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眸子里满是冷意,她勾唇道:“丞相大人怎么可能有不对的地方,倒是不知本宫一家如何得罪丞相了,竟然让丞相谋害她与腹中孩儿!”
周丞相惊恐道:“皇后娘娘,就算借给老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太子妃啊!”
徐皇后挥手,周蕊儿被带了上来。
短短半个时辰,经过严刑拷打,周蕊儿浑身是伤,她跪在地上,整个人木讷又神叨叨,“父亲,救我。”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旁边的丞相身上。
可当她对上父亲那双冷漠的双眼,浑身一颤,她清楚。她被父亲抛弃了,哦,对,不是抛弃,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在乎过她。
她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周丞相双手抱拳:“这逆女是不是冲撞了太子妃?她原就是府中贱妾生的女儿,不知礼数,说心仪太子,老臣想,她年岁大了,再不嫁娶就老死在院子里了,就抱着攀附的心,求了太子,太子就收下了,既已嫁给太子,若是做了忤逆之事,打杀随意。”
周蕊儿听了,直接瘫在地上。
徐皇后根本不信这样的鬼话,她眸子里含着锋芒。
“贱妾生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弄来了不常见的毒蛇,打着救太子妃的名号,带着数百名死侍,围攻太子府!周丞相,你给本宫一个解释!”
她走上前,白色的鞋边染成了红色。
毒蛇挪到周蕊儿和丞相面前。
周蕊儿抓住皇后的衣边:“妾身没有,这不是妾身做的,这一定是李倾城放在太子妃寝殿的,妾身真的是来保护姐姐的。”
恶心!徐皇后抬脚将人踹开。
久酥问:“你带来的几百名死侍,是谁给你的?”
周蕊儿心虚地看向一旁,却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好痛,她嘴角流出了鲜血,全身像是散了架,她苦笑,无比想念温柔的太子。
想要活命,就要靠自己。
她念叨着。
“是…”
周丞相骂道:“你竟然雇凶害太子妃!丢我丞相府的脸!”
“我…”她有气无力地说。
周丞相生怕她会暴露他,语气紧张,想要压住她的声音:“从今往后,你我父女的情分就到这里结束吧!”
周蕊儿双眼无神,脸颊肿胀,听了他的话,勾唇一笑。
“父亲。”
她抬起头,重复道。
“父亲说太子妃遇到了危险,让我打开府门闯进去,其实是他想害死太子妃。”
“逆女!你竟然敢污蔑本相!”周丞相正抬起手,这一巴掌,恐怕能将人打晕。
久酥阻止道:“丞相是想把人打死,死无罪证吗?”
周丞相泄了一口气,放下手,他阴沉着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乃一国之本,他的孩子,怎敢下手害?”
然而,至于为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
但皇后不会说,皇上对徐才荣寄予厚望,她胡乱猜测,必定会惹圣上不快。
久酥眸光一闪:“这就要问丞相了。”
周丞相怒指久酥,眼前这人出现,就将盛京搅得翻云覆雨,女婿地位一降再降,外甥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他紧咬后槽牙。
“你为何非要与本相作对?文宝都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周蕊儿一人所为,她嫉妒太子妃,想要争宠,便生了歹毒的心!”
徐皇后抚摸着新做的指甲,讥笑一声:“周蕊儿,是丞相说的这样吗?”
周蕊儿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从怀里拿出令牌。
“娘娘,这是证据,是父亲给妾身用来调动侍卫的。”
徐皇后摸着令牌,这能调动一方将士,她冷笑:“丞相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周丞相摸着衣裳,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张质问周蕊儿:“你是不是去了书房,偷了本相的令牌?”
周蕊儿浑身一颤:“是。”
闻言,周丞相行大礼,悲痛道:“皇后娘娘,老臣冤枉啊!是这逆女想害死太子妃,独占太子的宠爱,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如此明目张胆围攻太子府,谁都会想是老臣指使,这岂不是太蠢了?”
丞相可不蠢。
是一只深不可测的灰狼。
徐皇后淡淡道:“剑走偏锋,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丞相有什么冤屈,还是去皇上面前说吧。”
这件事,久酥并未参与。
她很困,便回府里补觉去了。
等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
紫檀去了小厨房,端了一碗藕粉糯米,她细心地用汤匙翻着,将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与小姐听:“我们离开太子府后,皇后跪在御书房前,恳求皇上降罪丞相府。”
久酥猜道。
“但皇上并没有降罪丞相对吗?”
紫檀点头:“皇上本来闭门不出,但丞相背着荆条,从宫门口一路跪而来,不得不出来,先是安抚了皇后,又去迎丞相去了。”
久酥看向院外。
蔻梢正在跟中琴放风筝,两人一静一动,像是会流动的画,格外自由。
她收回目光,放下青瓷碗。
“徐才荣奔赴边关,皇上宠爱他,肯定还需要丞相一家为徐才荣提供助力,不可能这么容易倒台,我猜,皇上会说证据不足,杀了周蕊儿以平皇后的怒,之后,会加大对皇孙的奖赏。”
紫檀道:“确实如此,只是周蕊儿没死,被喜妃保下了。”
喜妃?久酥想起来了,他们两人好像有点矛盾,阿璟杀了喜妃的弟弟,还抢了喜妃给她弟弟找的新娘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她嘴角勾起,“坏人抱成一团了是吗?”
如果有喜妃的庇护,周蕊儿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不过,这就要等着太子回来作出决断了。
紫檀推开木窗,春风吹进,“小姐,您现在要开开心心等着您的婚事那天,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半个月里。
太子妃一直住在皇宫里,皇孙也被养得很好,身上长了肉,才七个月就出生,可是心疼坏了她与皇后。
皇后恨不得将宫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徐皇也时常来瞧,他给皇孙赐了名字嘉硕,对小孩子也极为喜欢,他高兴道:“小孩子真可爱啊,喜妃的孩子也一定如此可爱。”
徐皇后在心里冷笑。
随后,她将皇上与孩子隔开一段距离,示意兮香将皇子抱走,扯开话题道。
“后日,久酥大婚,皇上可去?”
徐皇道:“原本朕是不想去的,但喜妃想去瞧瞧,朕就跟她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