他白月光怀孕了我伺候月子》《虐恋三十六次,大佬再看我一眼》……全都被它直接略掉。
它抖抖的:【你要是死了,系统怎么办?系统的统命才是最宝贵的!】
千丝万缕的蓝色光线落在叶长欢的伤口之处。
说实话,虽然知道这个蠢货目的不纯,那经历了这么多次终于有用一次之后,她居然还有点感动,若说之前这家伙在她这儿也就变成废铁五毛一斤的话。
现在能算它七毛。
连对它态度都好了一丝,甚至露出一丝浅笑:
“你终于找到有用的外挂了?”
那家伙傲得很:【犄角旮旯里无意找到的!才不是因为你!】
“有什么用?能让我立刻痊愈,还是恢复如初?”
滋滋电流声格外清晰,然后她就听到那个蠢货系统开口:【能止血啊。】
“……”
“系统。”
【干嘛?】系统傲然,这个人类知道它的好要道谢了吧?它才不屑,哼哼。
修士重伤之下居然也能被堵到字正腔圆:
“滚!”
【……】
没品的人类!
都说它是虐文系统了,虐文女主顶多被挖肾当血库啊,防御外挂当然只有止血喽!
艰难吞下几颗丹药,叶长欢感觉轻松了些许。
作为阵眼,只要阵法所在之处,她都心有感应。
显然两仙山的人也颇为忌惮。
“师兄……”
季阳看见秦城不动,但阵法已经离他极近,才开口就感觉到一阵杀气,本该砸在他脸上的拳头悬在半空之中,修士扯着他的衣领,怒然:
“谁叫你偷偷这么干的!?你这是在杀了她!”
若不是因为如今局势不能内讧,他必会动手。
“难道她不该杀吗?!”季阳闻言恭敬也不见了,扬声道:
“她杀了师弟师妹们!还伤了你和长乐师姐,难道她不该杀吗?师兄,莫非你还要因为她杀了我?!”
秦城眼珠转动,复杂的情绪交织。
是了,季阳有什么错,这个师弟有什么错?
错的难道不是他吗?那些师弟师妹如此爱戴于他,他却还是要保杀他们的仇人。
系统看的稀里哗啦,不忘给宿主上眼药:
【宿主,他真的好爱你哦。】
【反正现在你这个阵法也撑不住多久,不如和男主回去好了。】
“我为阵眼,我有何惧?”
【可本来就是你们占劣势,他们要放手一搏你也拦不住啊,男主很牛的,要不是因为被你弄伤了养伤那么久,现在肯定会更强。】
这家伙说的不无道理。
叶长欢指的是前半句。
仓乾的阵法是很强,但伏天阵也不弱,现在两仙山和妖兽不得不退,可他们若是还抱有侥幸心理拼死一搏,就算死伤会多,胜负也难说。
偏偏,此时他们最缺的就是人手。
至于叶长欢……
她的目光像是一头冷静到了极致的年轻狼王:“城主已然通知到了磐远城和两仪宗,援军已经来了也说不定。”
【宿主你忘了,磐远城自身难保喽!】系统幸灾乐祸。
“那是他的传讯,磐远城腾不开手,那其他城池呢?”
当初他们奉天令上便是要几人带领着两仪宗的各队内门弟子前往边界战场的城池,一来是想要他们历练这群弟子,培养新鲜血液。
毕竟这些天骄再桀骜,再年岁不大,天资也摆在那儿,未来必然是人族领头人物中的之一。
二来,就是要他们参与战场,奉天使作为督职,成为与城主同等地位的领头,同时时刻警惕监督城中修士,以恐出现叛徒。
叶长欢被分在的是磐远城,这群两仪宗弟子则是会被留在盂城,无他,比起其他人去的城池,叶长欢因为当初的排名最高,去的危险系数也是最高,这群小辈得先在盂城历练些时日,才能前去磐远城和她平肩作战,怕的就是他们一去就去最危险之地,还没开始就陨落了。
是以磐远城无法支援,那其他城池呢?她又不是不认识人。
【你你你!你作弊,而且那个炮灰反派去的地方也危险,说不定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来救你!】
系统不服气。
叶长欢嗤笑:“莫非我就光认得他不成?”
像是抱着一搏的心思,两仙山的修士和妖族妖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阵法逐渐朝自己靠近,低吼声若有若无。
同时盂城修士也蓄势待发。
只等着前两者碰撞在一起,对方欲毁掉阵法之时,动手开来。
嘀嗒。
后半夜的快要过去,露水掉落在地上。
那阵法离他们的距离不过一线之隔,手中的武器缓缓倾斜,各方势力箭在弦上。
那个抬起爪子的大妖猛地踩了进去!
但——
快了一步!
它是自己先踏进去的。
亦或者说,是有人从后面推它进去的!
一连数只,皆是如此!
那法阵瞬间涌上,包裹着妖兽修士的腿脚,痛呼声响起,其他被这一打搅,看过去时也被法阵笼括其中!
“什么人!?滚出来!”
