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无果的安玥只能再次返回空间掏啊掏,
最后从玉简里掏出来一部炼尸术。
28号惊讶得狗嘴都合不拢了,【你这是要把自己给炼了?】
【宿主!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安玥摊了摊手,那不然呢?
死都死了,只能是当死尸炼了。
别说,你还别说,
按照上面的法子炼了一晚上,效果很是显着。
一夜过去,不仅她那双被泡发的凤爪长出了两厘米的黑指甲,头发还长长了。
好好好!
这让蜂花九樽的面子往哪搁啊!
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光头女尸之后,安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能修炼就好,她不可能永远沉在井底,总有一天是要躲开天道的窥视,从井里爬出去的。
百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
虽然28号说了,可以自由发挥,但自己既然用了福子的尸体,肯定要为她做点什么。
修行无岁月,
她潜心修炼,28号则密切关注着外边的进展。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这一批主角的戏全错过了。
他敢说,要是等宿主爬出去,听到的是‘墙头马上摇香菇’,她能拆了自己。
日月盈昃,光阴如梭。
期间,皇后的人鬼鬼祟祟地来井边查探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悻悻而归。
她料定华妃性子刁钻狠辣,必然会对福子下手,可找不到尸体,就暂且没有由头派人找华妃的晦气。
是以,新人都进宫好一阵了,才借着华妃算计沈贵人请安来迟一事,引出了福子失踪一事。
“贴身的婢女虽是自小在身边伺候的,但进了宫里,到底还是不如咱们八旗选进来的宫女用着省心。”
“沈贵人到底年轻,宫里的规矩多,有个懈怠也是正常的,左右是做事的奴婢们不够仔细,华妃,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说完,也不给华妃继续发作的机会,便连忙问她:
“说起来,本宫当日拨给你的福子,用得可还顺手啊?”
华妃被问得一愣,
福子那个贱婢,当初自己见她爱在皇上面前现眼,就让周宁海给打发了,后来也没有再见过,谁知道现在在哪待着呢!
她下意识地瞥向身后的颂芝,看到她有些躲闪惊慌的眼神,
心里大约明白,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宫女而被皇后抓住把柄,便淡定地回道:
“福子那丫头手脚不麻利,被本宫骂了几句打发下去了。”
说着,她三分漫不经心,七分讥笑地看着皇后,
“不愧是皇后宫里出去的人,气性就是大,本宫不过说她几句,这些日子,竟然都不见她过来当差了。”
“本宫还以为,是翊坤宫的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呢!”
皇后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内心也是气愤。
但福子的尸体一日没找到,事情就只能轻拿轻放。
既然今日不能发作,便只能徐徐图之,她换上标志性的笑脸,劝道:
“福子手脚不利索,再送回去让内务府的人悉心管教便是了。”
华妃心虚,只能倒打一耙,抓着她的话里的漏洞不放了。
“要本宫说,皇后就是太过仁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换了本宫,是断断不能允许这些奴才偷奸耍滑的。”
沈眉庄见方才替自己解围的皇后受到了华妃的刁难,当下便忍不住开口: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心怀慈悲。”
她性子刚正,最见不得华妃在皇后面前这副目无尊卑的样子。
可惜,她总是忘了,自己在华妃面前,也是一个小喽啰。
沈眉庄不说话,华妃都要忽略这个狐媚子了。
她勾得皇上把菊花送去存菊堂不说,这会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牙尖嘴利!
这下好了,原本被分散的仇恨又拉回了沈眉庄身上。
不由分说,直接罚了她半年的份例。
这惩罚,放在受宠的妃嫔里不算啥,但若是换成安陵容,半年,怕是得直接饿成红颜枯骨。
皇后却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今日不仅将福子的事引出,还让沈贵人和华妃结了仇怨。
等过两日再问福子的下落,就可以引出她失踪一事了。
届时只要自己向皇上告状,华妃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嫌疑。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
翊坤宫,华妃把周宁海叫去问话。
“本宫让你打发了她,你怎么就下了死手!”
她倒不是怕了皇后,只是不想被那个老女人抓住把柄,跟皇上乱嚼舌根罢了!
