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谣言越来越少,渐渐地也就销声匿迹了,少了流言的侵扰,又随着电影的票房持续走高,小舟的人气也逐渐有了抬头的态势。
巧克力广告很快也拍好了,和玫瑰的品牌前后脚进行了官宣。虽然他因为恋情曝光掉了很多粉,品牌方也一度担心销量惨淡,就连林姐对数据不抱太大幻想。但广告一推出来,数据却涨得很漂亮,那些谣言既让小舟脱了一波粉,当然也让一些粉丝更加地怜爱他。
而且当大家在路演时发现小舟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他也大方地当场承认这是十年送给他的结婚礼物。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他满脸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大家又在脑海里脑补了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纷纷到小舟的微博下来留言希望叶老师能抽空写写两人的爱情故事,大家实在太想看了。
玫瑰和巧克力向来与爱情密不可分,借着这股东风,虽然七夕已过,但两个品牌的销量还是强势上涨了一波,一大堆cp粉开始发力,而另一些路人则单纯地想沾个喜气。
而且最近网友们越扒越发现两人实在都是极优秀的人,连知网上十年的论文下载量都在节节攀升。人们越来越发现,那些所谓的黑料不过是空穴来风的东西,两个人平白无故遭此网络暴力,实在让人义愤填膺。
路演还在继续,小舟奔波在各个城市,而且看见他数据稳步上升,口碑持续上涨,商务邀约接二连三地来了,就连之前的奢品也如林姐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开始与她沟通,表示他们的首席设计师想邀请小舟到法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林姐自然不肯放过,小舟也充满了期待,行程变得更加紧凑,他和十年在平城的那个家,他匆匆来匆匆去,微信里的聊天内容也就变得越来越多。
他不停地表达,偶尔还写几首酸溜溜的情诗,写完又觉得有些丢脸,让十年把聊天记录删掉。十年虽然没有删,但的确也没有怎么细看,的确是写得挺肉麻的。
林姐帮小舟拒绝了许多综艺,她也知道那些综艺不过是想蹭小舟的热度,甚至可能想让小舟在综艺里多透露一些他和十年的爱情故事。甚至真的有夫妻综艺找上了林姐,她更是避之不及。从此圈内的人都知道,于小舟拒绝营销自己的爱情故事,虽然他们俩的故事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乐翊本来说七月底回来的,但她的爱人突然生病入院了,时间就变得不确定了。
到了八月,十年也开始参加培训。
十年报的是在平城师大上课的培训班,却是汇集了来自平城各高校新入职的教师,一些年轻的老师网速很快,一眼就把十年认了出来,不过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和窃窃私语,并没有多问什么。偶尔有几个大胆地来问十年,于小舟会不会来陪她上课,她也只是友好地笑着告诉她们,小舟在忙着路演。
十年每天都和苏青坐在一起,苏青也知道那些传闻,不过她不关注那些八卦,她只是问十年有没有机会要一张小舟的签名照,她一个外甥女很喜欢。
当然也有人见苏青和十年走得近,也会来问她知不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瓜,还问她于小舟和叶十年是不是如传闻中那么相爱。每当这时苏青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送上一句“无可奉告”就款款地走回到十年身边坐下。
她当然也对那些传闻好奇,也对十年和小舟的爱情好奇,但是她心里一片明镜似的,她想结交叶十年这个朋友,更胜于她对那些私事的好奇。
每天的课都冗长又无聊,饶是十年也常常走神,后来索性就把电脑带来了教室,老师在上面上课,她在下面改自己的会议论文。不过她这种行为但也不是个例,坐在她旁边的苏青在看马克思·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而坐在她后面的老师大概在刷短视频,还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再放眼这四五百人的大教室,认真听课的人或许两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那天十年正在边听老师讲《高等教育心理学》边看自己的会议论文,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一看居然是养老院的电话,心里顿感不妙,和苏青小声地说了一句,就偷偷溜了出去接起了电话。
养老院的负责人告诉十年,张小青这几天一直拉肚子,已经送到医院做检查了。十年只是淡淡地说自己知道了,她最近没有时间回去,还辛苦那边帮忙请护工照顾。她给负责人转了一笔钱,请她多帮忙,钱不够她会再给,那边满口答应了下来。
负责人也挺喜欢十年这样的家属,不管不顾,但每个月的钱都会按时到账,他们倒也还是很省心的。
十年心想,钱真是个好东西,她居然也开始学会用钱来解决问题了。
挂了养老院的电话,十年忍不住咬了咬舌头,想起自己那晚和小舟说的话,心里也觉得有丝不安,给小舟发了信息,问他有没有时间接电话。
小舟是半个小时后结束路演才看见的信息,他很快就给十年拨去了电话,十年又溜出去接了电话。小舟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张小青住院的事说了,还略显愧疚地问小舟是不是因为她那天说错话了。小舟劝她不要多想,要做坚定的无神论者。
十年叹了口气说:“小舟,我想你了。”
小舟的心就像这七八月的太阳一般火热,笑着说:“明天我就回来了。”
“一起吃晚饭吗?”
“嗯。新开了一家日料,要不要去试试?”
