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跟着安陵容一同回了延禧宫,
宝鹃是个聪明人,早在安陵容怀上身孕之时,就背叛了皇后。
皇后再如何得势,也早已是昨日黄花。
还得是自己的主子,不仅有了子嗣,弘晟阿哥,还是众望所归。
安陵容一个眼神,她就自觉地抱着安静下来的小阿哥去了偏殿找乳母。
“娘娘使唤你过来,想必是有事叮嘱。”
“贵妃聪慧,我家娘娘确实有话想要叮嘱娘娘。”颂芝浅浅一笑,两个大酒窝格外明显。
但下一瞬,她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
“拉下皇后,并不难,但皇上总会看在三阿哥的份上,给她些体面。”
“皇上服食丹药过度,身子早已亏空,如今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已经成年,娘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否则,您和弘晟阿哥,都性命难保!”
安陵容闻言,心中惊惧不已!
“皇上的身子,已经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了?”
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如今的四大爷,表面上看过去,还是面色红润,雄风不减。
这一点,从他对甄玉娆的频繁宠幸,便可窥见一二。
颂芝见她不信,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
“奴婢只负责传达娘娘的意思,相信与否,在于您自己。”
说完,她便福身请辞:
“出来已久,怕耽误了娘娘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安陵容还处在震惊之中,需要好好消化皇帝快要不行了这一信息,自然不会留人。
宝鹃放完孩子回来,就看到她家主子一脸怔愣,喃喃自语。
“娘娘,”她主动上前喊道,
“颂芝同您说了什么?您脸色这么难看?”
自从两人摊牌,她们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盟友。
她忠心的,从来都不是哪一个人,而是自己的虚荣。
只有主子得势,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才有出头之日。
从前是自己的主子没有出头之日,她才会答应皇后的策反,但说到底,自己和安陵容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主仆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安陵容听出了她的关心,但兹事体大,她也没法明说,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三阿哥如今学问有长进吗?皇上可还看重他?”
宝鹃略微思索,说道:“三阿哥天资不足,但还算勤奋,”
“皇后日日盯着他做功课,皇上也自考究学问。”
“娘娘是担心,皇上会另立储君?”
这不可能!在她们看来,天意决定的事,就算是皇上,也不会轻易违背。
安陵容点头,回道:
“如此看来,皇上对他,还是寄予厚望的。”
这就有些麻烦了,如果皇上的时日还长,那弘晟还能慢慢成长,
先帝年少继位,也有八岁。
可如今,这孩子才满周岁,即便有钦天监的批语,又如何争得过成年的阿哥。
四阿哥倒是不必再问了,那孩子,被甄嬛连累,又被打发去了圆明园,这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毕竟,祭祖那天,皇上可是当着众人的面,骂弘历是“贱妇之子,莫污了祖宗圣地!”
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莫不如当年先帝对八王爷,直接绝了继位的可能。
这四阿哥也真是倒霉,白生了一个聪明的脑袋,可没投个好胎就算了,找的养母也是个不知检点的疯妇。
哪怕他换个人依附,将来说不定也能做个富贵闲散王爷,才不会像现在这般,随意打发了。
五阿哥更是顽劣不堪,
仔细想来,能对她和弘晟造成威胁的,也只有皇后膝下的三阿哥了!
她眸子微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宝鹃,细细留心三阿哥的行踪,恐怕这皇后和三阿哥,咱们要一起拉下水。”
宝鹃见她有了主意,自然唯命是从。
谋害皇子,这可是大事,但如果,他自己犯了错呢?
.......
御花园,
瑛答应自果郡王和甄嬛死后,便一直郁郁不得志,皇上厌恶果郡王,自然也会厌恶出身王府的她。
如果只是无宠,便也罢了,可宫里的下人们,哪个不是看菜下碟的。
若不是叶侧福晋念着往日相处的情分,偶尔差人照顾,她早就饿死冻死在这宫中了。
其实当年,她劝过自己,不要淌这趟浑水,
可王爷那样恳求,说熹妃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援。
罢了罢了,她的命都是王爷给的,牺牲身子和自由,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可惜,嘴笨如她,终究也没有帮上什么忙,那日事发突然,众妃嫔又来势汹汹,她连说话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她对着御花园的姹紫嫣红,忧思难却的时候,一个少年满眼惊艳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三阿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虽然不知身份,但瑛答应怕惹上是非,连忙往后退去。
三阿哥看她羞怯的样子,心中更刺挠了,少年知好色而慕少艾,在这宫中,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姑娘莫怕!”
“我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阿哥弘时,不知姑娘是?”
瑛答应一听是宫中的皇子,心中的担心和害怕散去了些,总归不是外面的登徒子便好。
她稍稍欠了欠身子,告诉他:“我是皇上亲封瑛答应。”
三阿哥虽然愚蠢,却实在高大俊朗。
瑛答应也不过花样年华,
看多了四大爷那张中年板正的脸蛋,很难对三阿哥这张脸起什么厌恶的心思。
安玥瞧着两人相谈甚欢,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安陵容。
她难得主动约安陵容一起散步,
为的,就是欣赏‘此花唤作美人面’的名场面。
其实,抛开道德和伦理不谈,
恋爱,还是得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人谈,才更养眼。
不是她蛐蛐四大爷,爷孙恋要不得,安全距离小于十米,都能闻到老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