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并没有值守的千牛卫和钦差卫队士兵。
虎敬晖推门出来之后,伸手把门掩上,脚尖用力,身体腾空而起。
他飘到船楼而来,又借力登上船楼顶端,扫了一眼四面八方的布防,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出去,消失在无边月色之中。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宁静的扬州城中,虎敬晖绕开一伙巡逻的甲士,来到颖王府的正门外。
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老门子,虎敬晖纵身一跃,飞进颖王府中。
颖王府中巡逻的家丁、护院实力堪忧,根本发现不了虎敬晖的所在,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今晚的天空偶然间有大鸟飞过。
虎敬晖在颖王府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在洞开的书房门外,看见了独自一人捧书阅读的元齐。
“元齐宗主。”
虎敬晖淡淡的唤了一声。
元齐惊诧的抬头,刚好看见书房门外,那道傲然独立的身影。
来人衣着虽然十分古怪,但是那股浑然天成一般的杀气却无时不刻刺激着元齐的大脑皮层,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谁?”
元齐眉头一拧,站起身来,下意识拿起了一旁的大刀。
虎敬晖提起幽兰剑的剑鞘,冷笑连连。
“你敢对我出刀,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可我不怕死,你呢?”
元齐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出手。
“你是何人,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存希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
“李存希已经得到了充足的证据,他随时可以杀光你们,如果你还想杀了他,那就在三天之后的傍晚,去卧虎庄找他,他要在那里和你做一个了断。”
“什么意思?”元齐眯着眼睛,“他李存希莫非觉得他们可以正面击溃我们铁手团?”
虎敬晖发出嘲讽般的笑声。
“两次刺杀之仇,定然要报了。”
“要么你等着他带人灭了你颖王府满门,要么你就带人来。”
他说完,不等元齐回答,身体腾空而起,一份自转之后,消失在无边黑夜之中。
元齐握紧拳头,心中悲愤不已。
他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劣势,李存希此举是为了要他的命。
“当年的仇,这李存希宁愿亲自来报。”
“好,好,好,这也正合龙风的意思,李存希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们了。”
“来人,唤醒各位堂主,我们正堂议事!”
……
一刻钟之后,正堂之上。
元齐稳稳坐着,扫视逐步走进来的龙风,虎云,陈义渠,狮雄,熊煞,貔貅,狻猊,蟒太,蛟刚,犼强,貂清,龟杰。
他的麾下,曾经足足有二十个堂主。
时至今日,只剩下十二个堂主。
其余十个堂主,八死一走一失踪。
不过转瞬之间,铁手团就已经极少有人可用。
待到一众堂主落座,他咳嗽了两声,说:
“诸位,李存希派人向我转达他的意思,他想带人和我们在卧虎庄拼命。”
“时间就在三天之后,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会凭借他手中的权力,把我们直接碾死。”
“我笃定,李存希是想通过江湖人士的解决方法解决此事,他会带着他的部下,在卧虎庄等我,最后和我拼命。”
“我们的败亡已经在意料之中,在败亡之前,我想先干掉李存希。”
一众堂主皆没有异议,就等着元齐指派各自的具体行动。
元齐往后靠了靠,说:
“让兄弟们休息两天,第三天的辰时,大家收拾行装出扬州城,在城外和自己的堂主集合,而后前往卧虎庄。”
“江湖人的拼命手段,呵呵呵呵,李存希一天江湖都没进过,凭什么觉得他们能在这方面胜过我们。”
十二名堂主一起起身,俯首应和。
……
扬州城中刺史府。
大狱的入口,消失了许久的林阳戴着枷锁脚镣走进大狱。
赶着他走进来的两个衙役满脸嘲弄。
“你这家伙别看你是个县令,但是你在这里面,算是有官职的人里面比较小的。”
“鲁县令,咱先看看吴长史的下场吧?”
一个衙役扣住林阳的手臂,指了指其中一个牢房。
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吴文登抬了抬头,看见进来的新狱友是元齐之后,顿时一头栽倒,浑身发麻。
“不要看,不要看!”
吴文登颜面扫地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他再看见这一幕,心中还是难受无比。
林阳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
可是,他刚闭眼,就感觉膝弯处挨了一棍子。
“汝母婢也!”
“让你好好看着,你把眼睛闭上做什么?”
“汝母婢也!”
“小婢养的!”
一个脾气不好的衙役连骂好几句,逼得林阳不得不睁开眼睛,看跪在地上的吴文登。
“才第一个,你就看不下去了?”
“就你这样的狗杂碎,你还装模作样,还想装什么死忠?”
“让你招你还不招,现在你倒是怕了?”
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提着水火棍,对着林阳就是一顿乱抽。
“我招了,我招了!”
林阳毕竟是个文人出身,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小聪明代替不了强大的体魄。
水火棍来上几棍,他就得痛的喊爷爷。
能多扛两棍,已经是极为不易。
“拖走拖走。”
“还以为多硬呢。”
林阳被两个衙役又拖了出去,返回到刺史府的正堂上。
武延昊正和乌勒质闲聊,大肆夸赞乌勒质的武力,闻听外面哐当哐当的声音,便转头看向正堂外,刚好看见瑟瑟发抖的林阳。
“这是……”
“报告大人,他受不了了,要招。”
“鲁吉英啊鲁吉英,你终究还是受不了啊。”武延昊笑着说。
“大人,我不叫鲁吉英,我叫林阳。”林阳刚回到正堂,就要矢口否认。
“竟然还想负隅顽抗,左右,把他给我拖下去,明日当着扬州百姓的面,表演活春宫。”武延昊毫不在乎的说。
“是。”
两名衙役得令,就要拖着林阳往外走。
“武延昊,武延昊!”
“你无耻啊!”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百官在朝堂上弹劾你吗?”
林阳奋力挣扎,双腿还扑腾了两下。
“活春宫两天。”武延昊说。
“是”两名衙役拖着林阳,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