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太阳洒在明治神宫残破的废墟上,老唐捂着胸口的伤,在林离的安排下率先离开。
而随着樱井玄彦一挥手,猛鬼众残党们沉默地跟随其后,很快消失在东京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另一边,蛇岐八家的车队缓缓驶离。
源稚生的黑色悍马行驶在队伍中央,车窗上倒映着他疲惫的面容。
绘梨衣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递过小本子,上面画着一碗拉面,旁边写着:“哥哥,想吃”。
源稚生勉强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回去让厨房做。”
……
而在风魔小太郎的防弹车里,那个印着红十字的医疗箱静静躺在后座。老人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它一眼,眉头紧锁。
后座上,矢吹樱正通过加密频道与总部联系:“小姐未使用的药品已回收,状态完好,请求进一步指示。”
很快,辉夜姬的回复在车内响起:“确认接收指令,药品将调回ξ层。”
时间很快过去,车队回到源氏重工大厦。
车队驶入源氏重工地下车库,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研究员早已等候多时。
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千原恭敬地从矢吹樱手中接过医疗箱,然后对着耳机再次汇报。
“药品状态完好,未使用,确认调回。”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千原的口罩下露出一丝微笑。
辉夜姬的确认声音在通道中回荡:“权限已确认,执行特殊药品回收程序。”
————
与此同时,大家长办公室。
橘政宗放下手中的茶杯,他面前站着刚归来的龙马弦一郎,正在汇报明治神宫的见闻。
“最后是那个拉面师傅模样的老人和少主联手击杀了龙形死侍。”
龙马弦一郎微微一躬身,语气无奈,“通讯中断期间的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
橘政宗右手重新捏起茶杯,表情晦暗不明:“有意思,看来有人不希望我看得太清楚啊。”
“咚咚咚——”
“进来。”
“大家长。”源稚生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黑色风衣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龙马弦一郎见状立即躬身告退,临走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辛苦了,稚生。”橘政宗放下茶杯,温和的目光扫过他手臂上的绷带,“伤势如何?”
“只是皮外伤。”源稚生脱下风衣,跪坐在茶几前,将一个玻璃瓶横放在面前,“但这种神经毒素,连我都无法豁免。”
橘政宗看着玻璃瓶中的少许蓝紫色,看起来有些惊讶:“能够对天照命也生效的神经毒素么?我会立即着手调查的。”
“对了,今天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总部与你们的通讯被切断了。”
“应该是屏蔽器,我这就说给您听。”
随着询问的深入,源稚生回忆着地汇报着行动细节,却在提及那个拉面师傅时微微停顿。
“那个老人。”橘政宗撑着茶几,倾身向前,“他的刀法,或者是别的东西,比如言灵?你看清了吗?”
源稚生顿时愣了一下,他想起风魔小太郎异常的反应,想起犬山贺意味深长的沉默,更想起那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时,野太刀上闪烁的鹤纹。
“他没有用言灵,但是用的是古流剑术。”
最终,源稚生还是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而且..嗯,很特别。”
橘政宗的目光变得深邃:“特别在何处?”
源稚生抬头直视橘政宗的眼睛,“他的逆卷刃流,甚至二天一流等等,和那些免许皆传们教我的,似乎是一个路数。”
办公室陷入寂静。
窗外的夕阳光线透过百叶窗,在橘政宗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他缓缓靠回椅背,“这可能说明他是宫本家或者是其他家族的成员,据说他对你们很友善?”
“没错。”
源稚生的手悄悄攥紧,其实他想问那个拉面师傅自称是绘梨衣父亲的事,更想问那把姫鹤一文字的含义,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去休息吧,早点恢复。”
橘政宗重新端起茶杯,“我会亲自调查一下,还有猛鬼众的事情,也需要人手。”
————
翌日,午时。
黑石官邸西侧的和室面向相模湾敞开,午后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碎金般的光芒随着海浪的起伏不断闪烁。
微风从海湾拂来,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掀动老唐身后那几扇素白的屏风。
老唐端坐在临海的廊檐下,鵺切横置于膝前,南蛮胴具足的金属甲片在阳光下无比耀眼。
樱井玄彦等人跪坐在下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能清晰地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节奏如同战鼓般敲击在心头。一只海鸥从海湾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却无人敢抬头观望。
因为就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一具戴着公卿面具的尸体被高高悬挂在竹竿顶端,在炽烈的阳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几只苍蝇绕着那具已经开始腐败的躯体嗡嗡飞舞,偶尔落在那张惨白的面具上。
老唐端坐在主位,板着一张喜相的脸却努力维持“肃穆”的表情,白色屏风投下的影子恰好遮住了他不断抽搐的嘴角。
林离躲在屏风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说话,按我教你的。”
“咳..都抬头吧。”老唐学着林离教他的语气,低沉地说道。
“是。”台下俯首的众人这才缓缓抬头。
接着,老唐拍了拍木桌。
“诸位已经看到,王将已被我亲手诛杀。”
他的声音在头盔里显得格外沉闷,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
跪坐在下方的樱井玄彦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心底狂呼要来了要来了!
“那么,从今日起。”
老唐按照林离教的台词,一字一顿地说道,“猛鬼众,由我龙王全权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