“好。”
小舟第二天到平城的时候,十年还没有下课,他也没打招呼就跑来接她。等十年下课和苏青说笑着走出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枫树下那潇洒的人。
小舟甚至连鸭舌帽都没戴,只是戴了墨镜,穿了件白色的t恤,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活脱脱一个大学生的模样。他正被人围着,但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一见到十年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迈着欢快地步子向她走来。
苏青羡慕地吸了口气,笑着和十年说:“那我先走啦,不要忘记我的签名照哦。”
十年笑着说:“好,明天见。”
上课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个班有“叶十年”这号人物,而有关她和于小舟的故事,简直就成了大家上课摸鱼时的最佳谈资。此时正是下课人潮最汹涌的时候,小舟这样出现在教室外,果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不过大多数老师只是拿着手机远远地拍张照,但也有几个大胆的老师走上前去想要合影。
十年没出来的时候小舟还耐心应着,等着看见十年后他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叶老师出来了,我们还有其他安排。不好意思,再见。”
十年没有开车过来,小舟买那车对她如今的车技只停车一项就是个不小的考验,她还是习惯骑着那辆小电驴。十年领着小舟去取了车,小舟把头盔给她戴上,还轻轻地拍了拍,说等会就下单给她买个竹蜻蜓贴在头盔顶上。十年还在想他刚刚被团团围住的场景,问他怎么这样就跑过来了,小舟笑说反正大家都知道了,他为什么要放弃享受作为男朋友的幸福。
“要不是我没时间,我还得陪着你上课呢。”
小舟似乎已经完全走出了上次风波的阴霾,他也没有沉湎于那段不愉快的过去当中,更不会再为那些闲言碎语去担惊受怕,而孟子昂的那句挑衅他压根就不放在心里。
就像他和孟子昂所说的那样,十年不是一个物件,更不是他的所有物,所以他只要做到自己的全心全意就可以了。
而剩下的,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
他们的生活就像辛弃疾笔下那条清溪,越过重重青山,不舍昼夜地奔流向前。
十年一个人回桂城陪着乐翊安葬了熊奶奶,那时小舟已经进了新的剧组开始拍戏,十年从桂城去重庆探了班,只呆了一天就回到平城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接着很快就开始了开学的准备工作。
天气一天天地凉了下来,小舟的生日过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纪念日也过了,两人居然一直没有再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回到桂城去把结婚证领了。
小舟渐渐地也变得和十年一样,对那张证不太在意,可是蒙晓芸还有谢保德他们却急得不行,三天两头地旁敲侧击。
那天周六,小舟一大早就从剧组赶了回来,十年也把手头的工作放在一旁,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亲热一番,正酣畅之时,小舟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蒙晓芸打来的电话,他本来想关了静音等会再说,十年却挡住他低下来的头,轻声说:“你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小舟只得接起电话,蒙晓芸先是问他最近有没有回平城,又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杀青,最后问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才去把证领了。小舟心不在焉地打着哈哈,把蒙晓芸急得不行,小舟忙找了借口把电话挂了,一门心思又扑在了十年身上。
可双方长辈似乎约好了似的,没一会十年的电话也响了,一看是谢保德打来的电话,小舟只得无奈地瘫倒在床上。谢保德没蒙晓芸那么委婉,直说他找人看了日子,下周五就是良辰吉日,让他们两人抽个时间回来把证领了。
十年为难地说:“舅,我周五有课,而且小舟还在拍戏呢。”
谢保德也难得强势了起来,直接问道:“那你们说什么时间?”
十年看了看小舟,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还好十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顺势瞪了一眼他。
谢保德还在那头追问,又说今年日子好,家里这边马上就要进新房了,平城那边也快可以搬进去了,这时候他们俩再领个证就是三喜临门了。十年只能敷衍地向他保证,今年一定把证领了。
等她挂了电话,小舟倒也没有急着和她谈论结婚的事,而是把两人的手机都给关了,心无旁骛地完成了自己未尽的事业。
等到两人终于把思念倾诉彻底,小舟才好心地提醒十年今年所剩无几了。
十年挑了挑眉,笑着问:“所以你有时间和我去结婚吗?”
小舟喜上眉梢,瞬间又充满了活力,笑笑说:“随时都可以。”
十年伸手挡住了小舟的吻,让他先严肃一点,两人先把领证的事给定下来再说。小舟忙老实地躺到她身边,睡得笔笔直直的,看得十年忍不住发笑,说他这样像个僵尸。
小舟接过她的话茬,媚眼如丝地看着十年说:“我现在是任你宰割的鱼肉。”
十年轻轻地往他胸口捶了一拳,故作严肃地说:“你认真一点。”
小舟清咳了几声,严肃地说:“我很认真。”
“我周三周四都没有课。”
“那你不是得坐班吗?”
“到时候和院长请个假就行,你快看看自己的时间。”
小舟摸出自己的手机,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两人就把时间定在了两周后的周三。
谢保德拿着时间去找人算了,那天居然也是个良辰吉日,他心想这回肯定不会出什么错了。
小舟在平城和十年腻歪了两天,就依依不舍地又回了剧组,而十年也在准备期末的种种工作,两人没再见面。
十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领结婚证的前一天晚上,她要结婚的那个男人居然不在自己身边。小舟也从来没有想到,结婚的前一晚他居然到了夜里十点才收了工。
他隔着千山万水给十年打了电话,十年也还在平城的家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两人在电话里彼此提醒着把证件带齐,然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保德和十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9点到11点是吉时,一定要在11点前把证给拿到手。他对两人领证当天才飞到桂城感到十分不满,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十年和小舟虽然不太相信吉时这种说法,但也都觉得在这件事上依着长辈也没什么大碍,两人都定了一大早的飞机,大概八点就能落地桂城机场。
小舟走到阳台上,抬头看见了天上的月亮,他就像那晚一样问十年,平城有没有月亮。只是这时他已经能想象出十年站在家里阳台上看月亮的画面,而他们看的是同样一颗月亮,他们的心境也变得那么相似。
小舟说:“十年,我好想你。”
十年说:“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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