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到半道,程朝才想起来,他忘去看小诗了!
他从应天府回京那么多天,竟然忘了去看小诗了,他当即让车夫变道,去找谢优云和江漓。
齐黎宁他们的府上离得远,程朝便也不去打搅他们了。
将军府上,谢优云正在琢磨课业,听见小厮来报便扔了笔,欢欢喜喜地上马车了,那傻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朝哥,我正不会写那课业呢,你拯救我于水火当中啊!”谢优云上了马车就到处翻找,拿起玫瑰酥就开始吃。
程朝无奈,给他倒了杯茶,“你慢着点,别噎着了。”他撑着下巴,“是宋讲师留的课业?”
谢优云囫囵咽下去,苦大仇深地点头,“朝哥,回头我叫小厮去侍郎府上将你的课业给我呗。”他留意着程朝的脸色,“我实在不会做,让我读书、看着那比苍蝇都小的字比杀了我还可怕,不如叫我在练武场上耍刀舞枪呢!”
程朝“哦”了一声,“那就杀了你吧。”
谢优云噎了一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从对面坐到程朝身边,霸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朝哥朝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可是你的优云啊!”他故意捏着嗓子,将程朝逗的不行。
他假装妥协,眼睛里满是笑意,“好、好,回头就叫奉信给你送过去。”
“行了吧?”
谢优云喜笑颜开,又捏着嗓子、学那些娇滴滴的小姐,“是,郎君。”
他们两人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优云啊,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谢优云压在他身上,压低声音道:“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的了你!还不快快屈服于本少爷——”他细细一琢磨,又换了用词,“还不快快屈服本将军!”
程朝笑的都快喘不过气儿了,用手捶打着谢优云的胳膊。
“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外头的奉信和车夫也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两位少爷又玩闹了。
谢优云从他身上下来,跟他并排躺在榻上,转头看向程朝,“这些都是我从我娘的话本上看来的,捏着嗓子讲话就是看不顺眼那些小姐们故作娇羞!”
“那个王二,就属最烦她!”
王二是王家的次女,一般来讲,这种浑名儿和女儿家沾不上,可王二不同,她自幼便要做男子,她家父亲有许多儿女,光女儿就有八个,可只有王二最像她父亲,不只样貌,更是性格,兼之她还是她父亲最喜欢的那个妻子所出,理所应当,她是她父亲最喜欢的孩子。
父亲的娇纵让她更加无法无天,程朝几人就曾在玉华观上香时目睹过她欺压其余姑娘。
谢优云如此讨厌她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可能要成为他的妻子。
程朝和谢优云不是喜欢在背后说道的人,只是王二实在是恶迹满满。
“他们一家就是想把我们家拉下水!”谢优云贴着程朝的耳朵小声说。
“哦?王吏部也是三皇子的人?”
谢优云揪着他的头发玩,“岂止?王吏部的女儿当真天上地下,王二前些日子才设计让刘景的妹妹跌入湖中,却什么事也没有,她爹疼她跟眼珠子似的,口头训斥都没有;可她五妹妹,才十三岁,就被她那个权欲熏心的爹送给三皇子了!”
三皇子如此势大,吏部啊,庄策的父亲、当朝左相从前就是这里头出来的,民间有言:吏部出宰相,翰林出太傅。
程朝挑眉,吏部出宰相,没错啊,可前提是,宰相有脑子。
王吏部,他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个有脑子懂局势的人。
又顺路去接了江漓,他们才赶往国子学。
国子学在假期中,连学子都放假了,小诗自然也没去上职,他现在住在国子学后面的一条街上,跟陈和绒、陈老婆子的家就隔了两条巷子吧,陈和绒家在外面,小诗家则是在里面一点,程朝记得清楚,旁边还有个卖炸油糕的。
程朝、谢优云和江漓三人瘫在榻上,程朝问:“国子学毕学后你们想干什么?”
江漓反问他:“咱们的程大少爷,你想干什么?”
“吃喝玩乐。”程朝懒懒散散地回答。
江漓“哎”了一声,“咱们能不能有点理想啊?出将入相难道不好吗?”
谢优云兴奋,“我要做大将军!”
程朝面对着江漓,“我可没那大本事,也就是一个六品官儿,给人书录的翰林院侍读罢了!”
江漓去捏他的脸,“你炫耀呢!我们都还是平民!连官身也没有!”
“漓哥儿、漓哥儿,手下留情!”
“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