秦城目光一凝,灵气切割就要扑上来的“水银”,剑锋一挥,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包裹其中,随后藤蔓断成数段,一阵反光晃了我的眼睛。
修士一跃而起抓住昊天镜,傲然出声:
“本少爷奉天宗云逸!”
噌!
数名修士出现在城中,有人唤了一声:
“沈师兄!陆师姐!”
“林一雯,林师妹!”
沈绥眼睛一亮。
是他们的同宗,只不过当初并未分到一组!
“有援军!”
季阳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意外,盂城修士却高兴极了。
“援军来了,有本事大家硬碰硬!”
“水银”四动又有援军,这显然在几人意料之外,因为按照计划,盂城不会有任何支援。
“莫非掌门他们在磐远城出了什么岔子!师兄?”
“退出去。”
秦城沉思两息立刻下令。
像是知道会有人不甘,他冷冷道:
“奉天宗宗主的阵法,方才还能搏一搏,现在却不能,不是不会赢,而是损失的修士会更多,远超屠杀盂城得来的利益。是以,退下去!退出城!守在城外!”
他没多言,威信却极高,话一出口,至少蓬莱修士动作麻利,立马离开了那个棘手的阵法。
朝着城外而去。
有一就有二,季阳不甘心,却也照做了。
但真的回头看着那座城,还是不满道:
“师兄,就这么算了?”
“谁说的?”
秦城思绪回来不少:
“奉天宗宗主的阵法覆盖了原来的伏天阵,可那也仅仅短暂一日而已,待阵法破碎,他们依旧被压制修为,甚至因为伏天阵,连护道者法印也难以冲破禁制出来。”
“愚蠢,这一日他们便不会有援军吗?”
妖族领队是一个元婴后期的化形妖修,闻言皱眉,很不满意。
态度也极为不客气。
瀛洲没了姜芃,虽然有其他元婴修士,却难以与这二人左右,并未出言。
秦城看了他一眼:
“有,可如今妖兽战场全线开战,有师尊在,援军绝对不会太多,甚至极少,方才也不见得有多少。更何况,他们来了也是瓮中之鳖。”
“你什么意思?”
妖修之前瞧见过之人失态的模样,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冲动之人,没成想居然是长脑子的。
“盂城那些大能也知道那个阵法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不知何时才真正来的援军,而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破阵!”
“师兄是说,他们要找阵眼?!”
季阳反应过来:“他们如何知道阵眼?!”
“刚才来的人便是云家的人,云家瞳术窥探无数玄妙,自然能找到大概的位置,届时盂城大能无疑会去阵眼破之,我只需要催动阵眼困住那些元婴,直接绞杀,没了元婴大能的盂城,再有我等带着人冲进去,还有几分活路?
就算来了的援军,也不过是鸡蛋撞石头。”
秦城低声:“这是我能想到,让同宗死伤最小的法子了。”
“却也是最好的法子。”
季阳跃跃欲试:“师兄,你终于舍得杀那个叛徒了!”
秦城看着快要亮下来的天幕没说话。
他没告诉季阳,盂城那些元婴也不是蠢货,不可能全都进去,总要留些在外面,而奉天使和城主平起平坐,夏侯奉带着人前往阵眼必然会将叶长欢留下主持大局。
当然,若是往日也不排除是叶长欢去阵眼的可能。
但唯独这次绝对不会。
因为叶长欢和蓬莱的关系有着叛徒的嫌疑,就算那些元婴不大相信,却也会留一个心眼,怕的就是放叶长欢去,若她真的有问题岂不是灭顶之灾?
是以让她留在外面,再放一个盂城元婴跟随才是最保险的法子。
这个蓬莱大师兄多年以来顺风顺水,做什么事多半都能成,是以他忘了一个词,叫做世事无常。
城内,见援军来了就要去追的修士被叶长欢一口叫住:
“别去追!”
“趁胜追击,莫非还要他们逃不成?”
有修士反驳。
“那也得看看,来了多少援军啊?如今全线开战,我从平宜城赶来能调来的也就五十有三,刚才是借着混乱吓唬他们的。”
才赶来的云逸说着,看着叶长欢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你你你不要命了!”
原本他收到叶长欢的灵讯只以为这人是腹背受敌,却不至于受重伤奄奄一息,可现在来了见到才发现他到底想轻了。
这人去了半条命!
“还行,死不了。”
叶长欢扯出一个笑,坐在地上。
“就你来了?”
“本少爷能来就不错了,樊承师兄所在之城已经连战三天三夜了,至于那个死人脸……”
云逸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他是九宗大比第二,去的城池也就比磐远城微微没那么凶险一丝,如今磐远城各宗大能,化神炼虚甚至大乘,打的昏天灭地,他那儿被波及,听闻城主重伤,作为奉天使,他当然要首当其冲。”
“上次听见他消息就是他一人被三个元婴围剿,居然真的做到了反杀从尸堆里自己爬出来了,至于现在,现在不知还活着没。”
全线开战并非玩笑,可是谁也没想到,妖族和两仙山会选择最不起眼的盂城作为爆破点,将南洲打得措手不及。
云逸知道的并不多,能听到顾斯恶的消息,也是一人斩杀三元婴太过骇人,消息流传快些罢了。
“盂城不能破,是以援军一定会到,再等等。”
“等不了。”
叶长欢看着脚下覆盖了伏天阵的法阵,低喃。
坐着等救援和自己博取生机,后者往往还有选择。
她想到什么,突然发觉最该开口的人却一言不发。
“城主!”
