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夜,雨丝如织,轻轻地、却又不间断地洒落。同样的路段,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是黑暗中的一抹微弱抵抗。那细雨没有剑的锋锐,却无孔不入,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寒冷的夜,穿透衣物,带走身体的每一丝温度。
陈星灿紧抱着双臂,孤零零地走在雨中,摇曳的灯光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就在下一秒,整个世界仿佛被黑暗一口吞下,路灯骤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就在此时,静谧放大了一切恐惧,耳边再次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如同鬼魅般与那一夜的恐怖记忆重叠,恐惧如同寒冰,瞬间冻结陈星灿的血液。
生的渴望如同野火燎原,激发陈星灿内心深处的求生本能。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这条路却像没有尽头。陈星灿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僵化,那脚步声却如影随形,如无形的恶魔。
陈星灿吞咽唾沫,鼓起勇气回头,只见一抹黑袍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如同死神的阴影,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大脑被冲击,身体里的血液叫嚣着。
那黑袍与黑暗融为一体,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跳上。
陈星灿想尖叫,自己的嗓子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转身想要逃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动弹。
就在她绝望之际,那黑袍竟然如同幽灵般瞬移到了她的面前。一只冰冷的手,如同死神的爪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陈星灿感到窒息,眼前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竭力挣扎,双手无力地拍打着对方那不断收紧的手指,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直到世界昏暗……
“姐姐……姐姐……”
陈星灿猛地睁开眼睛,她呼吸急促,身上早就被冷汗浸湿,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目光呆滞,对上黑眸,才有所聚焦,她一把搂住林末,眼角顷刻湿润。
尽管姿势不舒服,林末任对方抱着。
这几天陈星灿又开始失眠,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噩梦都是一样的,可那窒息感太逼真,每一次陈星灿都如同走了一次鬼门关一样。
她划破了很多纸,撕了几个本子,打碎了两个碗,往往这种时候林末总会进来,无视那些自己创造的垃圾,拉着自己检查。
随后开口问:“要去打拳吗?”
陈星灿盯着林末,逆着光,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可那双黑眸炙热而温柔,那一瞬间压下所有的烦躁,她点点头。
“打吧,就打一会儿……”
唐曦这几次也来的很勤,总是坐在窗子那边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往往在这之后,林末就会给自己拿来维生素,陈星灿不问为什么维生素和之前不太一样。
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林末总能看出来,扔给自己一双拳套,两人淋漓尽致,陈星灿就没精力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再做噩梦,就是会嗜睡。
那段时间她精神不振,没再去学校,反正有苏延,可以给她讲课。
将近一周,陈星灿和林末又回了学校。
早自习一下课,邵霭就凑过来问:“星灿,你上周怎么没来上课啊?”
陈星灿并不打算把这些糟心事告诉邵霭,含糊地说:“身体不舒服。”
失眠也算身体不好。
闻言邵霭凑过去观察,又在被林末警示的目光下回缩,“身体怎么了?严重不?”
“已经没事儿了。”
邵霭眼下青黑,她微低头,笑不达眼底,抬头又是一片清亮,“那就好。”
陈星灿笑言,“还没恭喜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呢。”
邵霭僵硬片刻,随后扑朔着大眼睛,扯着嘴角,笑意很浅,“谢谢,快上课了,我就先回座位了。”
陈星灿扫了眼黑板上方的表,还有五分钟,邵霭早已大步离去,她狐疑地扫了眼对方,总觉得邵霭的反应有些奇怪。
来不及问,一本练习册放到自己的面前,陈星灿视线从练习册移过去,林末侧着身子,黑眸盯着自己,“姐姐,这个题我不会。”
陈星灿扫了眼笔尖对应的题,是物理题,木块在旋转台上的状态分析,套路都是一样的,她拿起手边的自动铅笔开始给对方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