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那古色古香的书房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白启山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捧着本《孙子兵法》,神色沉稳而内敛。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此时,白文杰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脚步凌乱,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爹,不好了,那个杜子琪他……他……”白文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白启山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文杰,眉头微皱,语气平静地说道:“慌什么!慢慢说。”
白文杰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父亲,杜子琪他设计陷害我,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说着,他握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白启山的脸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哼,这个杜子琪,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文杰急切地说道:“爹,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啊!”
白启山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中踱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我们从刘海山入手。”
说着,白启山停下脚步,看向白文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你先冷静下来,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文杰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眼神中依旧透着慌乱和不甘。
白启山继续说道:“去,安排人按照我的计划行事。”白文杰连忙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白启山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落在那本《孙子兵法》上。
在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刘海山正与一位重要的客户进行着紧张的商谈。
刘海山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严肃但带着一丝真诚的笑容。他亲自为客户斟上一杯茶,客气地说道:“张老板,您看,咱们这次合作的前景可是非常广阔啊。”
张老板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刘老板,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利益,不过我也得考虑风险不是?”
刘海山连忙回应:“张老板,您放心,我刘海山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我们的货物质量那绝对是一流的,而且在交货时间上也绝不会有任何延误。”
他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张老板,“您看,这是我们过往的成功案例和客户评价,您完全可以放心。”
张老板接过资料,仔细地翻阅起来,偶尔抬起头询问一些细节问题。刘海山则是耐心地解答着,时而用手指比划着,时而举例说明,试图打消张老板的顾虑。
“刘老板啊,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最近市场上有些传言,说你们的货物有问题啊。”
刘海山心里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张老板,那些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您可千万别信啊。我们的货物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绝对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张老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刘海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深知这笔生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终于,张老板缓缓开口:“好吧,刘老板,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我们这次合作能顺利进行。”
张老板刚到家,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
“张老板,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告诉你,等刘海山给你供货的时候,你必须找个理由推掉,不能收下他的货。记住,千万不能透露和我们白家有关,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白家在这海港的手段,你应该是清楚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嘟……嘟”。
“刘海山啊刘海山,我也是没办法啊,希望你不要怪我……”
兴江路,刘海山的运输队正紧张而有序地前行着。这支运输队承载着刘海山生意的希望。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运输队沐浴在这温暖的光线中,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麻烦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当运输队来到一处山谷隘口时,只见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大约有十几个,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有的袒胸露背,有的衣衫褴褛,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地痞流氓。
这些人在道路中间大声喧哗着,互相推搡着,仿佛正在争吵着什么。运输队的领队见状,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示意队员们放慢速度,谨慎前行。
当运输队靠近时,那些人突然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运输队。
领队试图与他们交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了出来,嚣张地说道:“这条路被我们占了,你们想过去,就得留下买路财!”
领队皱了皱眉头,说道:“各位兄弟,我们只是普通的运输队,身上没有多少钱,还请行个方便。”
然而,那大汉根本不听,他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威胁道:“少废话!不给钱就别想过去!”
运输队的队员们有些愤怒了,但他们也知道不能轻易与这些人发生冲突,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领队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与他们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就在这时,另一个瘦高个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阴恻恻地说道:“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把他们的货物抢了!”
说完,他一挥手,那些人便如饿狼一般冲向运输队。
刘海山得知运输队的遭遇后,心中十分愤怒,但也无可奈何。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
与此同时,刘海山的一批货物在报关时,原本一切手续都齐全,可负责的官员却以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将其卡住,要求重新审核。
这一审核,就拖延了好几天,导致货物不能及时发出,客户那边不断催促,刘海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刘海山的生意在这一系列的暗箱操作下,愈发举步维艰,运输成本的增加和各种关卡的阻拦,让他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夜幕笼罩着整个海港,刘海山和妻子白曼萍脚步沉重地来到了白家那气派却又让人感到压抑的宅邸门前。
他们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生活陷入了绝境,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如今只剩下求见白家老爷子白启山这一条看似渺茫的希望。
刘海山紧紧握着白曼萍的手,两人站在门前,鼓起勇气让下人去通报。然而,等了许久,那下人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与冷漠。
“老爷子说了,不见!”
