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的宫人被侍卫拿去慎刑司审问,
皇后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快速掠过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自己做事一向隐蔽,断然不会轻易被抓到把柄,那定是有人出卖自己!
是宝娟,还是方淳意?
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皇上还未召见,一切尤未可知。
况且,还有姑母,姑母一定可以救自己。
可惜现在身边的人都已经被带走,连个往紫禁城报信的人都没有。
这一点,属实是她低估了上一任宫斗冠军,太后只是退出了后宫权力中心,又不代表她的人都死了。
紫禁城,寿康宫,
收到消息的太后半点也淡定不起来了。
“竹息,快备车,哀家要去圆明园。”
竹息眼瞧着她病都还没好全,却急着要去圆明园给皇后求情,顿时为难地劝道:
“太后记挂皇后娘娘,可也得顾念自己,您的身子实在不宜奔波啊!”
但此时的太后怎么可能听劝,皇帝如此大张旗鼓地调查皇后身边之人,必定不会因为小事。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若说有什么事,是能让他如此盛怒不顾帝后颜面的,那便只有可能是因为纯元的事情。
拔出萝卜带出泥,
而宜修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旦东窗事发,必定不能善了!
“我一把老骨头,活到这个岁数也活够了,死了又有什么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乌拉那拉家的满门荣耀!”
若是皇帝盛怒之下,废了宜修的皇后之位,乌拉那拉家的名誉毁于一旦,她也不必苟活于世了。
“您啊!”竹息叹了一声,还是尽职尽责地帮她备好车辇。
太后瞧着她出去的背影,又何尝不觉心寒,
她这一生,为了乌拉那拉家的荣誉,实在牺牲太多了........
圆明园这边,
查出皇后真面目的皇帝也快要碎了。
这么些年,他的枕边,到底睡的是个什么人呀!
他一直以为,宜修贤良淑德,也一直对她颇为爱重。
可看着江福海供述的一桩桩命案,戕害嫔妃,谋害皇嗣,她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又想起往日她吃斋礼佛,对宫中妃嫔关爱有加的样子,更让人觉得脊背生凉,佛口蛇心,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苏培盛也如实将皇后暗害纯元皇后难产事情,胎儿死状和太医所述的性状一一呈报给皇上。
四大爷简直不敢置信,旁人便罢了,纯元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更何况,那几年,她待纯元一向恭谨谦逊,无半点不敬。
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清楚,于是,立马便遣人去把皇后叫来。
桃花坞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华贵妃更是自恃一击必中,在圆明园中大肆传播皇后即将倒台的消息。
仪欣害怕得抱着嘉裕就躲到了听雨阁。
她轻轻拍着已经睡熟的奶娃娃,神情不安,
“听着外边这些动静,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也跟着发慌了。”
安玥抬眸,安慰她:“你慌什么?这事跟我们又毫无关系。”
哦,也不对,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
皇后无数次想要拿下仪欣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又提供了让年世兰翻盘的关键证据。
怎么算得上没有关系呢?
不过,她还是丝毫不慌,还有闲心递给仪欣一块从清凉殿那里偷师的蟹粉酥。
“尝尝,怕什么,无论什么结果,咱们坐山观虎斗便好了。”
仪欣接过点心,心中无比佩服陵容一向无人能及的淡定和从容,在她的情绪感染下,自己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哎呀!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是神,什么也不害怕,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中宫不宁,到底是事关前朝社稷大事,先前我听额娘说,淳贵人被废之时,方家对皇上可是有了好大的意见。”
她还不知道,皇后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才让皇帝如此大费周章地审问皇后宫里的人,只以为是先前莞嫔滑胎和皇后有关
一想到昔日同住一宫的方淳意,她就没来由的一阵后怕。
“也不管是谁指使,从前我就一直觉得她没安好心,好在是被皇上给打发去冷宫了。”
安玥不置可否,皇后的棋子都是她的狗,指哪咬哪不松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似乎消停下来了。
仪欣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吩咐桑儿:“你去看看,外头有什么消息。”
不止是她,今夜的圆明园,除了不会说人话的,铁定是没有一个能睡着的,都在等着帝后的最终处置结果呢!
没一会,出去打探消息的桑儿就回来了,带回来一消息:“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连夜从紫禁城赶到这,安玥意料之中。
原剧中,这可是一个到死都在惦记着乌拉那拉氏满族荣耀的女人,如今她还活着,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打破自己的美梦。
相比她的淡然处之,仪欣的神情就比方才慎重了许多。
“皇后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把宫中养病的太后娘娘都给惊动了。”
安玥摇头轻笑,“既然太后都出马了,那便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对旁人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对于太后和皇后来说,过程和结果一样重要。
四大爷心中恨毒了皇后,
无论是‘一如此环,朝夕相见。’还是宜修字字啼血泣诉弘晖如何离她而去,在他这里,都勾不起丝毫怜悯之心。
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和自己相知相守却断送了性命、惊才绝艳的女子。
即使当年或许因为偏爱纯元而忽略了宜修和弘晖,可他和纯元对她也不曾苛刻,如果她心中有怨,为何不冲自己来呢!
“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他涨红着脸一声声质问,成为了压垮宜修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上以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多想恨你啊,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是啊,谁让皇后也是个顶级恋爱脑呢?
意识里,正和28号360度无死角看戏的安玥不禁感慨。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轻声叹道。
“什么?”仪欣抬眸,不知她为何有此感慨,“你是在说皇后可怜?”
安玥摇头,这事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