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一女子正沐浴净身,有些魂不守舍,没由来的一哆嗦,冥冥中像是被什么叮了一下。
“师父,可是受伤了?”问话者正是白芷。
自家徒儿发问,女子表情有些尴尬心虚:“没,没什么!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白芷一脸疑惑:“师父,莫要诓我,徒儿见您回来时,迈步间似有不畅,可是受了内伤?”
女子被问,一时间居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以前不以为意,能脱口而出的事,只是有了一晚上却绝难出口。
慌神间脸色一板:“徒儿,你既已下山,你等要做什么,为师自不会过问,但切记不可用我秘孚宫的手段,害人性命。”
白芷一听连忙行了个师门礼:“请师父放心。徒儿所行只为医万民…”
话还没说完,女子摆手打断,“好了,你退下吧,我乏了!”
白芷走后,女子长舒一口气,莫名心虚,像是偷了徒儿好东西一样,
李悠取下大氅上染的红色,收入空间保存。打了个呼哨,追风闻声而来。
一个跃步飞身稳坐马上,随手拔起盘龙枪,舞了个枪花,甩掉枪尖泥土,而后直奔平原而去。
一连数日李悠马不停蹄,单人单骑,冲进匪寇巢穴,只问一句:
“或降或死。”
二选其一,从不废话,语气极其嚣张。
匪寇皆非善类,莫名其妙出现个小子,上来就问要死要降,语气狂的没边,战斗瞬间开启。
李悠也从不食言,提枪就杀,求饶也无用。
已经走过数个地方,只要自己动手,匪寇必生内乱。哪里还不知道,张氏早就有所安排,自己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展现武力震慑宵小。
不过十数日功夫,河间最大一股匪寇巢穴已经在洗地,清点财货了。
周围十数甄家暗卫,一同起势的也有三十几人,他们都是,福伯提前安排混入山匪中的,其余再无活口。
个个单膝跪地,静待李悠发号施令。
甄氏底蕴正一点点展现,这些年到底藏了多少?或者说张氏藏了多少?
李悠一身鲜血,脸带恶鬼铁面,声音中不藏半分感情:
“此地财货,尔等任意取用,不必上缴,事后回府另有赏赐。”
这些暗卫个个悍不畏死,李悠都看在眼里。他也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简单直接用钱砸。
忽有探马来报,马未停,人已翻身下马。来人站立未稳,便单膝跪地一抱拳:
“禀三公子,距此三百里处,有大队运粮车队,所立旗帜乃弘农杨氏。看方向应是去往无极。另有一股头戴黄巾强人,抢了我等拿下的匪寇山头,人数约有三千。”
李悠脑中嗡的一声,黄巾军这么早就开始行动了吗?稍微一想,暗骂自己先入为主了。
张角没登高一呼之前,这些人就是头戴黄巾的匪寇,没什么奇怪的。
李悠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距此三百里是阳平,快马半日可到。三千多人不用猜必然是冲着车队去的。
“车辆有多少?何人领队?有多少人随行?运粮几何?”
来人再报:“车队约有数百,随行者,乃是杨家当代家主之子杨彪,约有千人随行,带甲者过百。”
李悠眉头一皱,弘农杨氏?他当然知道。当年杨家先祖杨喜,据说是“历史抱大腿第一人”,抱出个侯爵,就此发家,成了如今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是唯一能与袁氏比拼家世的存在
不过,杨氏一向不喜高调,如今这般又是为何?难道是汝南袁氏有所动作?
呵呵,随行千人,还有带甲护卫过百,啧啧,都不用说什么逾制不逾制的话了。
转念眉头一皱,东汉一辆马车运粮约一千斤,一石120 斤,也就是八九石左右。
数百辆乍一看不少,细算一下也就几千石。这点粮食他们路上再消耗一些,到无极还能剩多少?
这是去送粮的?这分明是去作秀博取名声的。
黄巾军为了抢这点粮食,还至于出动三千人?
稍微一想,这哪是去抢粮,这分明是去抢人的。抓住杨彪,想要多少财帛粮食没有?
一个想要名,一个起势在即想要利。有意思,有意思。
想罢,铁面下的李悠呵呵笑出了声。果然,这世间最逃不过的就是名利二字。
既然如此,小爷也去瞧瞧热闹。
“留三十人看守此地,若遇流民,尔等也可收拢人手为你等所用。剩下的跟我走。”众人旗声称诺。
李悠翻身上马,一磕马腹绝尘而去,身后十余骑紧随其后,清一色劲装武士服,当真气势汹汹。
此时的杨彪,正坐马车内端简研读。看其样貌三十许,国字脸,面怀正义,一身儒雅气,气度有些不凡。
杨彪因举报黄门令王甫勒索郡国钱财,并告知前任司隶校尉阳球,二人合力灭了王甫及其党羽,得了忠直之名。
此行为何,杨彪心知肚明。虽不喜,但也知其父用心良苦。
自家老父亲杨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走这一遭,也为自己能顺利接手爵位扬名造势。
另汝南袁氏动作不断,此行就成了必然。
正思忖之际,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有护卫跨马来报:
“禀大公子,前方五十里处,乃贼望山,常有经年盗匪出没。我等可需绕行,以避其锋?”
杨彪想也没想,一声冷斥:“吾乃忠勇之后,岂怕区区匪寇之流?吾有千人随行,带甲护卫百人。若是绕行,我杨氏脸面何存?真若如此,小儿皆言吾杨氏无胆呼!”
气势汹汹,一抽腰间佩剑:“放出探马前去瞧瞧,有情况速速来报!牵我马来!”
护卫一听脸都吓白了,刚才杨彪抽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敢有半分迟疑,拱手称诺,打马便走。同时,十余骑探马相继跃出,队伍重新启行。
杨彪也骑上一匹枣红色骏马,越至队伍最前方。
礼乐射御书数他是一个没落下,冲阵虽做不到,但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抬头看了看时辰,巳时刚过(9 点)。如果加快脚程,日落前能通过贼望山。
杨彪并不是无脑之辈,话虽那么说,事却不能那么做,地形不显,人数不明,怎么可能傻呵呵冲过去。
前行不过十余里,未见探马回报。
杨彪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