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泰紧跟云梓墨的步伐,踏入了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首饰铺“翠华琼楼”。
怪不得少爷今日下职后,没有像往日一样着急归府,原来是要来给柳小姐,挑生辰礼物。
铺内珠光宝气,琳琅满目,每一件首饰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云梓墨的目光,被静静躺在展柜一隅的,一支雕刻精致的簪子所吸引。
“这位公子真是独具慧眼,桃木簪子,自古便是佳偶天成之象征。”
掌柜面带微笑,轻轻拿起簪子,语气中满是赞叹。
“您看此簪子,选用上等桃木精心雕琢而成,不仅质地坚硬温润,更蕴含了辟邪保平安的古老寓意。桃木是吉祥之物,能驱灾避祸,保佑佩戴之人一生顺遂。”
云梓墨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簪子的纹理。
掌柜见状,更添几分热情,继续卖力推荐。
“公子,桃木簪,寓意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将桃木簪子,赠予心上人,每当她轻挽发丝,戴上这支簪子,便能感受到您深深的爱意。”
刘和泰在旁边,偷偷地给掌柜,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掌柜这嘴皮子功夫,了不得啊!
一根簪子都能说得,如此天花乱坠!
你家生意不好,谁家生意好啊!
老板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在云梓墨的心田,激起了层层涟漪。
“多谢掌柜。”
云梓墨放下簪子,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柜台上,便与刘和泰转身离去。
“哎,公子,您的簪子,还没拿呢。”
掌柜在身后,连忙喊道。
“不用了,多谢掌柜吉言。”
* * *
云府书房内。
云梓墨正在逐一整理着密探,陆陆续续传回的关于五皇子,在秦淮地区,错综复杂的商业网络情报,以及密探走访的,一些受害商人的证词证据。
他将整理好的资料,分别装入几个信封之中。
云梓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周身散发出桀骜与冷意。
他不能冒险,他不能冒头。
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谨慎和低调,隐匿在暗处。
那让这风云更浑一些吧。
深思熟虑后,云梓墨在纸上列出几个名字。
“和泰。”
“少爷。”
守在屋外的,刘和泰应声而入。
“和泰,你即刻安排几个暗卫,按照这名单上的名字,将这些信封暗中匿名,送到每一个人手中。务必确保万无一失,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刘和泰接过名单,望了云梓墨一眼。
发现眼前的少爷,一身肃杀之气。
不是在柳小姐面前的,那个温润乖巧的少年郎。
倒像是城府极深,极傲冷傲的掌权者。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油然的杀伐和冷厉。
刘和泰觉得自家少爷,隐匿的黑暗人性,被激发出来了。
刘和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少爷书案上,上面放着很多根,刻坏的桃木簪子。
他不禁回想起那日,掌柜那番关于桃木簪子的寓意。
少爷回来后,便让自己找来,上等桃木和刻刀。
哎,希望柳小姐能让自家少爷,不要因仇恨,入了心魔。
刘和泰满是忧虑,缓缓退出了书房。
随着房门的轻轻合上,云梓墨再次拿起桃木和刻刀。
他的手法生疏,不是刻歪了就是刻断了,手指上更是布满了细小的伤痕。
他必须要在,语姐姐生辰前夕刻好。
* * *
金銮殿朝堂之上,百官肃立。
纪元帝缓缓步入金銮殿,他的面容略显疲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行礼后,纪元帝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众卿可有本奏?”
纪元帝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太子宇文昊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太子党一派的朝臣们,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户部尚书赵文远,面容严峻,声音洪亮。
“启禀陛下,微臣今日所奏,事关国计民生,不得不恳请圣上明鉴。”
“近年来,五皇子利用手中权势,在秦淮地区,不仅操纵市场,排挤异己,更公然欺压百姓,迫使众多商户破产流离,生活无以为继。此等行为,严重违背了陛下仁爱治国的理念,亦是我大苍梧之耻。”
赵文远躬身行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奏章,递给了身旁的侍从,侍从再呈给纪元帝。
纪元帝接过奏章,一页页翻阅,眉头逐渐紧锁。
奏章中详细记录了五皇子宇文烁在秦淮地区利用权势,欺压百姓、垄断市场的种种罪行,附有详尽的证据和受害商人的证词。
五皇子宇文烁冷笑,他从容不迫地站了出来,声音冷冽而自信。
“父皇,儿臣冤枉,这些不过是太子一派为了构陷儿臣,所编造的谎言罢了。儿臣在秦淮所为,皆是为了稳定市场,促进商贸繁荣,怎会有欺压百姓之举?”
太子党派的另一位重臣,兵部侍郎李慕阳站了出来。
“五皇子此言差矣,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微臣手中亦有众多受害商人的联名状,他们皆是敢怒不敢言,若非太子殿下体恤民情,他们恐怕至今仍要饱受欺压。”
李慕阳从袖中取出一卷长卷,缓缓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受害商人的名字和手印,足以证明五皇子的罪行。
五皇子党派的吏部侍郎,钱文远见状,立刻反驳。
“李大人此言差矣,商业之事本就错综复杂,难免会有利益冲突。尔等此举,不过是为了打压五皇子,排除异己罢了。”
朝堂之上,两派朝臣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纪元帝沉着脸,目光在太子与五皇子之间徘徊,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两个儿子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但未曾料到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够了!”
纪元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一声。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噤若寒蝉。
“朕要听的是真相,不是你们在这里互相攻讦!”
纪元帝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文远,你继续说。”
赵文远躬身行礼,继续道来。
“陛下,微臣已命人暗中调查多日,绝非空穴来风。五皇子在秦淮的所作所为,已引起民愤,若不及时制止,恐将酿成大祸。”
纪元帝看着手中的证据,听着双方的争辩,胸中气血翻涌,只觉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