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还真就吃她这一套,
“行啦行啦,好好练练胆子,以后你们见到皇上的机会还多着呢!”
两人这才想起皇上方才说要给小主换个宫殿的事,连忙贺喜。
皇上这是提前替小主升嫔做打算呢!
一般来说,一个宫里,只有一个主位娘娘。
以富察贵人的家世,升到嫔位是迟早的事,
虽然自家小主还是常在,但皇上此时肯帮她迁宫,那以后也必定会是一宫主位无疑。
没多会,仪欣就过来了。
都在一个宫内,自然也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皇上如此为陵容打算,她心里羡慕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分别的难受。
从前她只要走个几十步,也就过来了,现下还不知道陵容要搬到哪里去。
不知何时起,她对这个位分家世都不如自己的小妹妹有了那么深的依赖感,深怕以后离得远了,自己都没有安全感了。
更何况,这宫里,还住着一个咋咋呼呼,她极不喜欢的淳常在。
说年纪,也比她们小不了几岁,偏生总做出一副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的样子,在这宫里上蹿下跳,一刻也不能停歇,吵得人头疼。
要不是自己大字不识几个,都想跟着陵容一起抄书静心了。
她以前竟然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那么喜静的人。
安玥听了她的满腹牢骚,不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开春了,淳常在也快搬回碎玉轩了吧。”
“啊?”仪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对面,“真的?”
那要是真的,她到时候可要放个鞭炮好生庆祝一下了!
自然!
开春了,甄嬛的病也差不多好了。
她可不就是要赶紧回去和甄姐姐心连心了嘛!
原剧中,淳儿是什么时候搬回碎玉轩的来着?
记不清了,反正她只记得,这小妞老在原身和甄嬛之间童言无忌。
讲真的,原剧中安陵容会黑化,绝对有她一半功劳。
仗着自己年纪小,时不时口出狂言往人身上扎刀子,也不知道是真纯还是假蠢。
夏冬春还是死太早了,怎么不让她俩掐上!
“唉呀,不提她了!”大好的兴致等会都要没了。
安玥将淳常在的事情抛诸脑后,喜滋滋地从匣子里拿出来一根亲手雕刻的玉簪子递给仪欣。
“你看看这支簪子怎么样。”
仪欣接过去一看,顿时爱了。
“又是皇上赏的?”她轻轻摩挲着簪子上的花纹,不禁叹道:“好雅致的簪子,这玉兰花雕的,简直栩栩如生。”
“我亲手雕的,送你了。”安玥轻笑着回道。
收礼的人喜欢,也不枉她在空间费了一晚上功夫用灵力雕刻了。
“那不行,”仪欣连忙拒绝,“才收了你的玉镯子不久,现在又要收玉簪子,像什么话!”
这些上好的玉料,想必是皇上私下赏的,她怎么好总是夺人所好。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子的料子,安玥的空间里多得是,
自从修为上去了之后,她就开始探索空间里的大山,在一座石头山里发现了这样的玉石,每次修为卡住不动,她就会到山上徒手挖玉。
上次用普通玉料加工的玉镯,可没有空间出产的东西更有灵性。
安玥亲手帮她戴上,
“收着吧,我知道你好东西多,但玉养人,多戴戴,对你的身体好。”
仪欣有时候脾气也忒急了,这个玉簪里,她用龙气幻画了清心咒,能让人少动些肝火。
“我知道,”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子,仪欣感动得红了眼眶,“我知道你送我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我一定日日戴着。”
一开始接触这些不同寻常的玩意,她还有些不识好歹,后来便是全然信任。
虽然不知陵容为何拥有如此仙家手段,却屈居于后宫,但她想明白之后,便只当她是来渡劫的仙人。
能和这样有本事的人做朋友,是她富察仪欣几世修来的福分!
也万分庆幸自己迷途知返,及时收住脾气,若不是与之交好,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在这充满冤魂和怨恨的宫殿里。
从前在家时,额娘也总是笑她娇气任性进不得宫,家族荣辱自有男子去争。
可惜新皇登基,适龄女子不得不参加选秀,家人只好准备了许多好东西进宫,方便她出手打点,收拢人心,也不至于被人暗害了去。
可以她的脾性,哪里能体会得了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
初入宫时,只一味觉得自己出身高贵,便可越过这宫里所有汉军旗的嫔妃去。
莫说位分不高的几个新人了,就是高居妃位的华妃齐妃等人,她也是半点不放在眼里的。
可惜,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首先,就是那随意被华妃打杀的夏常在;
原来在这宫里,人命是这样不值钱的东西,就这小小的延禧宫,都不知道住了有多少亡魂。
自此,她便寝食不安,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种不适感,在听到夏氏的死讯时达到了顶峰,要不是用了陵容给的平安符,她恐怕真的要成为宫里第一个因为睡不了觉而发疯的妃嫔。
再然后,是皇上对沈眉庄的偏宠;
除了博尔济吉特贵人,明明她的身份更为尊贵,新人中,第一个侍寝的却是汉军旗的沈眉庄。
不仅如此,明明两个人都是年轻貌美,她不过就是少了些才情,皇上便随便拿了些金银玉器打发了。
而那位性子孤傲颇通诗书的沈贵人,不仅得了皇上亲赐的匾额,还只因她一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便得了满宫的绿菊,就连华妃也要对这份恩宠侧目三分。
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皇后明里暗里的挑拨。
刚开始和齐妃交好时,只觉得那人性格直爽,是个实心眼子。
两人数次私下里去见皇后,总能听到皇后说起延绵子嗣的话题,自己也大方回应。
这宫里哪有不想生皇子的嫔妃呢?
可她没留意,每每谈论这个事情之后,齐妃脸色便要差上许多。
直到,陵容一语点醒了她,
皇上身子骨还硬朗,世事诡谲多变,皇后又没有嫡子,
齐妃对自己的三阿哥期望甚高,又怎么会开心有皇子来分走皇上的宠爱呢?
这后宫中,人心竟也是这样可怕的东西。
与之相比,华妃那些磋磨,竟成了最不入眼的手段。
而由着她的性子,将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大亏,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丢了性命,恐怕皇上也不会多看两眼吧?
夏常在就是前车之鉴,这宫里的女人于皇上来说,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