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日,程朝和丁成玉说好了在茶楼相聚。
他一早就让侍卫去等着了,只待放榜后在茶楼告予他。
丁成玉很是忧愁,“这前十名我是不奢求了,只是前十五我还是想争一争的。”
再不争下次别说是偷倒掉他磨墨的清水了,怕是直接让他病了参加不了科考!
程朝心态却是爆炸好,他昨日睡得也好,精神抖擞,夹了一颗小碟里的花生米儿。
这花生米是油炸过的,看着油光发亮的,上面还带着点透明的小颗粒,程朝想是盐巴或是糖。
酥酥脆脆的,是咸味的!
“丁兄你也尝尝。”
丁成玉哭笑不得,那玉章公子私下里就是如此吗?挺亲切的。
“我哪有心思吃,一心等着放榜呢!”
“你急结果是这样,你不急结果还是这样。”
“凡事放宽心,方能求的个好结果来。”
丁成玉活学活用,他笑道:
“话是如此,乐意是这样,不乐意还是这样,非我们能改变的。”
“对了!”
奉信都急的不行,伸长个脑袋向下看,恨不得拨开所有人自己一探究竟。
看着自家少爷还有空谈笑风生,那是百般滋味。
他家少爷心里腹诽,奉信脖子伸这么长,像个长颈鹿。
待程朝又夹起一颗花生米时,包间门倏地被撞开。
侍卫大喘着气,惊喜告知:
“少爷上榜了!是第四名!”
奉信“哇”地一声嚎叫出来,奉华也是满脸喜色,恭喜程朝。
丁成玉的小厮连忙问:“那我家少爷呢?”
侍卫压了压心里的激动,回道:“丁少爷是第十名。”
小厮热泪盈眶,这可好了,他家少爷太不容易了,可算是熬出头了!
丁成玉也霍地站起身,连筷子勾到了衣裳都不在意,狂喜:“第十名!”
他郑重地谢了侍卫,“多谢兄台!”
他们这边声音太大,其余几个包间还有楼下的都听见了,纷纷想来看看这两个上榜前十名。
奉信大惊失色,连忙和侍卫一起护送程朝和丁成玉下楼。
程朝和丁成玉告别之后才问侍卫,“榜上可有程期?”
侍卫脸色难看,低声道:“二少爷也在榜,是四十三名。”
这个名次属于榜尾了,江佩县说是县,实则富裕繁华,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府城了,今年三千余人报考,只录取五十余人的。
饶是如此,程期也出乎程朝的想象了。
回去之后,程原会来事,立马就办桌席庆祝二人县试上榜。
程朝还专门差人给程灵和丁成玉送了请帖。
请的人不多,都是族亲,摆了二十余桌,众人都吃了个开心,讨了个好彩头。
县试完了,程朝和程期就回京了,他们回去也坐的船,程朝却觉得有些隐患。
“这江南水灾虽说离应天府有些距离,可若是水势蔓延……”
程期不耐烦,皱眉打断:“长兄如此优柔寡断!水灾在湘地,离应天府八百里远!”
“更别说回京了,咱们是北上归京,又不是南下治水去了!”
程朝理都不想理他,一行人又坐上了船。
船刚行了一段,程朝又感到头昏了,画屏早有准备,给他塞了颗酸梅子。
“还有这开胃的酸梅汤,都是我叫祖宅里的厨娘做的,是应天府独特的风味呢!”
程朝又喝了些酸梅汤,才好受些,暗恨自己这两辈子都晕船的身体。
画屏想一直这么难受也不是个法子,就道:“被窝里早就给您塞了四五个汤婆子,您快躺下睡一觉,能舒坦些。”
程朝晕晕乎乎地脱了衣裳只着里衣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天色已经暗了,程朝哑声问:
“什么时候了?”
画屏轻声道:“酉时了。”
又赖了一会床,程朝就听见外面喧闹的声响。
程朝觉不好,“外面怎么了?”
画屏心里也沉沉的,奉信快步进来,“少爷快起来,江水泛滥,起灾了!”
程朝一惊,都顾不得穿衣裳,光着脚跑到窗口,打开窗户,已经有一个没有人的小渔船被掀翻了。
程朝满头大汗,掐掐手心冷静下来。
“将船上的师傅们还有水手都请过来,商量着如何办!”
他迅速穿好衣服,刚打开门,就和程期愤怒恐慌的脸对上。
“程朝怎么办!都是你的错!”
程朝也要气炸了,他反驳,“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错了?程期,是你不顾我劝阻非要坐船回京的!你自己亲口说的!”
说完他就一把将程期甩一边去,径直走向甲板处。
这种人命关天,特别是自己的小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他和程期那个蠢货真没什么好掰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