白曼萍一听,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求求你,再去通报一次,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有老爷子能救我们了。”
下人却冷笑一声,说道:“哼,老爷子的话就是命令,你们别再纠缠了。不过,老爷子倒是留下了话。”
刘海山和白曼萍急忙抬起头,眼中满是期盼。
“老爷子说,要想让他救命,除非刘海山的女儿去求杜子琪,让他想办法把文彪放出来,然后当众给白家道歉,说他对付文彪,完全是争风吃醋的缘故。”
下人一字一句地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刘海山和白曼萍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家竟然如此狠辣,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
刘海山咬着牙,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初在杜家落魄的时候。
那时杜子琪从海外归来,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对杜子琪冷眼相待,还曾极力阻碍女儿刘明月和他的恋情。
可如今,杜子琪在海港站稳了脚,在马福贵手底下做事,马家千金马婉仪又喜欢他。
“曼萍,让明月去求杜子琪,他会答应吗?”刘海山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话都有些艰难。
白曼萍满脸泪痕,神情凄然,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只是那马家……又会怎样做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刘海山和白曼萍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家门,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愁苦与无奈。
他们走进客厅,发现刘明月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
白曼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轻地走到刘明月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刘明月转过头来,看到父母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刘海山缓缓地走进房间,脚步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看着女儿,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明月啊,我们……我们刚刚去了白家。”
白曼萍也紧跟着走进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泪水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涌出。她走到刘明月身边,拉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地说:“明月,白家人说要让咱家的生意摆脱危机,只有一个办法。”
刘明月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什么办法?”
刘海山咬了咬牙,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说道:“让你去求杜子琪,让他想办法把文彪放出来,然后当众给白家道歉,说……说他对付文彪,完全因为你是争风吃醋的缘故。”
刘明月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抖动着,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让我去求他……怎么可能……”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杜子琪和马婉仪在一起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
“明月,我们也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呀。”白曼萍哭着说道,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刘明月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她的声音低沉而又痛苦:“当初,你们那样对他,现在却要我去求他……”
刘海山满脸愧疚,他走上前,轻轻地抓住刘明月的肩膀,“明月,是我们对不起你,可现在只有你能救这个家了。”
刘明月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白曼萍心疼地抱住刘明月,“明月,妈妈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呀……”她们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房间里弥漫着悲伤与无奈的气息。而刘海山则站在一旁,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第二天早上,刘明月尽管精心打扮了一番,却依旧难掩她的憔悴。她神色略显紧张地来到马家,在管家马五的带领下走进了餐厅。
当刘明月看到杜子琪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强打起精神,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脚步有些踌躇,双手也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杜子琪抬起头,看到刘明月时,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刘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子琪,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杜子琪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便继续吃着早餐,不再看刘明月。
刘明月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道:“子琪,求求你,就听我说几句……”
杜子琪不耐烦地放下筷子,“快点说。”
刘明月咬了咬嘴唇,“子琪,关于白文彪的事……”
杜子琪一下子打断她,“别和我提他!”
刘明月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子琪,我知道之前我们家对你有所亏欠,可是现在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们了。白家说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文彪出来,然后当众给他们道歉,说对付文彪只是因为我,我们家的生意就能渡过危机了。”
杜子琪冷笑一声,“哼,凭什么要我这么做?你们当初那样对我,现在却来求我,不觉得可笑吗?”
马福贵轻轻咳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眼神却有些复杂地看着刘明月,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刘明月满脸痛苦,“子琪,我知道这很过分,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呀。我……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答应。”
杜子琪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任何事?那你能离开这里吗?”
刘明月脸色惨白,泪水夺眶而出,“子琪……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杜子琪转过头去,“是你们先绝情的。”
刘明月哭着跑了出去,马婉仪生气地对杜子琪说:““子琪,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明月?”说完,她便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杜子琪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马福贵则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一边以玩味的表情看着杜子琪。
其实此刻杜子琪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对刘明月表现出一丝关心,马婉仪必定会多心。
就算马婉仪能不放在心上,马福贵为了女儿的幸福,也极有可能会对刘明月一家不利。而且,他若是轻易答应放了白文彪,那不但会得罪马家,还会让白家从危机中解脱,他可不能上白启山那个老狐狸的当。
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只能将这一切苦楚都深埋在心底,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艰难地抉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