唉!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即便皇上知道了,也不对本宫有什么微词。”
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夏常在,她不也说打残就打残了。
福子即便是八旗选出来的宫女,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不耐烦地朝周宁海摆了摆手,“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事已至此,还不快去把尸体处理干净,没得让景仁宫的人先找到!”
周宁海连忙听令,
“娘娘说得是,奴才这就去!”
于是,趁夜间御花园巡逻的侍卫交班,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周宁海借着烛光往井里看去,水面漆黑,一眼看不到底。
“奇怪了,当日明明就把那贱婢打死扔进了这口井里。”
按理说早就有人发现了才对。
福子是八旗秀女选进来的,贸然失踪定然会引起风波。
但把皇后的人放在宫里是断断不可能的,更何况她还存了心在皇上跟前露脸,娘娘如何能留下她的性命!
不过,翊坤宫上下早就统一了口径,若是福子的尸体被人发现,皇后派人问起,就说是福子被娘娘说了两句,忍受不了才投了井。
即便是皇上,也是无从追究的。
可距离抛尸已经过去了月余,福子还没被人发现,实在反常。
他又将头往里伸进去了一点,想要看得真切一些。
井水很清澈,但因为够深,所以并不能看到更深处的景象。
就在他想要放弃,将身子往后退时,
一张苍白的脸庞陡然出现在水面上,青丝浮动间,露出一双漆黑的墨瞳。
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
周宁海无声呼喊,但惊吓过度的人,根本喊不出来,只能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恐,双眼瞪得老大。
他的四肢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动也动不了,只能被迫跟井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对视。
这还不算,肩上一沉,
一双冰凉的手猛然拍在了他的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惊惧过盛,周宁海猛地往后退倒,霎时间,只觉一阵热意从胯间涌出。
伴随着一阵难闻的骚味,他的嘴巴竟然能发声了。
“鬼.......鬼啊......”
“周公公!”
一声叫唤唤回了周宁海的神智。
他满脸惊恐地转头看向身后,这才发现,竟然还是熟人。
“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皇后身边的江福海。
理智回笼,周宁海的胆子也回归了一半,他谨慎地盯着眼前神情僵硬的江福海。
这人竟然出现在这,想必是早就盯上了自己。
同样是首领太监,因为主子们不对付,两人各自为营,自然也互相看不顺眼。
一个眼高于顶,一个嚣张狠辣。
神情交换间,
在这月色下,比鬼还瘆人。
终究是周宁海先沉不住气,没好气地问他:“江公公这么晚了,还来御花园闲逛,皇后娘娘那里不需要人伺候吗?”
秉承华妃气死人不偿命的个性,他也不忘奚落一句:
“也是,皇上除了初一十五,都不到景仁宫去,自然用不着那么多人。”
江福海依旧是面无表情,
对于翊坤宫的无礼,他已经学会麻木。
逞嘴上的威风算什么,他们娘娘从不放狠话,但一出手就是人命。
他无视周宁海顾左右而言它的心虚,面不改色地问:
“杂家刚刚听到你喊什么鬼不鬼的,这井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说着,他便要提步往前凑去。
周宁海起身想要拦着他,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亵裤外蟒袍竟然结冰了。
是了,现在正是隆冬,又是融雪的天气,
泼水都能成冰的时候,刚刚尿湿了的裆部,不贴身的地方,自然是要快速冻上的。
江福海努力憋住笑,差点维持不住自己面瘫的人设。
周宁海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发作,
毫不怀疑,今晚过后,被吓得尿裤子这件事,会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不行!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吓尿。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不过是一口破井罢了,能有什么东西,江公公既然想看,上去看看就是了。”
江福海听话地往前凑过去,
地下水冬暖夏凉,灯笼的火光照映下,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甚至冒出汩汩热气。
他认真瞧了瞧,疑惑地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周宁海。
“井里什么都没有啊!”
这口井,他派人来看过好几次了,根本就没有东西浮上来。
若福子真的被抛尸在这,早就该浮上来了。
可见,确实是没有东西的。
但今日看周宁海这反应,莫非,其中还有玄机?
“什么?”
周宁海不可置信地看着神色如常的江福海。
提起勇气,再次往井里看去。
水汽氤氲,波光盈盈,确实只是一口寻常的古井,哪有什么人脸,原来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努力将方才看到的所有不合理的画面挥出脑海,同时也暗骂自己太平日子过久了不中用了。
刀口舔过血的人,怎么能被这点东西唬倒!
