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镇国公被推着回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看着大门上的封条,他叹了口气。
“还能进去看看吗?”
身后的侍卫低声开口。
“回镇国公,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久留。”
“并且,镇国公府已然被抄家,没留下什么东西了。”
镇国公的心猛然一抽。
“那我也要进去看看。”
随着大门被打开,镇国公府内一片散乱,镇国公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双唇颤抖。
“去……祠堂看看。”
祠堂之中,有着一道小小的牌位,魏昊。
他死死地盯着魏昊的牌位,眼眶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轮椅的两边,青筋暴起,双眼圆睁,咬牙切齿。
“昊儿!爹,对不起你啊!”
他双手撑起,却因为双脚没有支撑,整个人跌倒在地。
他拒绝了身后侍卫的帮助,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往前,来到正中的位置,抬头看着镇国公府的刘祖列宗,开口说道。
“镇国公府各位先烈在上,镇国公府传承至今,血脉传承岌岌可危。”
“但在我的疏忽之下,却让昊儿遭了大难,死于非命!”
“今天,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我要为昊儿复仇!”
镇国公说罢,看向一边的侍卫。
“刀给我。”
侍卫有些惊慌。
镇国公……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他有些犹豫。
但镇国公很是不耐烦地抽出他腰间的剑。
镇国公双眼血红,拿出长剑,咬了咬牙,抬手一挥。对着自己的大腿就这么割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从伤口拿出一个兵符。
侍卫双眼震惊。
从大牢里出来的,还真的只有这种方式,能躲过狱卒的搜身。
镇国公语气冰冷。
“送我去镇国公府营地。”
“是!”
………………
“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皇城中回响。
通过水路抵达京城的南凉军,对皇城发动了总攻。
王昌带着御林军,苦苦支撑。
他转过头对着副将大吼。
“陛下不是说李布衣会带着京营将士来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在南凉军的冲击下,御林军也只能苦苦支撑。
戚继宗骑着战马,在城门不远处缓缓停下。
“攻破城门,官升三级!首破城门者,赏黄金万两!”
诸位南凉军闻言,纷纷兴奋不已。
要知道,在南凉军中间,对将士们的提升,可谓是严苛到了极点。
而南凉日益强大,基本没有什么机会能让他们上战场。
如今抓到了这个好机会,他们自然是跃跃欲试,争取一举拿下。
他们摩拳擦掌,宛若打了鸡血般冲向城门。
此刻,南凉军冲击皇城的消息,早已传遍皇宫,传遍整个京城。
宫里早已乱成一团,有些宫女太监大惊失色,四处逃窜。
御林军勉力支撑城门的防守,城门被攻破,现在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慈宁宫。
太皇太后捻着佛珠的手突然一顿。
她双眼震惊,听着似有似无的喊杀声,震惊地站了起来。
“来人啊!外头发生了什么?!”
一名太监颤巍巍地跑了进来,他手上还捧着一份纸张。
“回禀太皇太后,外头,是南凉军,在冲击神武门!”
太皇太后闻言,手上的佛珠掉落。
他双目震颤,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
这名太监见太皇太后不相信,急忙双手呈上手中的纸张。
“这是什么?!”
太皇太后接过,展开一看,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这……这……”
太皇太后扶着脑袋,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在地。
太监急忙冲上前去扶住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声音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不可能……一定是……一定是南凉王为了造反,捏造出来的谣言……”
“对……是谣言……为了玷污皇帝,玷污皇家的清白,捏造出来的谣言!”
太皇太后的手开始颤抖,靖难檄文缓缓飞扬,掉落在地。
太皇太后本能地把檄文当做一场弥天大谎,但听到这个消息,太皇太后还是感觉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脑门上,叫她痛彻心扉。
“檄文,是谁在散布的?”
“回太皇太后,檄文是从京城的天上掉落,不知用了何种手段……”
“不行,哀家,要找皇帝,问个清楚!”
太皇太后捡起地上的檄文,动身去找皇帝。
神武门喊杀之声还在一阵阵传来。
没有人知道,神武门还能撑多久。
太皇太后一走出宫门,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浑身一颤。
天空中下着鹅毛大雪,太皇太后一头扎进了风雪中。
“太皇太后,等等!外面雪太大……”
太皇太后走在宫道之中,身躯颤抖。
冷……太冷了……
但身体再怎么寒冷,也没有她的心寒冷。
她就是死,也要找到陈胤,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的步伐更显沉重,越靠近金銮殿,她感觉双脚更加沉重。
却不知是因为被冻僵,还是因为对真相的恐惧。
金銮殿之前,几个慌忙奔逃的宫女太监,见到太皇太后竟然只身走了过来,面色大变。
他们纷纷跪倒在雪地里,对着太皇太后行礼。
她置若罔闻,继续朝着金銮殿之中走去。
金銮殿中,陈胤正在大发脾气。
他狠狠摔碎了御案之上,上好的文房四宝。
上好的徽墨,被陈胤洒落满地,在金銮殿金黄的地面上,洒出漫天星点。
一两千金的徽墨在金黄的地砖上格外明显,在此刻,却宛若烙印在太皇太后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李布衣呢?!南凉王都打到家门口了!他倒好,放着京营将士不管,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逃难了!”
“来人!都快来人,把东边二十万边防大军,全部调回。”
“朕,要灭了南凉,灭了南凉王!”
晏殊眉头紧皱。
“陛下,您这是自取灭亡之举!”
“东边一旦失去防守,我大周更像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了。”
陈胤抓着晏殊,目光疯狂。
“但是,一旦南凉王攻进来,我,皇位不保了!”
陈胤还想继续说什么。太皇太后缓缓走进金銮殿。
她身上落了满身的雪,双脚踏进金銮殿,身上的雪花抖落下来,落在地上,化成一地的水。
“皇帝,哀家……有话问你。”
太皇太后举起手中的靖难檄文,双眼逼视。
“上皇……是不是你们兄弟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