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李导，等一下，我有疑问。”
许漉言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的讲戏。
李导很耐心，也很认可她们，闻言立刻停了下来，朝她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你说。”
许漉言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呃，李导，我觉得这里我们还是按原着来吧，别改了。”
刚才李导说什么“李策君单独牵制暗探”“凌九黎绕道出城”……什么情况？
这是让凌九黎抛下李策君的意思吗？
她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我知道你有疑问，但这是为了大局。”
李导耐心地解释。
“没事的，她们两个格局都很大，也都不怕死。”
风虞宁挑了挑眉，没有插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果不其然，许漉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说。
“我知道，但这不是‘大局’‘小局’的问题，是凌九黎人物内核的设计关键，她就是一个不能舍弃朋友的人。”
她知道李导是名校毕业的导演，经验也很丰富，在业内很有威信……
但是这方面，她觉得她做的还不够。
为了影视化的改编方便，这里直接去掉了原作里很多隐晦的草蛇灰线，许漉言觉得不妥。
李导愣了一下，好像没有预料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她顿了顿，笑了一下。
“你是我带过这么久剧组以来最有想法的一个演员，虽然……”
虽然李策君并非第一主角，她的戏份略低于凌九黎，但是许漉言显然对所有的角色理解都深刻。
凌九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风虞宁能演出什么样的凌九黎……
思索了片刻，李导点点头。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不改了，根据原作的内容来。”
许漉言顿时有点喜出望外，朝风虞宁比了个大拇指，一脸“我厉害吧”的样子。
风虞宁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果然……许漉言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无论她是不是主角。
因为被极大鼓舞，她精神尤其振奋，一天的戏拍的飞快，只用了半天就拍完了。
以至于李导再一次夸奖了她。
“可以啊漉言宝贝，好多复杂的台词都能一次过了，这进步也太大了吧！”
许漉言拍了拍胸口。
“包在我身上的，李导，你相信我跟风虞宁学了这么久没白学。”
“那倒也没有。”
沉默了许久的风虞宁立刻冷静地开口，“都是你自己的能力，我并没有帮你什么。”
李导闻言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许漉言一顿，心想你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不为所动地去换衣服了。
过两天就是冰雪节，李导刚刚宣布明天开始剧组放三天元旦假期。
好好好，终于到了她最喜欢的放假环节，这两天在剧组宿舍可是没白住。
虽然说她们过两天回来估计还是要在剧组住着……
哎，世事难测，非得等明年二月份拍完戏才能回家了。
这两天时不时下一点小雪，都是在地面上盖上薄薄一层，没有真正的如瀑大雪。
不过许漉言听说，过两天的冰雪节之所以选在那个日子，就是因为那两天可能会下大雪。
冰雪节之所以为冰雪盛会，就是因为要在冰天雪地里举行。
她换衣服比风虞宁那一身花里胡哨要轻松一点，因此先一步出来了，在外面等着她。
出神的时候，她蹲在地上盯着片场看。
这两天偶尔也下过雪，但是很快就化得看都看不见了，只有拍照的时候能飞快地留下一点影子。
她想起那个新年惊喜，上面有一个巧妙的设计，是在飞鸟上镶嵌了一朵雪花。
雪花的形状本就多种多样，没有固定的样子，他们家设计的也很心灵手巧。
所以她选了那个雪花花瓣很像一片玫瑰花的形状，加在飞鸟身上，可见这是一个多么精巧的戒指。
其实她不太了解风虞宁在饰品这方面，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也是许漉言唯一算是不了解她的地方，其他的她穿什么吃什么，她都如数家珍。
只有戒指项链这类的东西，一方面，风虞宁不常戴，哪怕是戴，也是角色需要。
许漉言思来想去，认定这肯定是风虞宁的问题，都怪她平时也不说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不过应该也不会太离谱，毕竟她选的那个款式很精妙，一般人应该都会喜欢。
风虞宁要是不是一般人……
她正在望着片场出神的时候，风虞宁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了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怎么蹲在这里，不冷吗？”
许漉言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摆摆手。
“没事，发呆呢，等你。”
风虞宁没有怀疑，一把握住她的手，确认她体温没有太低，放心地点点头，拉着她往回走。
“回去吧，今天没别的事了。”
她们这个戏的夜戏其实不少，但是最近估计是考虑到晚上太冷了，所以在前段时间一股脑拍了不少夜戏。
《九天城》大部分故事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也有暗影之中的阴谋。
基本上大部分戏里，夜戏都是不可避免的，她们也都习惯了。
穿上了自己的羽绒服，许漉言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慢慢正常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回握住风虞宁的手。
风虞宁转过头看向她，面露一丝笑意。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可以跟李导这么说。”
许漉言挑了挑眉，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就是把我的想法告诉她而已，也没什么。”
风虞宁点点头：“如果换成我，我可能不会说出来，就直接听安排了。”
“你会听这种安排？我才不信呢。”许漉言笑眯眯地说。
“哎呀，谁不知道咱们最年轻的影后大人在片场的时候想法是最多的，你那么多即兴发挥可都是高光呢。”
风虞宁笑而不语，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随即下一秒，风虞宁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