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既然福子的尸体没有浮上来,就必然是被冲到地下暗河去了。
倒是省了自己的事,不用捞尸了。
江福海看着他脸上逐渐放松甚至有些得意的神色,瞬间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皇后娘娘想借福子参华妃一本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两人各怀鬼胎散去。
28号兴奋地在空间里回味刚才那惊悚又搞笑的一幕,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杀人的刽子手竟然这么胆小,宿主不过是浅浅现个身,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了。】
安玥不雅地翻了个黑眼,
炼尸术练到现在,她的瞳孔已经没有白眼仁了。
【做贼的总是要心虚的。】
周宁海铁定是狗胆包天,不过是气氛烘托到位了,加上她自带恐怖出场效果震慑罢了。
若是换作白天,她都懒得搭理,毕竟就算现身,也无论如何都吓不到他。
景仁宫和翊坤宫都把自己的消失认定为冲入了暗河之后,
井口很快就被一块大石封了起来,各宫争宠斗法也跟着消停了一阵。
原因无他,太冷了。
四大爷除了早朝,也不爱出门了。
侍寝就直接翻牌子,让凤鸾春恩车接过来,洗白白喷香香直接放到龙床上。
而需要自己亲自上门服务的,则是能省则省。
皇后寻了个由头,把福子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四大爷。
并话里话外地暗示福子是遭翊坤宫所害,找不到尸首。
四大爷面无表情地听完,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对福子这个人,他印象还是有的。
毕竟那日在翊坤宫,自己特意在华妃面前多夸奖了那丫鬟几句,就是存了敲打皇后的心思。
一个奴才罢了。
他最不喜有人自作聪明,无论是谁,即便是皇后也一样。
今日她能往妃嫔的宫里放自己的眼线,他日就能往养心殿塞人。
人的野心,只会越来越膨胀。
所以,福子的事,他根本就不打算追究,只是顺着皇后的话附和了一句:“既然是八旗选秀进来的,人在宫里当差不见了,是得好好抚慰其家人。”
皇后皱着眉追问:“那,华妃那边呢?”
四大爷终于睁开眼,神色莫名地盯着皇后看,
在她有些心虚的目光中,淡淡地说道:“翊坤宫伺候的下人都很懂规矩,可见华妃平日里御下严格,皇后调教出来的人,却是不如华妃身边的奴才。”
皇后被他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盯得难受,又被他这样明嘲暗讽的话说得愣住,
好一会,她才低眉垂眼,落寞地回道:
“是臣妾无能,比不得姐姐,管理偌大的王府,还能让皇上日日舒心。”
四大爷听她说起纯元,心中也是一软,
“罢了,到底是华妃年轻气盛,又实在小气了些,听说她还罚了眉儿半年的份例,
朕让人去打听了,内务府不仅克扣了银钱,竟然连饭食也不给些好的,此事朕觉得不妥,妮子刚进宫,又无大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说着,他看向皇后的眼神又有了些许温度,
“朕打算恢复存菊堂应有的份例,此事便交由皇后去做。”
这话,便是要给皇后撑腰了。
毕竟,华妃虽有协理六宫之权,但她一向是当掌权用的。
如今有了皇上这话,她便可以放心地对抗华妃了。
皇后嘴角一勾,嘴角的弧度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臣妾也心疼沈贵人,那孩子聪慧过人,又识大体,却无端受了这无妄之灾,如今有皇上做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四大爷一听,来了兴致,
“你也觉得眉儿端庄大方,是个管事的好苗子?”
闻言,皇后刚好点的心情又跌落到了尘埃里。
原来皇上是想借自己的手提拔沈眉庄。
一个华妃还不够,又来一个年轻貌美的沈贵人。
华妃被欢宜香坏了身子不能生也就罢了,这还是个身子骨健朗,随时都有可能怀上龙嗣的。
以今时今日皇上对她的宠爱,怀上龙胎也是迟早的事。
不能拂了皇上的心意,她只能委婉地劝道:
“沈贵人到底年轻,怕是担不得如此重任。”
“哎,”四大爷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不妨事,只是先学着,你和敬妃平日里多提点一番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后也没理由拒绝了,只能讪讪地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