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残破草舍,四周野草疯长,大门上的斑驳铁锁早已锈蚀,足见此处久已无人居住。
陈靖手持一方纱绸,借着微弱的盏灯,正在为自身肩伤更易膏药。
时辰刚至拂晓五鼓,他方才在法租界炸毁几座楼宇,顺手夺得些药材归来。
他的忍耐已到极限,今日之举,乃是复仇第一步。
曾经一位超绝世间的武者,被宵小之辈以诡计擒获,铁钩刺入锁骨,囚禁于那非人研究之堂。
非人研究之堂,顾名思义,专研奇异之人,诸如他们这般武者,便是他们的实验对象。
囚狱五年,他在其中备受试验煎熬,抽血剔骨,实力损耗过半。这两日夜以继日,方才恢复了五成功力,亟不可待想要复仇。
“此事动静太大,需暂时隐蔽行踪,待伤痊体复,武力尽归之时,再展宏图。”陈靖心中早已布局周全。
忽闻门外叩门之声,一阵“笃笃笃”作响。
“有人否?”外传来询声。
“嗯?”陈靖脸色剧变。
次日夜半,一间破败房屋内,阿星历经一夜修养,伤势已然好转。
“嘭嘭!”阿星演练一套初级的铸体拳法。
他对着虚空快速发拳,看似有模有样,然而在李逸观之,却杂乱无章,全无规矩。此拳须配合心诀,方显威力。
李逸负手侧立,眉头紧蹙:“不知茅山的初级铸体拳法能否助他炼出真气或灵气。”
李逸示意阿星暂且停止,抬手轻压。
“师父,怎么样,打得可还好?”阿星自认为壮如瓦罐的大拳头,略带自满道。
李逸微微摇头,以严格标准指出:“你所行拳法柔弱乏力,毫无章法可循,已败;未将心诀融入拳中,只是依葫芦画瓢,最终不成样子,亦败;你体内无真气运转,没有内力支撑,招式只是外表,其实如同绵絮,说到底,仍是败笔。”
李逸直抒其弊,一连点出阿星十几处缺失与瑕疵,不留情面。
阿星听至此,一时懵然,呆立当场。
只见了一套拳法,李逸竟如此精准指出国其弱点,他虽然心存不服,深思后发现所言不无道理,难以辩驳。
阿星顿觉失落,原本觉得自己打得颇有威风,如今却被一番指责,自信颇受打击。
“不过看你之前的招式走向,除了我所传授的铸体拳外,似乎无意间夹杂了其他招式?”李逸眼中闪烁不易察觉的异彩,问道。
“我一直照您教的练习啊。”阿星垂头摸摸后颈,思索一会儿,忽而又抬头说:“如果真要说其他招式,小时候,我确实习过一种掌法,名为‘如来神掌’。”
阿星接着道明过往练武的经过:“我八岁那年,村子口,一老丐忽然唤我,他说我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材,灵光由我天庭喷涌……”
阿星说完,摇头苦笑。
那时候,为了购得“如来神掌”秘籍,他甚至打破藏久的积钱罐。
取出十几文铜钱购买,要知道那钱本是学费之资。
然后依照秘籍的武学招式练武。后来,因欲英勇救美,他施掌于混混,却无效反而蒙辱。
此事久藏心底,他首次与肥仔聪之外的人,分享这过往。
“如来神掌?”李逸瞥眼阿星,心有所动。
这正是他目的,他是星爷的忠实拥趸,《功夫》看了无数次,如来神掌志在必得。
“那秘籍现在何处?”李逸双眸锐光四射,问道。
阿星摇头:“那秘籍早就不知被扔哪了。”
“秘籍的内容,你还记得吗?”李逸依旧存有期望,追问。
“之后就没有再练,时间久了慢慢淡忘,印象模糊了。”阿星疑惑李逸,这斧头帮的新头目为何对那秘籍如此感兴趣。
当时,自己练了一个多月,结果并未显现效用,反而受一众混混欺辱。
李逸眼神黯淡,失望之情浮现:“那再施展一套掌法可好?”
秘籍无法短期内入手,或许能从阿星的招式中寻得线索。
“嗯,那套掌法学说不易,倒是记住一些动作的要点。”
遵照李逸之令,阿星依凭记忆,身体无意识动作,对虚空演示这套掌法。
尽管阿星十分认真地复刻动作,终究显得生硬呆板。
李逸看在眼里,阿星展现的效果并无特殊差异,对此一清二楚。
“看来这套掌法定要配合心法才能显神,可惜秘籍已失。只能找到那位老丐或打通督任二脉的阿星。”李逸忍不住轻声叹息。
“话又说回来,那神秘的老丐如今在何处?若是遇见他,那些一块钱一本的武学秘籍定要买下无数,实在是厉害。
可这乞丐身藏那么多秘籍,定然身怀高强武艺,却安于为丐,此人身有密事。”想到电影开头与结尾老丐两次呼应出现的画面,李逸揣度着,除此外,并无实质性的发现。
拨开无休止的思绪,李逸望向阿星:“对了,不知肥仔聪现况如何。”阿星边打拳边说道。
“呃,罢了,暂停吧,去医院看看肥仔聪。”李逸制止了阿星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