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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承焕,安承焕这个小人他骗了我,我要杀了他,”景碌被景砚的人死死按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叫嚣骂着安承焕,誓要将人拆皮剥骨一样。
因为他自知自己这次难逃一死,旁边诓他的安国人还正跟景砚商量着自己的价值。
“孤的太子妃呢?”景砚浅瞥景碌,他屏蔽吵闹,目的明确道。
他原是一路往线索路上追查,忽然中途收到了安国的信,让景砚来景安边界拿人。
谁知只有景碌。
“景国殿下稍安勿躁,”长胡子大汉手中捧着一只长盒子,对景砚笑吟吟道。
“黎王殿下与这盒子,是陛下要小人交给殿下的,当是他赎回月姜公主的诚意。”
“陛下?”景砚。
长胡子大汉再客气道:“没错,国君年事已高,太子心疼国君身子,已尊国君为太上皇,太子承国君尊位,不日便会举行登基大典。”
“孤不管你们陛下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再问一句,孤的太子妃呢?”景砚眸光微暗,语气愈发冷凉。
“月姜公主在安国出不了大事,殿下安心就是,”长胡子大汉敷衍完,跟着自顾自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他殷勤道。
“您不妨看看这东西,殿下一定会感兴趣的。”
他把盒子往景砚眼前呈呈。
景砚不耐觑了一眼,只一下他瞳孔紧缩,当即将盒子给夺到了手中,他死死盯着长胡子大汉。
长胡子大汉拱手委屈:“当年景国先帝身死安国,也不止我们先帝一手造成的,若论功劳该属令国郑太后最大。”
“无她,我们先帝何能将人控制在安国内,当时先帝不过是想兵不血刃让景国归服安国而已。”
“也怪景国先帝性情刚烈,居然一头撞死在安国朝殿上,每每先帝在脑海回忆,都对令国先帝惋惜万分。”
“如今见殿下与景国仍耿耿于怀当年之事,我们陛下不忍心,于是将当年真相奉还,望殿下莫要仇视安国。”
“至于月姜公主,本就与我们陛下有婚约啊,”他歉笑连连,直言道。
“此刻大约已经随陛下进了安国,入了安国应该就不是景国太子妃了,还望殿下海涵。”
长胡子大汉斜扫骂声不停的景碌,他作揖后退:“不过您现在大约也没时间计较月姜公主的事,小人就不打扰殿下处置国事了,这就走。”
“站住,”长胡子大汉转身想离去,景砚喝停他,一柄青铜古剑横在了大汉的脖间,大汉眼神微恐三分,畏道。
“殿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您此举不妥!”
他话音未落,景砚古剑就在长胡子大汉的脖间划出半寸血痕,大汉吃痛紧捂,歪着身子惧盯景砚。
就听见景砚寒声警告:“告诉安承焕,月姜若出了闪失,孤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他性命,滚。”
“是,小人带到,小人带到,”长胡子大汉囫囵点头,绕开景砚的剑就往回跑。
他一走,身后驻扎的数千安国将士也跟着调头回程。
景砚握紧了手中的古剑,一步步走到景碌跟前,景碌早骂的气力耗尽。
但还想搏一搏景砚不会立刻杀了他,故而想说几句好话,把罪名都推到安承焕身上。
“皇兄,是安承焕太过歹毒,我也一时受了蒙蔽,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法子,求皇祖母,让她把皇嫂救回来如何?”
景砚脸上无多情绪波动,他眼神冷漠,看着景碌如看死尸。
“不是千辛万苦都要逃去安国吗,还活着回去做什么,皇兄成全你,就将你的鲜血留这。”
旋即,景砚高举手中古剑,在景碌惊恐的注视下,狠狠朝他脖间一挥。
景碌脖间鲜血飙溅,脑袋哗啦啦滚了数尺远。
景砚将剑收回剑鞘,冷语道:“将叛贼景碌的尸体收殓起来,送给郑太后。”
他要回去清算了宫中的罪孽,才能安心救回月姜。
……
安承焕带着月姜乘着马车刚入安国境内,长胡子大汉就带伤紧赶慢赶的跟上了,他将办好的事跟安承焕禀完。
包括景砚让他带的那句话,安承焕听后未多言,他颔首道:“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多谢陛下,”长胡子大汉拜谢下去。
月姜当然也听见了景砚传的话,她稍稍敛目,也不知景砚得知景国国难都是郑太后一手造成的,他会痛苦成什么样。
安承焕注意到月姜失落的模样,他没多添舌,景砚的威胁还不至于让他忌惮,只继续前话道。
“景碌若能带他的大军闯出来,朕便给他两座城池也无妨,可他一无所有,安国反要给他人、城,只让他为难景砚,就算不上好买卖。”
“将昔年真相告知景砚,倒也达到诛心之意。”
月姜嫌恶:“陛下够歹毒,真有安国先帝风范。”
安承焕神色微沉,目光晦暗地端详月姜良久,忽而发笑。
“他就那么好,让你不知处境的替他说话?”
月姜憎恶地迎着安承焕的目光瞧去,她不悦道:“陛下的话没趣,我的夫君自然是好的。”
安承焕眼底闪过一漫不经心,提醒:“月姜公主该从景国的日子里醒醒了,你日后待的是安国,景砚不再是你夫君。”
***
景砚一路未停,仅半个多月就回到了平康城,他甚至在进皇宫时都未下马,就一路直冲进去。
景砚救月姜的日子里,宫中人均是坐卧不安,都有心中担忧。
景怀煦,包括两宫太后等人常聚在德麟殿商量对策。
而都因景碌未死才造成现在这种场面,郑太后难辞其咎,嫌疑最大。
她念着景碌逃了出去,至今还没有落到景砚手中的消息传出来,料定景碌一定逃到了安全地方。
郑太后便想提前撇清自己与景碌的勾当,让景砚回来为难不了她,就天天在景怀煦面前陈情,诉说自己的冤屈。
刚将景砚送到长寿殿的郑玉彤棺材说完,又说到月姜。
说她本就是嫁安国的太子妃,安承焕没忘羞辱,一直蓄意等机会夺人极有可能,怎么能怀疑到她身上。
郑太后唠叨连连:“若不是太子看上安承焕的的妻子,他怎么又遭安承焕抢去了人,哀家看……”
话都没落,景砚风尘仆仆地从殿外冒了出来,手中执着古剑沉面走进殿中。
当他怒火冲冲出现时,殿中人都在高座上怔怔看着。
待冰凉的剑身径直落到郑太后脖间时,她整个人从座位上吓跌到地上。
郑太后顶着颈上利刃,拉着景怀煦的衣摆,凄厉求救:“陛下,太子这是要造反啊,想杀哀家!”
景怀煦也骇的脸色大变,就要呵斥景砚不可对郑太后无礼。
蓦地景砚朝他扔来一只盒子,里面是数封信件,还有月姜曾写的血书。
景砚催促:“父皇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景怀煦瞟了一眼就知非同小可,他忙认真地一一看下去,陡然有一腔雷霆怒意蓄发。
程太后眼见事态不寻常,她就着景怀煦看完的信件拿来细瞧,一看双目呆滞,刹那间大哭出声。
“原来大哥和先帝不是光死在安国人的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