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能再在主人面前提姜公子的名字。”
封云帆看着被单独留在堂内的少女,听着鎏金虎的解释跟洛斐的补充。
虽然这两个人加起来的话也没能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封云帆用他奇特的脑回路理解了。
“我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我家老六为了百姓光荣上了战场还牺牲了,留下了六弟妹这个遗孀,是么?”
烬天:“……”
洛斐:“……”
鎏金虎:“……”
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你家老六还没死呢!你就已经牺牲上了!
封云帆嘶嘶倒抽两口冷气,“六弟妹不容易啊,老六也不容易,不过人死了,活人总要过,她这个样子,唉……”
“太可怜了。”
封云帆呲着大牙说可怜的时候,洛斐跟鎏金虎实在没读出来他发自内心的心疼。
幸灾乐祸多一点。
烬天皱眉,“你这些日子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姜落言。”
封云帆啧了一声,表示理解,但神色十分不赞同,“我虽没死过男人,但我见别人死过男人,你们越不提,她只会越难过,想要忘却一个人,那就要开始一段新的。”
几人听着感觉不妙。
可封云帆已经往堂内走,他大剌剌地往苏七面前一坐。
“六弟妹你吃,吃完哥哥带你逛花楼,不就是男人,我带你换。”
“挑到满意为止,不行我家还有几个呢,你随便找一个,长的是比老六稍孙色一点点,但同一个种出来的,也不会差得很远。”
鎏金虎眼珠子都快瞪大了,“他这……”光明正大挖墙脚啊。
烬天皱着眉头,是用强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才没冲进去撕了封云帆。
可洛斐却在认真地思考,“也好。”
烬天:“?”
洛斐轻声说:“只要她高兴,谁都可以。”
只要苏七想要,他谁都可以。
烬天抿了抿唇,“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洛斐愣了愣,他认真地看着烬天,又指了指苏七,“她答应就行。”
烬天沉默了。
可她不答应。
封云帆坐在苏七身边,盯着少女吃了两口粥,瞧着那几口,封云帆郁闷了:“你猫啊,吃这么点,给我吃。”
说着,他把碗端起来,就给苏七喂,喂了一碗还不够。
还给她塞了一只鸡腿。
“不吃完,花楼没得逛。”
苏七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封云帆,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少女在想什么,但她听话地捡了鸡腿,认真地吃完。
封云帆却习以为常了,他家宫斗的时候,几个皇子可都没人管,老七老八可都是他喂大的。
封云帆找人顶了班,又命人送信去了宫里,他也带着苏七进城,往南陵最大的花楼去了。
但在这之前,“六弟妹,要不要换身衣服?”
苏七淡声道:“你嫌弃?”
封云帆哈哈大笑,“你不嫌弃我就不嫌弃,但你真的不嫌弃吗?”
苏七冷笑一声,但还是去客栈换洗了。
瞧着小姑娘换了一身新裙子出来,封云帆摩挲着下颚,“六弟妹,你要不考虑考虑我?我也不比老六差的。”
苏七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给了一个字。
“滚。”
封云帆笑嘻嘻地跟上,虎狮就坐在了他的肩头,朝着苏七递出了两枚果子。
苏七看了看这蠢萌的小狮子,想来宠随主人,但她还是接了过来。
四个人外加一头人形的鎏金虎跟一头虎狮,一同大大方方地往最大的摘星阁去了。
封云帆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路带着苏七往最高的阁楼去,边吩咐着老鸨。
“姑娘就不用送了,找几个伶俐的男倌上来。”
“哟,五公子这是要换换口味呀,但你这可太为难老奴了,你看你身后这带的,哪个不比我们阁里的头牌强,要不……”
老鸨朝烬天、洛斐抛了一个眼色,“五公子留一个下来。”
烬天眉头一皱,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而洛斐则是对什么都好奇,闻声也只是看来。
却是鎏金虎捂着脸,实在没脸听下去了。
但少女的声音飘来,“你带他来过?”
众人意外:“谁?”
但很快,大家便明白这个他是谁。
封云帆闻声眉头微挑,“那当然,男人嘛,玩乐的地方就这几个。”
苏七嗤了一声,“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封云帆笑嘻嘻的,“门是进了,但他跑了,所以我总怀疑老六不行,六弟妹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行,不然怎么会放着你这么个小美娘跑去当和尚。”
苏七收回目光,大步往上走,丢下一句,“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送上来。”
老鸨一愣。
“男女都要。”
随着少女丢出一块宝石,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叻,马上送。”
封云帆笑着上前,“六弟妹出手阔气啊。”
然而见到的是苏七伸出来的一只手,“这是……”封云帆疑惑地问。
“报销。”
封云帆:“……”
封云帆咬着牙,“花我的钱,做你的面子是吧。”
“你说的,你请客。”苏七重复。
封云帆:“……行。”
烬天跟鎏金虎低头笑了起来,洛斐也乖巧地跟在苏七身边,跟着要钱。
而底下跟着的东方浮玉、于鲍鲍、冥夜三人听到少女这一声,也悄然松出口气。
“苏师妹还是那个熟悉的苏师妹。”东方浮玉轻叹,“都这个时候,还没忘记要钱。”
于鲍鲍小声说:“这才是老大。”
冥夜问:“我们要不要也洗个澡?换身衣服?”四周的打量目光,有些多了。
东方浮玉豪气万丈地道:“洗!但我没钱。”
冥夜:“……我带了。”
三人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跟上了苏七他们。
作为队伍里的一员,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苏七太远。
只是东方浮玉也说了,苏七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们便也给了。
这一路上,他们都搭着大船远远地跟着,在看到小舟往南陵过来时,东方浮玉也没有阻止。
他轻声说:“或许,苏师妹就是想来这里。”
这个姜落言生活过的地方,有着他的家人,有着他的王府,有着他生活过的痕迹。
于鲍鲍也问,“他不是在晋国长大的吗?要找痕迹那也应该回晋国啊。”
东方浮玉:“……宝宝,质子跟皇子还是有区别的。”
姜落言在晋国是质子,但回国后的他,好歹是个名正言顺的六皇子。
于鲍鲍似懂非懂,但他说:“老大来,一定有她的道理。”
东方浮玉心道,宝宝还是天真宝宝,苏师妹来这里还能有什么道理,她就是单纯来借酒消愁了。
封云帆会玩,还会带着苏七一起玩,两个人在摘星阁彻夜狂欢,这一喝,就喝了大半个月。
两人在花楼没日没夜荒唐的消息从临安城传到南陵皇宫,再从南陵传到了晋国,连着中州那边也有耳闻。
那么神域……
自然也听到了。
南玉跟着七杀蹭着他的天下镜,看着在摘星阁内饮酒作乐的那对男女,陷入了沉思。
“她难道真要把老大忘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