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罗伊德背着司空振翼有惊无险回到了复印店,把所有门窗全部关严实,该锁上的都锁上。
艾克罗伊德安置好依旧昏迷的司空振翼后,找了找自己藏书中有关民俗灵异传送之类的书籍,拿着这些书走到自己的书桌前,伏案奋笔疾书,记录着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线索和推理。
他已经抓到了些许浮光掠影,就等着一个强而有力的决定性证据了。
“两千年,有关于魔法的概念淡出人们的视野大约是两千年前,彼时全世界分成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国家,还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统一整个莫路托尔。”
“帝国的统一在一千四百年前,皇帝是一定有问题的,那么在两千年前到一千四百年前这将近六百年的时间里,是什么样的权势才能让魔法几乎从世界上灭绝了?”
“与其他的魔法生物的传说相比,血族的传说自两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从苦炼澄心、效死弗去以及休拉诺斯的情况来看血族应该是经久不灭的种族。”
“但相关传说却是残缺程度最甚的,所以缺失的这六百年就是血族在暗中协助,帮助某些国家逐渐统一起来,并在背后统领世界,最后主动把一切有关于魔法的东西全部隐藏起来,但是为什么?”
“那么可以设想:如果存在一个能让整个莫路托尔都为之折服的人,以他为假想的神明建设相关的信仰,那么高傲的血族会甘心成为ta的附庸也就不难理解了,那么这个人是谁?绝对不可能是如今的皇帝,这种随时可以替换的人,不可能有连绵两千多年的信仰,所以还得从世界各地供奉的那些神明来看。”
艾克罗伊德写下这些,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右手,看了看司空振翼,还没醒。
“苦炼澄心的血族血脉纯度应该比起效死弗去和休拉诺斯更高,按传说中纯种的血族能活个两千年来说没问题,青春永驻也没问题,但苦炼澄心使用的那种血魔法似乎不是每一个血族都会的,目前假定血脉纯度越高越容易对血魔法进行操控。”
“这么来看苦炼澄心最次应该也是血族的主脉之一,效死弗去则可能属于旁系,二人也并不像是主仆关系,反倒是生死与共的至交好友;休拉诺斯则是祖上有血族和人结合,再后来传宗接代的过程中一步步稀释了自身的血脉浓度,却因为教堂地底下血坑中的气息返祖,并且很容易失去本性化作真正的妖。”
艾克罗伊德又取出那支左轮手枪,上面刻着一个名字的简拼“R.w.”。
“w,能查到的血族姓氏里面好像没有用w开头的,应该不是血族的人,从这把左轮上铭刻的驱魔术式来看,这位R.w.或许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猎魔人,有意思,一位实力不俗的猎魔人和两只高级血族,本该是世仇的两个族类组成的团队。”
艾克罗伊德的这些资料里并没有多少关于猎魔人的信息,其留存的信息比起血族来说还要更加破碎。
“玩具。”艾克罗伊德口中吐出这个词,“如果猎魔人都是被专门培养出来跟血族做的对手,最乐得看这场斗争的操盘手,不是皇室的话,还能有谁呢?”
“既然魔法是存在的,那和我一样的普通人为什么不能使用,皇帝和皇帝背后的人在打什么主意?看来之后有必要去拜访拜访那些皇亲国戚了。”
艾克罗伊德把笔记合上藏在桌下的暗格里,然后也去休息了。
……
“大街上都没什么人了,上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是多久之前来着?在波塞冬城的时候?”效死弗去在食堂找到了一些食材,简单做了个早餐。
“今天凌晨那么大的动静,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再加上没有公安和cpS的人在外面活动,是个人都知道情况不对劲,这才刚开始,各家各户肯定有着一些余粮食材什么的,自然不会冒着未知的风险出来活动。对了,蔬菜粥不错。”苦炼澄心喝着粥,说道。
理论上来说像苦炼澄心和效死弗去这样的血族是不需要怎么进食的,最多每个月有那么一两次去找一些血来喝,而且这一行为本身甚至单纯是为了“解馋”,主要还是减少陷入“渴血”症状的时间。
但当下魔法式微,空气中魔力实在匮乏不已,这些早该汰除的弊端也基本连个表现都没有,勉强可以算个好消息。
“我们就在这一直等到克里斯汀娜来这里吗?听说她要五天之后才能抵达。”
“效死弗去,不要把克里斯汀娜想得太简单,主城区被不明红光笼罩,她这个在外的将军守备不力,加上cpS近乎团灭,那些个家伙肯定会对她进行追责。
“而克里斯汀娜向来对帝国给予的荣誉看得很高,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比起我们这些所谓高傲的血族更加高傲,她若是能提前解决血尸魔事件,反而会因为功大于过得到帝国的褒奖。
“我估计她只会隐藏自己的行踪,毕竟越早回来越有可能抑制住舆论的发酵,顺利的话还可以暗中排查出来那些平时装成善男信女,一到背后就暗里下绊子的家伙们。”
效死弗去可没有苦炼澄心那么绅士,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那份食物,说道:
“可惜了,像她这样的人也没有必要劝说其加入反抗帝国组织的必要了,肯定是不会轻易倒戈的,克里斯汀娜郡这么大一个地儿只有那么几个cpS的分部,还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货色,克里斯汀娜到底还是在愚昧地为帝国尽忠。”
“说到克里斯汀娜郡cpS的人,那个维英司很不错。”苦炼澄心突然提到这个名字。
“维英司?噢,是不是那个你用血魔法从鬼门关拽回来的那个家伙,你从哪里知道他名字的?”
“我们刚刚打理、休整的那个办公室就是维英司的,的确是个人物,而且……”
“而且?”
“维英司是个学习魔法的天才,但他体内魔力脉络有来自外界的限制,魔力流动被人为的阻滞住了,我猜应该是上面有些人看上了他这具身体,故意阻碍他的能力觉醒,但还没开始行动。”
“就和你之前一样?”
“差不多吧,但我的情况更糟糕,又是封印又是限制又是诅咒的,如果不是那名突然出现的名为月狂妃清商的女子,我恐怕当时就诅咒爆发身亡了。”
“说的也是呢,你的能力只是被撕开了一道缺口就已经这么强了,说实话真不知道完全觉醒能力的你能到达什么样的层次。”
“莫路托尔对魔力的阻断已经开始松动了,该觉醒魔力的人早晚会觉醒,我们只是提前走了一段距离而已,整体变得更强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其实你肯定对月狂妃清商一见钟情了吧?”效死弗去突然插科打诨。
“是啊,而且我很感激她,跟她道个谢怎么了?”苦炼澄心显然不是第一次听效死弗去这么说了,话语中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在里面。
“说到底还是馋她的身子。”
“她也是血族,和我们一样是白发赤瞳,但我从见她第一面起,从来都觉得她并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