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阎苍不禁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定要仔细替女儿把关,绝不能让她所托非人。
否则,万一真寻得了一个人品低劣、能力欠缺之人,那还不得活活将自己给气死呀!
这场父女间的对话至此画上了句号。
阎姝华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返回屋内,继续埋头苦读起来;而阎苍呢,则与妻子赵新麦一同来到后院,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
夫妻俩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他们只是默默地相依相伴,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和谐。
这种静谧无言的相处模式,已然成为他们多年来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
赵新麦清楚自家夫君在忙碌奔波之余,最渴望从自己这里获取的便是那短暂的安宁时光。
因此,她向来都是那般善解人意,从不轻易去打扰他,更不愿给他增添丝毫麻烦。
不过,唯独对于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作为母亲的她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毕竟,婚姻可是关乎女儿一生幸福的重要抉择,由不得她不上心呐!
“侯爷,姝华的事……”
赵新麦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犹豫,似乎难以将接下来的话完整道出。
然而,未等她说完,阎苍已然心领神会,他微微摇头,目光坚毅如磐石,沉声道:“我若是命丧黄泉,那女儿的婚事或许便无计可施,但只要我尚存人世一日,就决不许她遭受半点委屈!”
听闻此言,赵新麦娇躯一颤,美眸凝视着眼前的阎苍,眼眶不禁泛起丝丝泪光。
她从未想过,一个堂堂侯爷竟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如此决绝。
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人无法质疑其决心。
“侯爷~”赵新麦轻声呢喃,心中满是感动与敬佩。
为了一个女儿能做到这般田地,着实超出了她以往所形成的认知和观念。
要知道,她自己本就是被亲生父亲当作筹码献给阎苍的。
尽管这些年来,她历经艰辛终于过上了如今的生活,但内心深处,哪个女子不渴望拥有来自父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护?
回想起初归长平县时,父亲赵恩不仅未曾给予她丝毫温暖,反而妄图从她身上获取更多利益,逼迫她为家族付出更多。
每每思及此处,赵新麦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涌上心头。
相较之下,阎苍这位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呵护之情,简直令她的生父望尘莫及。
‘看来自己与赵家还是尽量减少往来比较好啊!’她暗自思忖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毕竟如今的她早已嫁为人妇,而且还成为了一个孩子的母亲,身份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如今的她,已经是阎家的一员了…
回想起过往与赵家的种种交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和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但这一切都已如同过眼云烟般渐渐远去。
而相较于王莹环来说,赵新麦对阎家的认同感明显要更加强烈一些。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这里,又或许是因为阎家人给予了她更多的关爱和温暖。
从这一刻起,赵新麦下定决心,要彻彻底底地将自己视为阎家的一分子。
无论是家中的大小事务,还是对外的交际应酬,她都会全心全意地去思考、去处理,以维护阎家的利益和声誉。
从此以后,阎家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她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努力和心血。
当阎苍终于能够下床行走时,他立刻唤来尤班,并郑重地嘱咐道:“此去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一定要将我已经能下地走路的消息,秘密传送给正在秦州主政的陛下。”
尤班清楚此事关系重大,重重地点头应诺后便悄然离去。
阎苍静静地坐在床边,回想起之前那场因自己一时大意而导致的惨败战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恼和自责。
尽管如今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如初,但那颗渴望复仇、重振雄风的心却早已按捺不住。
‘是时候开始筹备与晋国的新一轮战争了,天下一统才是我此生矢志不渝的追求。’
远在秦州的白任收到了尤班送来的密信,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起来。
看着信中的文字,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元珣竟然这么快就康复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作为大秦的皇帝,白任在成功收复中州一役中让他声名远扬。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不论是他自身的才能,还是阎苍悉心培养出来的那些弟子们,相较于阎苍本人而言都相差甚远。
要想战胜强大的晋国进而实现统一天下的宏愿,镇北将军阎苍无疑是最为关键且不可或缺的人物。
不过,当白任读到信末阎苍所提出的希望在下一场战争打响之际复出并重返前线作战的请求时,他原本兴奋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一方面,他对阎苍的军事才华充满信心,相信只要阎苍重回战场必定能够扭转战局;另一方面,又担心阎苍的身体状况是否真的足以承受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一时间,白任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陛下,吾师重伤初愈,短时间内恐难复至最佳状态,恳请陛下驳回其赴前线之请。晋军之事,交予吾等弟子足矣!”
开口说话的正是阎安,他与白任打交道这么久,当然清楚后者的担心是什么,但是他心里同样不希望阎苍来,不希望他这个师父抢夺了属于自己的风头。
“陛下,微臣等人皆是如此想法。”
站在一旁的尤班也开口附和,其实,尤班内心深处十分清楚阎苍一心想要重返前线杀敌报国,但以阎苍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要想再次亲自统率大军冲锋陷阵,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此次出征事关重大,绝不容有丝毫闪失,出于对师父阎苍生命安危的考虑,尤班最终还是选择违背师命,支持阎安的观点。
只不过,在尤班的心底,早已对这位师兄阎安失去了往日的认同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