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觉得贵妃姐姐此言有理呀!”
淳儿语气娇憨地开口,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气氛。
“年大将军骁勇善战,皇上何不派他前去,镇压准噶尔的不臣之心。”
不等四大爷说话,华贵妃先对淳贵人怒目而视。
“哥哥一身伤病,怎可再上战场?”
因为她这一句话,
四大爷头疼的脑袋,奇迹般地舒缓下来。
年羹尧已经功高震主,年富也在军中崭露头角,他当然也不希望年羹尧再重回战场。
更令人不得不防的是,
在年家的垄断之下,军中竟然连个拿的出手的干将都没有!
为今之计,只有先破而后立。
世兰今日这话,说得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他幽深的眼眸中带了些温度,缓缓说道:
“你哥哥这些年在外奔波,替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也是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
其实,如果此时的华贵妃能听进去了皇上的话,年家说不定还有脱身的机会,最后也未必是自取灭亡的结局。
只可惜,她没听懂,更高看了年家对皇上和大清江山的重要性。
她甚至很得意,皇上如此体谅哥哥。
宜修倒是听懂了,顿时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身边之人。
皇上这是,对年氏和年家心软了吗?
四大爷根本不在意皇后的目光,他再次开口强调:
“平息准噶尔之乱,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且不说需要身强力壮的良将和重充足的粮草,如今的大清,也经不起常年的战乱。”
年家的子侄,他更是不想再重要,
反正说来说去,他就是想表达,朝瑰公主和亲,才是最好的办法。
皇上的意图这样明显,众人也都沉默了。
但安玥不一样,她头铁!今天更是加了钢水。
顶着大胖橘的死亡视线,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准噶尔部族之所以如此跋扈,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麾下战士骁勇善战罢了。”
“与其三番两次请和,纵着他们得寸进尺,还不如让大清的铁骑将其彻底收服,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你说得倒是轻巧!”华贵妃冷哼一声。
“皇上不是说了吗,哥哥如今需要休养,年富那孩子又还在北边休整,如今朝中,还能找得出第二个能和准噶尔可汗抗衡的将领吗?”
此言一出,除了四大爷,屋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颂芝手里的帕子都快捏碎了。
主子怎么越来越疯了?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虽然都是实话,但朝中又不止年家一门武将,等会皇上听了,还以为娘娘和年家居功自傲呢!
她都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此时的皇上,脸色有多难看。
偏偏自家娘娘,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实,还毫无所觉,也不认错。
过了好一会儿,华贵妃才自己醒悟过来。
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再认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也有些恼怒自己嘴快,就跟中了邪似的,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蹦!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
安玥捻了捻手指,起身走到四大爷面前,单膝跪地:
“臣妾斗胆,想跟皇上举荐一人。”
宜修一听炸了,
“后宫不得干政,齐贵妃,你可不要逾矩了!”
四大爷的神情也逐渐阴沉,他心里琢磨着,李氏是不是和大臣私下往来了。
“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今日臣妾要说的,也算是家事。”
“因为臣妾要举荐的,是三阿哥,弘时。”
众人一听到三阿哥的名字,都愣了。
就连四大爷,也有些不可置信,问她:
“弘时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舍得将他置于危险之地?”
皇后也急了,哪有亲额娘把自己的孩子往战场上送的?
安氏被贬为答应,肚子里还不知道是公主还是阿哥,
弘时要是有个好歹,她不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弘历身上了?
想到这,她连忙顺着皇上的话劝道:
“是啊,三阿哥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你不要糊涂了。”
安玥闻言,只提高了声音反驳:
“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不是一时糊涂!”
“爱新觉罗家的先祖们,哪一个不是马背上打天下的真英雄?先帝平定三藩,更是何等英勇!”
安玥说完,眸光灼灼地迎视四大爷,
“弘时是臣妾唯一的孩子,战场上刀剑无眼,臣妾当然不舍得弘时涉险,但臣妾更相信皇上。”
“您是天子,弘时能够健康长大,自是得天庇佑,往后也必定福泽深厚,逢凶化吉!”
这个朴实无华的彩虹屁一拍,
四大爷就算有再多的怀疑和不悦,也说不出来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坐下说话吧。”
“齐贵妃也是一番好心,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皇子阿哥,也确实不能独善其身。”
“只是,这事朕还要问过弘时的意见,和大臣商量,再做决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玥见好就收。
给三蛋争取上战场一事,自然是母子俩商量过的事情。
无人知道,除了丹毒,
四大爷的身子,已经慢慢在被掏空了。
有条件,有能力,提早拿到兵权,也不是不可以。
回去的路上,
华贵妃特意将她拦了下来,讽刺道:
“一个乳臭未干的阿哥,也敢抢这样的风头。”
哥哥当年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的辉煌成就,征战沙场,哪里是这些娇生惯养的阿哥,能做的事?
安玥闻言,煞有介事地点头。
“既然这样........”
“那本宫回去跟皇上说,就让年大将军去。”
“你!”华贵妃神色一僵,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罢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会不会如此嘴硬。”
说完,她气怒转身,甩手而去。
安玥看着年世兰的背影,嗤笑一声。
嘴硬?
她不仅嘴硬,还头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