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长老也没想到姜衍会来这么一招，吓了一跳，心里却是更烦，脸上的表情愈发冰冷，周围也仿佛坠入冰窟，温度一下子降下去。
大长老见十三长老更烦了，心里一个咯噔，这小祖宗可别一个甩脸直接走啊，急忙开口，“小衍啊，十三他才成为长老不久，也不熟练，换个师父吧，这么多长老都很好，都可以做你的师父。”
其他长老也连连开口劝他。
可姜衍不为所动，依旧直直看着十三长老，语气很坚定，不容动摇，“我想拜十三长老为师。”
宿长归目光冷淡地看了眼姜衍，心中生厌，转头看向大长老，手指扣起，一下一下轻敲椅子扶手，很明显的威胁，搞走这臭小子，否则，他就走。
大长老顿觉头大，既不想对姜衍这个好苗子发火，也不想对宿长归这个最小但最执拗的长老生气。
酝酿了一番，决定从姜衍这里动手，“小衍啊，听长老的话，咱换个吧。”他还没举例长老的厉害，就又听到姜衍的声音，“大长老，我不择师了。”
大长老大惊，心里极为不愿，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死磕宿长归这个冰棍呢，“小衍，你再想想。”
姜衍收回不情愿的目光，低着头拱手道谢，“多谢大长老好意，弟子姜衍心意已决。”
大长老叹了口气，挥挥手，“行吧，姜衍你下去吧，下一个上台择师。”
接下来的弟子们一切顺利，或许是有了姜衍的例子，没人再选十三长老，宿长归乐得清静，心里对姜衍的不喜少了点。
回去的姜衍却是得了不少人的白眼，还听到有人明里暗里的嘲讽。
姜衍浑然不在意，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成为十三长老的弟子。
第二天，姜衍便开始搜查关于十三长老的信息。
十三长老师从上一任大长老，一心沉迷修炼，与其他师兄弟关系一般。
姜衍去套了近乎，得到的信息不多，却知道了十三长老有两个入宗便要好的朋友，在丹峰。
姜衍两三天去一趟丹峰，他长得乖，又会说话，天赋也好，隔三差五的主动，很快就和寻之和明醉相熟。
寻之和明醉知道择师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对姜衍能看上宿长归好奇的不行，毕竟那么个大冰块，谁会选他当师父。
与姜衍相熟后，越发觉得这是个好苗子，也越发不理解他怎么会选择宿长归这个闷葫芦做师父。
每次询问，姜衍都只能打哈哈，说自己是崇拜十三长老一人杀了元婴阶妖兽。
明醉追问他，“大长老也曾一人杀死元婴阶妖兽，三长老还曾一人灭了一个邪教，还有六长老，以一敌百得胜，还有好多，他们都比长归厉害。”
姜衍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喜欢上宿长归了吧，挠了挠头，眼神闪躲，“长老们都很厉害，但我最崇拜的还是十三长老。”
“啧啧，够执着，不过长归也是个执拗的人，你想拜他为师可要费一番功夫。”
姜衍郑重地应下，他一定会让十三长老收他的。
姜衍得了空就旁敲侧击问他们宿长归的爱好，平常爱去哪里，做什么事，讨厌谁之类。
寻之和明醉十分希望宿长归能收个徒弟，改一改自己冷僻的性格，也给无尘山那么大个山增加点人气，但还是只简单地说一两句，没有多说太详细的内容。
虽然都是些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东西，但姜衍还是很满足的，至少能确定这些传言是正确的了。
十三长老的生活规律很简单，有课去教课，有任务去执行任务，没有就在无尘山修炼，再多余的事情就是应付来烦他的寻之和明醉两个家伙。
但最近他多了不少事情，每次教完课都会被姜衍追着问问题。
以前的弟子怕他，很少有人问他，突然遇见个好问还不怕他的姜衍，虽然这人执着拜他为师，但毕竟后来没有烦扰他。宿长归也不觉得他烦了，只当个勤学苦炼的弟子，解答也很耐心。
姜衍第一次与十三长老答上话，心脏砰砰直跳，话都要说不清楚，好在他提前做足了准备，没有太大失礼。
宿长归心大，也不在意他的磕磕绊绊。
回去的路上，姜衍止不住一遍遍回想宿长归的声音，脸上的笑意一点也压不住。
尝到了甜头，姜衍问问题问得更勤了，只要没事，只要宿长归在，他就去问。
宿长归几乎每次来教课都能看到姜衍，他不爱与人亲近，对姜衍的勤快还是有些不耐，但姜衍每次的问题都是问题，他也不能不让姜衍问，只能憋着烦躁给他讲。
后来被问得越来越多，宿长归开始怀疑姜衍是不是在报复自己不收他做徒弟。
一年后，姜衍全部课程几近满分，稳稳的第一，和其他教课的长老也搞好了关系。
长老们全都知道姜衍缠宿长归的事情，每每看见他就打趣，今天去找十三了吗？
姜衍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
姜衍和长老们关系熟了，就让长老们给他开后门。
长老们看着宿长归被缠得烦又不能发作，看得很乐，也乐意给姜衍开后门。
姜衍就这样有了更多的时间，然后一整年的时间里，宿长归每次来教课都会看见姜衍，每次教课结束都会被姜衍追着问问题。偏偏都是些正常的、很好的问题，他不能不回答，再不耐也要忍着。
宿长归开始后悔，当初就该收了姜衍做徒弟，就不会被姜衍追得这么紧了，想法一出现就散不去了。
宿长归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应该收姜衍做弟子。
若是收了，姜衍就不会报复自己，也就不会这么缠着自己，并且他还可以因为有徒弟推掉一些教的课。
若是不收，他还要被姜衍一直紧追着问问题，也还要像现在这样，天都黑了，他还要在无尘山上给姜衍写详细的解答。
比较下来，收下是比较好的打算。
宿长归还是有些迟疑，不过没迟疑多久，他就选择好了。
掌门经常不在宗门，玄朝宗里大长老地位最高，权利最大。
姜衍隔三差五就带着小酒，好吃的，稀奇古怪又不贵的玩意去找大长老，几次就和大长老搞好了关系，得了无尘山每月送物品之职。
宿长归那日出关，刚出来就看见院子中笑得无比灿烂的姜衍，心脏骤的一跳，被吓得。
姜衍十分乖巧道，“十三长老好，我是给无尘山送物品的姜衍。”
宿长归脸上表情差点没维持住，挥了挥手，“东西放下就下去吧。”
姜衍没动，“十三长老，我有个疑惑还想请您解答。”
宿长归眼皮跳了跳，顿感头疼，却还是要顾及一个长老的面子，“说，我给你解答。”
一个时辰后，姜衍心满意足地道谢离开。
宿长归揉着眉心，心里已经无奈，就这样吧。
两个月后，宿长归出关再次看见院子中的姜衍，心中迟疑一下子有了结果，在姜衍开口前，抢先一步道，“姜衍，我要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