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也没去赵先生那里上课,他早就让人去赵先生府里告假了,只坐上马车就回家。
他靠在大迎枕上思索怎么让程期罪有应得,也被打上一顿好出出他的气。
还有这事,黄氏有没有参与?
思绪一转,还有碧雪的事等着他处理。
程朝直接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唉,嫡长孙也不是好当的。
特别是大房现在的局面,程运和他、林夫人根本不是一条心的,还有宋姨娘和程望两个。
奉信也心疼,老爷根本就是心不在他们少爷身上,他跪过去给程朝揉揉太阳穴。
“少爷,二少爷这次太过了……”
他给程朝出主意,“二少爷近来又看不惯五小姐了,咱们可以在里面做文章!”
程朝睁开眼,笑着看了他一眼:
“可真是少爷的智囊!回头赏你最爱的那芙蓉饼!”
奉信没什么大的喜好,就最爱那芙蓉饼,闻言眼睛亮亮的,狠狠点了点头。
程朝又看向沉默坐在角落的奉华,“奉华,你也给少爷出出主意,就那个碧雪的事可让我烦恼了一天了,少爷赏你二两银子!”
奉华也笑了,给程朝奉茶,“我猜测,碧雪定是几位夫人小姐的人。”
大小姐三小姐都是林夫人的亲生的女儿,二小姐是大房的庶女,生母是叶姨娘,保不齐母女俩有些小心思的,可程朝觉得以林夫人的手段,是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剩下的小姐们年龄还小,李氏不插手内院的事,思来想去也就剩严氏和黄氏了,根据时间,碧雪在碧玉居的时候严氏还在临安,那就剩下一个人了——黄氏。
程朝紧皱眉头,抓起右手旁边的枕头就往自己脸上盖,挺软挺舒服的!
但是怎么又是三房!
太能作妖了!
这茬子事被吃程朝勉强推断出来后,程朝就什么也不想思考了,连奉华劝着他看一会音律方面的书复习复习,他都不愿意。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程朝翻了个身,趴在绣着连理枝的靛青色大迎枕上,大迎枕上针脚细密的金线滑滑凉凉的,程朝将下巴往上蹭。
奉信伺候着他将脚上的小羊皮靴子脱下来,又将火炉子移到了他跟前。
奉华害怕掀开帘子冷风吹进来叫程朝受凉,只能问车夫,“到哪了?”
车夫抹了把脸,说了一个程朝经常买的铺子,“到来福记了!”
奉华一个激灵,害怕错过了程朝更想了,就连忙问还没有彻底睡着的程朝:
“少爷、少爷,到来福记了,您要吃烤鸡吗?”
程朝睡梦中咕哝两声,“吃、吃……”
马车停下来,奉华赶紧跑出去给他家少爷买养病期间心心念念想着,连做梦都要吃的烧鸡。
……
程朝是被奉信叫醒的,“少爷,咱到家了,我背着您。”
程朝挣扎着小心坐起来,脸上还带着大迎枕上连理枝的红印子,他摆手,“可别,老头子回头看见了要阴阳我半天!”
“扶着我就成。”
他穿好靴子,爽爽腿,踩在奉华摆好的脚蹬上,由奉信扶着下马车。
程朝瞥见奉华另一只手上的油纸包,还印着来福记特有的logo。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回答,惊喜道:“奉华,还是你心疼少爷,将我心心念念的烤鸡给买回来了!”
“少爷给你报销,回头你去账房那里领银子!”
奉华和奉信俱是哭笑不得,将方才发生的告诉了程朝。
程朝笑了,“好了,先去把我吩咐的事办了!”
*
当天晚上,程朝还在一边摆弄自己那个玉香炉一边翻阅从国子学集书馆借来的调香书的时候,就听见了好消息。
画屏也是笑意满满,“二少爷这下可得老实一段时间了,碧雪也被赶出去了!”
“只待啊少爷开导开导夫人,和小少爷亲近起来就好了!”
程朝将感兴趣的古方抄下来,勾起一个笑。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三房内讧起来,女主程芙现在还不是以后的计谋心智,只要稍稍一挑拨,为了多年受委屈的姨娘,她都得对抗嫡母黄氏;
不需什么手段,只要向程三叔那里一告状,程三叔自会怜惜不常见面的程芙,给她们母女一个交代。
至于碧雪只需和程老太爷这么一说,他自会去查,在后院里随意议论少爷,更是说少爷命格不好,还涉及到程朝,程老太爷定会大怒,碧雪被处理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遗憾,没有抓住黄氏的把柄,不过此番,也够让她心神耗尽、歇息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