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碌立马严肃,镇定地出着主意:“玉彤,你躲躲,我将程素云支开,你再避着她出去。”
郑玉彤管不了景碌怎么支开程素云,她只知道不能让人看见她和景碌这样,忙整理衣服点头。
景碌开门出去周旋程素云。
程素云伪装成在后殿散步,到底住了多年皇宫,哪怕如今出去了,她再进来还是跟旁人不同的,没有多少人盯着她。
程素云寻了半天人都没看见景碌和郑玉彤,不由怀疑是不是弦歌看错了。
眼下下着大雪,她一时疲累,本想找处空殿躲雪,谁想飞雪模糊的前方,她看见景碌朝自己走来。
“素云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程素云看着景碌向她走来,她下意识地朝四周瞅了瞅,并没有瞧见郑玉彤的影子。
怀疑景碌身后的空殿,她着急地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三皇子,我出来散散步子,谁知道转眼就下雪了,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三皇子,我找个地方躲躲雪。”
程素云找着借口要越过景碌身边,景碌退后一步抬手拦住,面色露怯。
“素云表姐,我劝你别去,德麟殿并不是每间空房都有人打扫,有人布置。”
“刚刚我就出来解酒,不小心入了一间空房,里面黑乎乎没有烛火就罢了,还倒灌阴风,你去了定要吓到。”
“趁着咱们能结伴,我亲自送素云表姐回正殿吧。”
景碌伸着手让程素云只能往回,不能往他身后走。
程素云被挡住去路,她哪里能忤逆一个皇子的要求,带着目的去,三皇子一定能看出来。
她在纠结着,突然身上落下一件厚实的披风,竟是景碌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了她。
景碌一脸担忧:“素云表姐,天寒,这会又下了雪,你出门不加厚衣定会冻病的,咱们还是去正殿烤火吧。”
程素云从正殿出来,其实是看弦歌被姑祖母夸,她气不过,便坐不下,有意将弦歌带出来警告,没准备出来这么久,也没让人拿厚衣。
到现在她找了大半屋子,早累了一身汗,风雪一来她都发抖,看着身上景碌的披风,她警戒对方的关心。
“三皇子,披风给我了,你怎么办?”
景碌笑着,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很是没心没肺:“我是男子汉,素云表姐是娇养的姑娘,你跟我冻坏了可不一样,快走吧。”
景碌扶着程素云的肩头,人就被他掉了个头,俩人一同往外走。
程素云疑惑景碌的好心间,景碌已经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素云表姐,其实我们小时候没怎么一块玩,但都是在皇宫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你在我心中跟玉彤表妹一样,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姑娘。”
“我在你心里跟郑玉……不……我跟玉彤表妹一样?”程素云大为意外。
这些年永寿殿与长寿殿并不睦,不仅景硕对长寿殿有意见,她因着郑玉彤会跟她争太子妃,程素云对长寿殿的谁都看不惯。
景碌堂堂一个皇子,难道不知道吗?
景碌当没发现程素云的变化,一心诚恳地说着自己的话。
”当然了,素云表姐并没有比我大多少,玉彤表妹秋日落水,身子到现在一直不好,参加年宴不久就撑不住回长寿殿了。”
“素云表姐同为姑娘哪经得住这风雪,我知道程皇祖母还有二哥对我,对郑皇祖母有误会。”
“我相信她们一定有一日会和解的,我也希望二哥别怪我,更希望,”景碌停下步子,眼中有一抹让程素云晃神的深情。
“更希望与素云表姐多有见面的机会。”
程素云心头一颤,满脸通红。
景碌:“素云表姐,男女有别,咱们一路走在一块打眼,我先回去陪皇祖母了,这披风我初次用,没有人知道是我的,你进殿前将披风扔了就成。”
“你借我披风,我还随便扔了怎么行,”程素云惊讶。
“没关系,这披风贵重,宫人捡了会到各宫问,我届时认下就成。”
景碌将后顾之忧解下,他在最后走前向程素云摆手:“素云表姐,我走了。”
不久,景碌就消失在了程素云眼前,程素云摸着身上的披风,游神地往回走。
弦歌见到程素云回来了,她忙让人将伞递给自己,她迎上去:“郡主,你可回来了,不然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程素云被弦歌打断游离的思绪,她哼道。
弦歌:“当然是知道郡主去追三皇子与粉衣姑娘,我怕三皇子对郡主不……,”
程素云迅速打断弦歌的话,气骂:“你明明就眼瞎,哪里有三皇子,什么姑娘,害我白忙活一场。”
“郡主,是弦歌的错,”弦歌小心赔错,她眼神落到程素云突然多出的披风上,疑道:“郡主,这披风是男子的吧!”
程素云瞬间心虚,抬手就想扯掉,但是她迟疑了,放下手:“是啊,刚才碰见二表哥的宫人了,他见我淋雪就将二表哥的披风先给我用了。”
“真是二皇子的?”弦歌明显不信。
程素云有些说不清的心虚,她嫌弦歌问来问去的啰嗦,一把夺来她手中的伞气道。
“都怪你,眼瞎就算了,还害的我淋雪,滚开。”
最终,她推开弦歌,拿着她的伞匆匆走掉。
弦歌被推的踉跄,她见程素云走了,忙用手护头不让雪淋,追去:“郡主,我错了,你等等我。”
她埋头跑着,程素云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倒了回来,边脱披风边拉着弦歌上前,似乎很怕有人真发现她穿了男子的衣服。
“前面来了一个男人,太子殿下宫中的,你去打发他,千万别让他看见我穿成这样,我从另一边走,”程素云推着弦歌往前顶上,她则抱着披风绕了更远的路。
弦歌就说那披风不简单,大张旗鼓走这么久,不知道早被谁算计了。
她没浪费时间,先去帮程素云堵来人。
“殿下真是的,出去也不回来了,”容英唠唠叨叨地四处找人,不防前方撞来一个姑娘,他下意识伸手圈住对方的腰肢,不让人摔倒。
“姑娘小心!”
待看清人后,容英狐疑:“程家姑娘!”
弦歌受宠若惊:“公子认识奴家。”
容英慌将人松开,他哪认识,不过必要的观察能力还是有的,重要宴席他总要知道各方来人。
“冒犯了,在下有事,先告辞了,”容英拱手告辞。
“等等恩公,”弦歌在容英错身走开时,快速拉住他的衣摆,惶惶:“恩公,您救了奴家,怎么反给奴家道歉起来了。”
“我知道你刚才说着殿下,也不知说的是哪一个,不过我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带着太子妃走了。”
“走了,”容英听后回头,走了,那便是回东宫了:“多谢姑娘告知。”
“恩公不必言谢,是恩公先救了弦歌,这点小忙不足挂齿,下次恩公务必让小女子报恩啊!”弦歌含羞道。
容英刚想走,听到眼前女子自报家门。
光天化日,虽有风雪,偏还是程家姑娘,又自报闺名,她还敢胆大的随便拉陌生男子的衣袖。
容英认真瞧去,冥冥中从眼前女子的眼神中瞧到了熟悉感。
是月国女子!
只是一眨眼弦歌福礼而去,容英带着顾虑也转身往东宫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