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世界,以矛盾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
今天的未花从一起来便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对于埃云蒙夕。
如果是平时的话,她定会为自己多了一个朋友而感到开心,可能会更吃劲地拔草。
但事实上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是因为她的磁带播放器被拍碎以至于她听不了什么“沁润心脾”音乐的缘故吗?
这不应该是原因!至少在未花看来,这不是原因。她不否认自己是有些笨啦,但她可不会把提醒到眼前的信息给遗漏掉。比如…
她梦到了关于“夕酱”的一些东西。
…
“你在笑什么?”未花质问着面前的少女,她一直露着浅然的微笑。这几乎让未花感到作呕。
那个黑发少女是个瞎子!眼睛上缠着绷带,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但还是那样开心——似乎她的处境要比未花自己好多少似的。
哦,未花认出了对方。应该是阿拜多斯的一个学生,她的脖子上挂着阿拜多斯所有学生的学生证……除了她的那两位前辈。
也对,毕竟阿拜多斯也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这就让未花更加愤怒。凭什么这个家伙在这种情形下还可以这样悠闲?!悠闲到这个家伙在遇到自己之后还可以哼几声「垂怜经」以彰显情志?
她不逃吗?她难道不害怕这个三一的「魔女」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怕死?
这些问题萦绕在未花的内心中,让少女不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
“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我?”黑发少女很平静,“未花小姐难道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吗?”
“是指你的那位前辈把你们的‘债主’的公司都炸了吗?”未花颇具讽刺意味的样子。
“我觉得今天的太阳比以往都要大呢。未花小姐没有头绪吗?”
未花倒是被她逗笑了:“你连这个世界都无法看到了,留意这些无所谓的东西干什么?比起这个,还是让自己思考一下怎么活过今天吧?”
“未花小姐是准备杀了我吗?”少女又问道。
未花再度举起自己的枪,指向了面前的少女,露出了病态的微笑:
“没有关系,今天我不杀掉你,明天别人就得对你下手。比起让别人残忍的夺去生命,不如现在就让我把你从这个悲苦的世界中解放了吧?”少女突然兴奋起来,“我觉得我的手段可是很温柔的哦~,小渚当时可是一声都没有出呢!”
“你真的对桐藤渚下手了吗?”少女反问道,也回以未花微笑,“还是说,她是自己——”
“闭嘴!!!”未花瞳孔急缩,巨大的力量从枪口泵射出来,打在对方身上。
粉发少女没有留手,子弹很不留情的样子,尽管被黑发少女的「神秘」所弹开,但额头还是不受控制的渗出了鲜血。不算太多。
“……未花小姐不喜欢我说这些话吗?”黑发少女面朝着气喘吁吁的未花,还是很平淡,“不如我们讲个故事吧?”
未花没有说话:“………”看来还是想看看对方会说出什么有助于未花自己不抱有愧疚心就可以杀掉她的话来。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杀了很多的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却因为一时的善念而放过了一个他随手可以碾死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将被自己放过的人视作了一条可以供自己逃离那被人性所约束的‘地狱’一根救命稻草。这算是一种可悲吗?”
未花不理解对方倒底是在说什么,只是缓缓的摇摇头:
“你想表达什么?”
“故事还没有完呢,未花小姐。”少女轻呼一口气,继续道,“后来那个被他所放过的人被其他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杀掉了。他因些再度坠入‘地狱’之中。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所得到救赎无非就是谁都可以按死的‘虫子’。而自己杀的人说不定是别人一时心软放过的‘虫子’罢了。
未花小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没有意义。”未花很不屑地回答道,“你是想让我放过你吗?”
“并不是。”少女摇摇头,“我是觉得,不能因一个人的善而去否定他的恶,也不能因一个人的恶去玷污他的善。这是我的主观认识。”
“我殷切的希望未花小姐可以认识认识到自己的善,而因自己的‘恶’不去否认自己。”少女这样说。
“我刚才说过的,今天的太阳要更大呢。据我所知,复仇的「horus」已经消灭了数秘术和「Verna」,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她会不会和「Anubis」联手,会不会联合‘色彩’去毁灭整个基沃托斯——难道未花小姐没有一个定数吗?”
“我的定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未花被逗笑了,“我是三一的「魔女」!是和「灾厄之狐」,「horus」与「Anubis」一个性质的存在!都是为了毁灭基沃托斯而存在的!”
“比起这个,你倒是不如去找你那两位前辈看看她们被‘反转’后能不能也带你一个?说不定到时候她们一高兴就同意了哟?”未花微笑着。
“……”少女沉默了,憋了很久,“我希望重建「伊甸园条约」,以茶会与格黑娜的名义。这样就可以压制没有多目女领导的阿里乌斯,重新构建新的秩序…这样,或许基沃托斯还有一线生机。”
“ ???”未花都被对方的逆天发言惊住了,“不…不是,你没和我一样疯了吧?”
“我已经将自己的学籍转至格黑娜,依照万魔殿给予我的优待条款,从入学开始我便为万魔殿的一员。所以我可以代表已经崩溃了的格黑娜学生会,或者说,现在的我就是格黑娜学生会的唯一代表。”少女看上去是认真的。
“……你认真的?”未花倒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
到了很重点的时候,未花倒是怎么样都想不到后续了。
在梦中,她梦到自己做了很多坏事……包括那些已经实现,或是曾经准备实现却最终没有付诸的。
真是可怕……
未花觉得那个黑发少女是“夕酱”,但又不像。因为那个黑发少女的眼上是缠着绷带的,而且也没有“夕酱”那样“沉稳中透露着冲动”的气质,倒是更显得悲观了不少。
未花为自己在梦中的所做所为感到心惊,但在心悸之余,她却隐隐感受到了什么。
“……复仇的「horus」…「Anubis」…阿拜多斯……”少女口中默念着这几个词,突然内心一紧。
少女加快了拔草的速度,现在的她要验证一件事情——而且必须得快!
她有预感,真正的危机可能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