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莺莺接触到久酥平淡的眼神时,心里猛然一颤,她不在意她这样卑微的女子,还是不在意她的话?
无论哪一种,她都忍不住低下头。
久酥道:“谁规定男人就必须要三妻四妾?就娶一人,犯罪吗?身为女子,你是不是对同为女子的‘我们’恶意太大了?”
莺莺脸憋得通红。
“是您对小女的恶意大,否则,为何不同意小女伺候公子?”
久酥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衣裙还沾着泥土,她轻笑:“我想同你说,女子不是非要嫁娶,你不应该去抢别人的丈夫,看来是说不明白了。”
莺莺道:“小女就是想不明白。”
久酥明了道:“你把我想的太坏,把阿璟想的太花心,也把你自己想的太好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当阿璟的妾室?你有能力,还是长得漂亮?还是阿璟喜欢你?”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我长得好看。”莺莺道。
久酥道:“盛京不缺漂亮又有能力的姑娘,但阿璟不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莺莺摇头。
久酥说:“因为阿璟只爱我,其他姑娘有更好的良人相配。”
莺莺流下眼泪:“是爹将我送给公子的。”
久酥微微扬起下巴,她是真的困了。
“那你爹真不是东西,他把你当物品,你也把自己当物品了吗?你不爱自己,就别指望别人爱你。”
她牵着江璟的手离开。
累了一天,总要休息。
至于那白衣凶手,已经飞鸽传信到盛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丘漫警告道:“侯爷若是知道,有人欺负他女儿,还勾引他女婿,小心你们全家的命哦,我久酥姐姐已经算善良的了,要是遇到别人,早狠狠收拾你一顿了。”
听此,莺莺不满地回头问:“丘小姐又如何保证,今后不同别人共侍一夫?”
丘漫想揍人。
“别生气。”宋妄握住她的手腕,抬眼望去,“过段时间,本官会去丘府门上求娶,并且承诺,不纳妾,不需侍寝丫鬟。”
厅堂内,一片寂静。
这些话对两姐妹来说,冲击太大。
莺莺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这、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说出如此奇怪的话?这跟母亲教的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燕燕道,“我们不是应该相夫教子,宽容大度帮夫君纳妾、开枝散叶吗?”
莺莺低头,许是听了许多‘向往’‘勇敢’的话,她垂下头,脱口而出:“谁不想独自拥有夫君?谁愿意跟其他女人分享?”
燕燕似乎在思考。
她问:“难道我们不能吗?”
莺莺眼睛一亮:“为什么不能?”
姐妹两人对视,她们的心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这时,微弱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她们脱去男人喜欢的薄款纱衣,换上喜欢的衣裳。
“一定能!”
“嫁良人,不只看高官。”
在客栈休息够了,久酥四人凑在一起吃饭,看着日暮照大街,百姓开始出门采买。
鸣衡带着湖州的消息回来了。
“料子并非是湖州出售,而是直供皇宫,有懂行的店铺掌柜说了,用这布料的应该是皇亲国戚。”
闻言。
久酥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你们觉得会不会是大皇子?”她道,“很巧,于明珠的父亲前来盛京时,刚好碰到大皇子回京。”
蓦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你们有徐国的地图吗?”
鸣衡去衙门借来了一份,这时候,江璟也意识到了问题,他道:“从湖州回盛京,根本经不过南城,走南城,相当于远了一半路。”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大皇子。
然而,宋妄问:“可是,这灭门的理由是什么?”
一时间,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恐怕这需要去问大皇子才知道,只是身为皇上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管辖的范围。
久酥喃喃道:“白颜月,百月月,或许这是一个人呢?”
江璟双眸微眯,他握住久酥的手:“看来,我们要回一趟盛京,找一趟大皇子,事情才能清楚了,若大皇子妃与百月月是一个人,那事情就清楚了。”
久酥眨眨眼,好奇地问:“白颜月和白落雪没有关系吗?”
“没有。”江璟道,“老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其他宗亲,也没听过,大皇子妃是大皇子求娶来的,似乎是身边的丫鬟吧。”
为此,皇上还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因为大皇子的生母,曾经就是丫鬟出身。
皇上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跟卑贱的身份沾边了,但大皇子不受宠,发了火,也就那样了,当天成婚后,便去湖州养病了。
他们立马动身回盛京。
夜里,热气球再次打起,在阴沉的天空中飘荡,等落到了院子里,宋妄仍旧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侧头,再次打量起。
这个从陈家村长大,却身怀绝技的女子。
“久姑娘真是千年难见的奇才。”
丘漫点头:“是啊是啊。”
江璟解围道:“回府休息片刻,兵分两路,我与阿酥去试探大皇子妃,宋大人与丘小姐去调查凶手一事,在丘府汇合。”
凶手一事,杨煦已经着手调查了。
宋妄派人将卓家围起,卓文宝在花楼被抓住,“带回刑部,查!”
——
府邸虽小,可却抵不住两人对生活的热爱,堂堂皇子竟然挽着衣袖,陪着心上人在花园里种花,久酥和江璟来时。
便看到夫笑妻欢的场面。
侍卫禀报:“殿下,江大人和久大人来了。”
两人笑容一僵,徐晓理自然地握住妻子的手,转身,看着弯腰行礼的两人,特别是江璟,他目光短暂躲避。
“两位请。”
等茶上好,主人局促不安,客人心事重重。
徐晓理心中如同千百只蚂蚁在钻着,他捏起糕点,甜味在口腔里充斥着,让大脑清醒了许多,他主动道:“我听说江大人去了永江,是案件查完了?”
江璟放下瓷杯,道:“已经要收尾了。”
徐晓理问:“那凶手是谁?”
顿时,江璟和久酥齐齐看向坐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女人身上,不言而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江璟沉声道:“想必,二位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