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霸主李玄明素来深知程玉麟之能,而程玉麟早已预备将这份军需生意一脉相传,让子弟免于匮乏之苦。
纵然将来风雨莫测,此刻李玄明与程玉麟尚在世,他必将谨记这份恩德于心。“甚妙!征战之时将士还能品尝肉食,此次行军定能使士气大涨。”名将李靖对此粮补赞许不绝。“哈,程家老二,第二样可是有何异处?”豪杰牛劲达颇感兴趣,毕竟他也即将同行,关心此事合情合理。
程玉麟微笑道:“此物适用于敌我对峙或安营之时,需用沸水慢炖,口感尤佳。”边说边将浸泡的土豆粉递给李靖。此粉粗犷,类似粉丝的细腻并不适宜,因其太过费时;这种宽阔的粉条食用畅快,且制作快速。
李靖持碗嗅闻,无特殊气味,而后取一枚粉条入口,咀嚼出土豆的原香,质朴纯粹。“这般土豆粉便于携带,利于运粮;只需少许调料及佐料,便能烹饪出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道。“我已吩咐匠人加工,诸位不久后可亲自品尝。”程玉麟朗声道,笑容洋溢。
李靖颔首赞同,对这两大创新的军粮赞誉有加,同时将碗传递至牛劲达手中,供其鉴尝。程玉麟的新式军粮虽工艺未臻完美,受限于现有条件,但这已然超越大唐现成的军粮,堪称改善良多。
行将征战却只能进食腐坏粮草,陈旧肉食,何人可咽得下这口?别人未知,程玉麟自是不行。这仿佛令惯驾名驹者驾驭破车,即便是驾驶大师,也难称畅快。
自穿越至此,不论何事程玉麟不敢妄言,但吃食上自不会亏待自身。饮最佳酒,食最好菜,早年不擅长烹饪也至少选顶级食材品味。如今研习炒艺更精益求精。
此非奢华,而是程玉麟的生活态度,任何人在同样境况都会尽享人生。“叔宝兄弟,闻说皓道有志从军,前几日他找过我,希我能为他美言一二。”李靖提及此事,触动了秦琼不愿触及的伤痛,“他虽然未说详情,但我略有猜度。”他说道,“我当初已允诺于他,如今当兑现承诺。”
秦琼叹息,心中郁结难散:“我秦琼也是历经沙场浴血搏命之人,何尝不愿送皓道一战疆场?”“我秦家独苗,三个月前孙神医应我之请,给我诊断身体,”他沉声道,“老朽气血损耗甚重,虽然短期内还能支撑,但这世已难续子嗣。”提到此事,秦琼不禁热泪滚烫,哀伤油然而生。不孝莫大于无后,秦琼这么做本无过。
“秦伯,侄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程玉麟叹口气,他知晓此时是他最后争取之机。“伯父说吧,你今天邀集诸位前辈,便是为此事吧?”秦琼拭泪,看向程玉麟,言语间已知对方心思。
程玉麟苦笑,终究瞒不过这些老朋友。“皓道亲口向我吐露此事,并多有叙述,我助其从军并非仅因兄弟之情,他恳求我协助,此乃兄弟之义。”“再者,若您真爱他,何不成全他?!”“羽翼尚未丰满之鹰离巢后,方能翱翔九天;男儿志在功名,方能显英雄本色!”
程玉麟一席话让秦琼陷入深思,这些道理他岂会不知?如果秦皓道还有兄弟陪伴,他会阻挡他从军吗?见秦琼未语,程玉麟明白他在权衡些什么。
自始至终,程玉麟从秦皓道的话语中听到犹豫,如他所述,秦琼一直处于徘徊不定。当初秦皓道首次提出,秦琼坚决反对,过后又反复提及,这是明显的举棋不定。秦琼怕自己被说服,故选择躲避,以固己念。
“秦伯,还有一至关重要的因素,您未能顾及。”程玉麟言辞犀利,“皓道遵循您之意愿在家继承爵位,直至您去世,成为新的国公。”“可是,然后呢?”“无军功傍身的将领,即使有爵位,亦难免一世庸碌而已。”“设身处地,秦伯可愿接受这样的生涯?”
程玉麟之问如同千钧之铁锤,直砸向秦琼心房。若是秦琼处在皓道位置,能否容忍这安排?他这个曾在沙场拼杀出一片天地的勇将,何曾不是厌恶那些依靠先祖余荫就居高位的人?而当初,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决心举兵反隋,终立下了今日之基业。岂能让独子步自己昔年之痛?
程玉麟见秦琼沉吟,欲再度发言,却被程元让制止。“好了,既是秦伯父已有决定,小辈们唯有恭敬服从即可。他秦家就这一棵独苗,哪有不疼的道理。”程元让朝程玉麟摇了摇头。
程玉麟轻叹,他了解局势已难以扭转,再说只会让气氛更尴尬。“好了,各位,犬子一番鲁莽之言切勿挂怀,我们莫要扫了饮酒的兴致。来,诸位前辈,满杯共醉!”程元让举杯相邀。
其他人淡笑默认,端起酒杯。唯独秦琼迟疑未动。“叔宝兄,犬子之言无需太过在意,孩童怎会懂大人心事?”程元让劝解道。
秦琼摇头,凝望程玉麟。“你可保证他能平安归来?”秦琼问。“不能,战场上瞬息万变,无人能确保安然,即便是我也无把握。”“故而皓道一旦踏入战局,命只在他自己手上。”程玉麟坦白道,因涉及到秦皓道安危,程玉麟不敢说谎。
秦琼含笑无言,捧酒向程元让示意,仰头尽倾杯中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