人群之后,跟着夏侯奉身边的元婴大能低吼一声。
那个原本尚且站着的修士倒在地上,移开手心,原本的伤势恶化到丹药入口也回天乏力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为何救不了!”
“她本就是奔着要我的命去的。”
夏侯奉并不意外。
“放屁!你明明有极品疗伤药!你为何不吃!”出言的元婴大能愤慨。
夏侯奉语气很轻:
“梁遂,一个没有元婴的修士,吃了那丹药,与丢进水里浪费并无区别。”
“你说什么……”
其他元婴大能不可置信:“她毁了你的元婴?”
难怪,难怪夏侯奉明明元婴后期,但方才打斗之时,他的元婴从未出现过。
潜伏,又是潜伏。
连城主道侣都是安排好的奸细,可想而知仙山之计有多长远。
“我必陨落,早已撑不住了。”
夏侯奉面色苍白,看着一众城中修士,突然道:
“作为城主,本该是最该警惕之人,却是犯错最大那一个,是我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而今盂城奸细混杂,我难辞其咎。”
“这怎么是城主的错?谁能想到两仙山的这么能忍?两千多年都过去了,他们百加讨好,城主想要安平相处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心怀不轨之人!”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而我却沉溺安乐之中,这便是错!”
夏侯奉定然出声,脸上微微扭曲,像是用尽了力气,看向人群之中的人:
“奉天使,你并未说话,是否也是如此认为?”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才注意到走上前的叶长欢。
女修的表情如同旁观之人,漠然而不合群。
感觉到视线也并未表示,只是自然走上前,开口道:
“我来是为了守城,不是为了听谁的对错,我只知道,要没时间了。”
梁遂气极:“他都要死了!你便是不说话,也比这强!”虽然这是事实!
这话说的不通人情。
但叶长欢真的同情不来。
夏侯奉不是有意的,甚至本意是好的,盂城甚至南洲之人也是如此,她不怀疑他们对人族的忠心,如今大难当前,他们不退不降就是证据。
但是叶长欢自己身上的伤口也痛,那些前来死去的他洲修士也痛,但明明若非南洲修士的大意,这些苦楚他们本不必受,至少不会死那么多人。
夏侯奉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声音。
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我即要陨落,便不能群龙无首,盂城必然得有新的城主。”
他掏出来那颗极品丹药,浓郁的丹香就是其他修士没有别的意思,也下意识的动了动鼻子。
可他只是微微闭上眼睛,抬起手,开口道:
“但求奉天使,收下丹药吧。”
“城主!”
此话一出,几个大能脸色都变了。
不是他们想要当那个城主,而是就算他们不信,叶长欢也的确有和蓬莱联系的嫌疑!盂城已经吃过一次教训,莫非还要再来一次不成!?
“她是奉天使,怎么能是城主,你看你又说胡话了。”
梁遂出言,难得说得委婉。
“对啊,城主自然是盂城的修士,顾道友不合适。”
几人隐晦开口。
叶长欢并不是没听懂。
也是此时,更大的声音传来,不过这人可比他们直白多了:
“我也不同意!她不能当城主!”
众人看去,开口的云大少根本不虚,扬声:
“你们不愿意,你们以为我们就愿意!别以为本少爷才来不知道!你们自己弄下一堆烂摊子,说什么城主,说得好听,但当上了就是给你们兜底的,呸!还轮到你们不同意了!?”
“我们奉天使的确为了人族义不容辞,但也不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接!现在我们依旧是行督职,你们的城主,找其他人去!”
“你!”
他说的难听,却是实话。
他们的确是一堆烂摊子,可叶长欢也的确不行。
“我来吧!”
梁遂咬牙,开口道:“我必死守城池!”
“我亦然!”
“我也是!”
“闭嘴!”
夏侯奉突然厉声,嘶哑开口:
“我如何不知明明可以,可我要找生路!我总得尔等找一条生路!盂城早已识人不清!那就让外人来!这是最好的法子!你们何时才能明白!”
他剧烈咳嗽,原本喧闹的周围安静如斯。
叶长欢:“可我的确不该成为城主,他们所说之事,并无错处。”
要是叶长欢是他们,她也不会选一个有嫌疑的人当城主,不是给人定下罪名,而是避免万中那一失。
夏侯奉艰难的摇了摇头:“我愿相信仓宗主。”
他抬起的手并未落下,却因为就要陨落,容颜彻底老去,成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举着那颗丹药,眼中闪烁着混浊的泪光,对着对面一身血污的女修,用尽全身力气,重复了方才的话:
“但求奉天使,收下丹药吧。”
但求奉天使,救救这座城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