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三个神殿？”
出乎意料的简单。难点恐怕在于神殿不易被他人摧毁吧？
李林瞥了眼信号消失的神殿，估计需三处坐标定位。因神殿并未失效，而是笼罩一层薄雾，少女的影像时隐时现。
四周亡灵的哀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空灵的歌声。悦耳的声音震动心弦，空间不断扭曲震荡，似与之共鸣。李林审视引导着什么的神殿，检查任务目标。
果然，出现了引导怜悯大法降临的任务，还需三个神殿定位。
“这就算是双重保障了……”
布置好足以致命的陷阱，李林满意点头。
召唤莎莉丝并非因个人无法对付那些人，而是为了保险。既然任务提示可解封技能，为何不做？解封的同时分享不好吗？
查看怜悯神殿的其他要求，李林确认位置后，踏入扭曲的异空间巷道。然而刚迈出脚步，尚未看清周围世界，李林便听到耳边炸雷般的怒吼。
“去死吧！你这混蛋！尝尝我的雷霆之锤！”
“……？！”
我刚出门就被发现了？！
李林心中一凛，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名怒目圆睁的矮壮大汉挥舞锤子向他砸来。
“对现状不解？不满？头昏脑胀？没错！因为是我们！我们是谁？是恶魔！混乱自溃、繁华缭乱的恶魔！视角混乱无妨！不理解也无妨！但我们有更震撼的！爆炸！烟火！死亡！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原谅，都可以理解！顺便说一下，城市中已有三十多个阴谋网络启动，哦哦哦哦哦！欢呼吧！更多爆炸！更多死亡！反正你们不也在追求这些吗？嗯？”
“见鬼！”
李林从废墟中爬出，咳出一口脓血，愤恨地瞪了眼楼顶刺耳的广播喇叭，转而看向雷光环绕的矮人。
刚一接触，李林发现并非矮人发现了什么，而是他自身状态异常。满脸赤红，眼球怒凸，扭曲得像蒸笼里的螃蟹，全身散发暗红蒸汽。
不止这矮人，李林视线所及的街道上，都弥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蒸汽。诡异的是，这蒸汽仅限这条街，街外的人瞥见混乱厮杀，耸耸肩，很有公德心地拉起警戒线，便不再理会。不远处，两人狰狞厮杀，满身鲜血，看得李林牙疼。
混乱，无序，整座城市陷入喧嚣狂乱的世界。
疯了，全疯了。
所有人陷入无意义的狂躁与疯狂中。
无意义地战斗，无意义地厮杀，血液如无价之宝洒满大地。即使不主动攻击，那些怪物也悍不畏死地向李林冲锋，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即便以血祭之法可得宝物，此等繁琐之事，亦太过苛刻！岂非太过分矣？历尽艰辛，方至警戒线边缘，那些妖魔竟齐心协力将他拖回街心，纵然斩尽众人，亦是徒劳无功。更令人懊恼的是，此事根本不属任务范畴。
吾日，尔母！
李林斩杀一旁的半妖，唾弃一声，环视四周街道，预备二次突围。
此时，一艘深红的飞舟携屏幕自街巷低空掠过。
……
此又是何方妖物？
目睹飞舟四周熊熊燃烧之景，李林心中涌起不祥之兆。
很快，预感成真。一扭腰摆出健身姿态的恶魔，正东张西望，对镜头咧嘴而笑。
“哟呵，似乎已有诸多阴谋启动，嗯，让我瞧瞧……咦！满街的赤色气息竟是！竟是！竟是——番茄酱！哈哈哈！哈哈哈！！！……为何尔等不笑？如此有趣的冷笑话，岂非大笑之料？尔等无幽默感乎？嗯？虽承认那是血，恶魔之血与其他杂碎，但也该笑一笑吧？”
……
尔笑，吾笑尔之愚。
见矮人转头扑向敌手，却被一拳击碎头颅，李林心中烦躁与怒火以几何倍数增长。
总之，先逃离此地再说。
目睹周遭陷入混乱，众人嘶吼厮杀，李林心中微感不适，开启潜行模式，企图悄然离去。然而行至半途，他发现此举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尚未习得飞行之术，而这些疯狂的混蛋连水泥地都不放过。躲避几次无效后，李林只能摇头长叹，拔剑而出，几剑斩倒拆地的蠢货，艰难杀出一条血路。
望着那些浸浴鲜血，扭曲笑容的人们，李林也难得感到一阵厌恶。
“嘿吼！果然是我最爱的保留节目！策划此阴谋者，实乃天才！此天才究竟是谁？啊，便是我！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此物乃令众生感受恶魔情感的神丹！何言？相互理解！此刻，我们皆为恶魔！来吧！友好地理解彼此！伤亡在误差范围内，无需介怀！来吧，我的同族！宴会开——”
“闭嘴，你这狗东西！”
啰嗦半天，你不烦吗？！
掷出一柄飞刀，击碎喋喋不休的电视屏幕，李林烦躁与怒意已至极限。
此乃何事？
故而，方才只是胡言乱语？
正因如此，我厌恶这群无法沟通的蠢货！
“啊，顺便一提。此物乃我某日在思索人与自然关系时，创造的绝佳之作。啊，如何表达我对它们的敬意呢？如人被杀即死，死过一次便知其状。故此！伟大的恶魔科学家认为！凡人皆成恶魔一次，即可理解恶魔！是的！正如此刻！啊，净生者裁判不在其列，他本就是恶魔。我会善待他。”
“——！！！”
该死，那畜生在何处？
凝视飞艇下方的电视屏幕，李林掏出武器，两枪打断绳索，电视坠落。
面对仍播放幕后景象的电视，李林深吸一口气，思索如何装逼放狠话。若再经历几次，他这辈子都不愿再血祭任何事物。
“我告诉你。”
“最后提醒，恶魔所爱为何？大笑！大爆炸！所以，一直摆弄电视的净生者先生？请在拆壳之时，向下斜视一眼。”
见脚下定时炸弹即将引爆，李林本能咒骂，瞬间被光芒与热浪吞没。
一道璀璨光柱升腾于街头，绽放出绚丽的烟花，照亮所有人的眼眸。
“爆炸性的结局！杰作！我爱这个世界！烟花真是美妙，究竟是何人将其制成炸药？真令人痛惜。也希望你能理解，嗯，我是认真的。”
玩家李林，二十七岁而非二十八，正值壮年，却有十年囚禁经历。如今重返社会，投身沉浸式游戏体验。
然而谈及游戏体验，此刻悬于旗杆的李林只想说一句。
实在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