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诱人。
她更诱人。
话语间半开玩笑,女人漂亮白皙的柔荑,捏着小巧精致的碎扣纹杯盏,里面淡黄色的酒水摇摇晃晃,带动了沈北枭灼热的视线。
几个月前,娇俏柔软的少女,已经在他的亲手浇灌下,长成盛开化作娇媚的妖精。
“九儿,你喝太多了,第二壶了,不许再喝。”他说着想去夺顾云珂手中的酒盏。
“才不听你。”顾云珂避开,狡黠一笑,兴奋的喊起了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温吞的梅子酒前甜后烈,她端起来一饮而尽,几滴狡猾的酒水溢出唇角,滑向衣襟下的锁骨。
女人脸侧的红云漫天。
像招魂幡。
迷得沈北枭意乱情迷。
“想家了,想老家……想念什刹海小巷子里,大妈推着小推车卖的糖葫芦……”顾云珂趴在他腿上嘟囔着,眼角掉了眼泪,像晶莹剔透的珍珠,让人心碎。
她说的,是现代的家。
“海?海旁边的巷子,还卖糖葫芦?”
沈北枭听的模模糊糊,只记得一句糖葫芦,在心里记下九儿馋嘴了,想吃糖葫芦,或者是想看看海。
她喝醉了。
顾云珂说话时的思绪跟着发散,眼神有些迷蒙,在沈北枭嘴角落下轻柔的痕迹。
沈北枭挑眉随即压下。
月色醉人,情意更醉人。
沈北枭捧着顾云珂小脸,抵住她的双唇,挑开她的贝齿。
顾云珂张开小嘴,任他亲吻着,只觉得被轻咬的嘴角泛麻,情意酥酥麻麻的钻入心头。
“痒……”
顾云珂红着脸娇哼出声,嫌沈北枭亲的太深,手推搡几下沈北枭的肩膀,却不得气力,身子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九儿,今晚月色很美。”
沈北枭哑声道,高挺的鼻梁轻蹭顾云珂的眉心。
怀里的娇人儿万种柔情,皆化作了那股春日里融化的春水,缠缠绵绵,肆意流淌到心头。
沈北枭忍不住在她耳后落下细碎的吻,又道:“月色很美,但九儿更美,叫我为你折腰。”
顾云珂微醺的睁开眼睛,浑身都不怎么自在,身体温度隔着衣袍都有些熨帖。
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知道沈北枭是动了情。
幸好轮椅是能够让沈北枭自动掌控,用手推出去的,不指望顾云珂帮他推回去,他抱着她别扭的拧着侧轮,暗骂一句自己双腿麻烦,进了屋内。
缠绵爱意,顾云珂也不再扭捏。
牵着沈北枭的手带到腰间,让他解开她的衣裳。
“九儿,中秋快乐。”
………
在益州城过了个简单的中秋节,虽然算不上团圆,至少打了胜仗,将士们的兴致高昂。
今日两军班师回朝。
益州城的百姓前来相送,沈北枭双腿不便,顾云珂陪着他在前头的马车休息。
顾叶荣和顾云瑄在外头骑马,接受当地百姓的好意,道别后离开了益州。
马车内,顾云珂放下帘子,隔绝了外面的视野,默默把这里的记忆留在心里。
也不知道宋姐姐现在在何处?
有没有在夷国寻到宋大人的线索?
接近十月,北边的天气入了凉。
沈北枭闭目养神,腿上盖着柔软的毛毯子,注意到身侧之人心不在焉,轻咳一下:“九儿,在想什么?”
小桌上放着糕点,是益州城有名的桃酥。
沈北枭拿了一块喂到她嘴边,想哄着她吃下,顾云珂食欲不振摇了摇头。
“不喜欢这家糕点?”
“不是,想到宋姐姐还在夷国,就放不下心来。”
沈北枭放下桃酥,掸了掸衣袍上的酥屑:“说起这个,昨夜来了一封信,高凯收到信今早交给我,说是对方指名要交到你手里,是从夷国寄来的。我没有拆开,也没有告诉温锦舟,此时想来有可能是宋姑娘送来的。”
顾云珂拍了下他的大腿:“怎么不早说!”
反正他的腿没什么知觉,淡定的让她拍了一下,把信递了过去。
顾云珂看完信,舒展了眉头,随即又揪紧,又拍了下他的大腿:“这下难办了。”
沈北枭欣赏她生动的表情,外头侧目而视:“她找到宋怀仁了?”
话音刚落,大腿又被拍了一下。
“你神算啊?”她张了张嘴,把信塞回给他,“宋姐姐在边陲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宋大人,我们得派人过去接应。”
沈北枭颔首:“宋怀仁手里,有景国贪官污吏的罪证,想要扳倒沈东临,让天下人看到储君的面目,最直接的就是让宋家父女出面,结束这场肮脏的官场闹剧。”
顾云珂咂舌:“高啊王爷,但前提是,你得先完好无损的把他们父女接回来,并且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保护他们的安全。”
沈北枭用指尖叩了叩小桌板:“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
此刻,他们急着回景都,搅弄风云,能随时豁出去救人的,只有温锦舟。
说曹操,曹操到。
“殿下。”
马车帘子掀开一角,温锦舟脸色不怎么好看,这几日忙着乾坤楼的案子,又做了城主一任交接,把新任的府尹推了上去临危受命,温锦舟夜夜没法睡个好觉。
“今夜傍晚之前,能抵达彬州,顾将军的意思是,在彬州歇半夜,再出发继续赶路。”
景国内部一团糟,太后和景王的病情不明朗,沈北枭作为景王最看重的小儿子,必须快些赶回去。
所以这几日的行程,注定很赶。
沈北枭夹着薄薄发黄的信纸,送过去。
“行程听顾将军吩咐,眼下有件事确实需要你亲自去办,否则本王难以心安。”
温锦舟放慢马速,狐疑的接过信纸,展开粗略看了几眼,情绪格外激动:“安语有消息?!她怎么去了夷国,你们一个两个瞒着我不说,现在倒是让我赶过去接应了,万一他们父女出危险了怎么办?”
一番话,语气激烈。
顾云珂想要解释,以免他俩吵起来。
沈北枭冷冷的瞧过去:“温锦舟,这是你对本王和王妃的态度?那是你看中的女人,和本王没半分关系,要怪就怪长庆侯和长庆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