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有苦说不出。
就在楚耳芳正在心底为自己以后得日日面对未来二姑子。
估摸着献殷勤的事不能少做,而感叹自己悲惨命运时。
位于魏千云身后的魏千淇也学着魏千云的动作扬了扬房号牌。
面色傲然,眼底含着坏笑的睥睨比她们矮一截的楚耳芳一眼。
“七列三十二居二室,看来我们得当几年室友了。”
楚耳芳闻言,蓦然瞪大双眼。
一脸不可置信的、艰难的将视线移向魏千淇手中,那房号牌上的那几个红灿灿的大字。
捏着自己房号牌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此时她内心不断嚎叫,有股恨不能将自己的手剁了的冲动。
她这是什么鬼运气?
不说抽到了离学堂远的宿舍。
居然还被她好巧不巧的抽到了和未来大、二姑子同一个院子!
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现在她真想老天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那她肯定不会走在魏千云两人前面。
定要默默远离她们。
现在倒好,本来就为两年考秀才的事而愁着呢。
这下子她更是恨不得自己能有那什么上古的分身之术。
一个去学习,一个去讨好大、二姑子。
呃……如果能再多一个去偷偷陪着魏子洛,那就更好了……
这边楚耳芳在那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
那边魏千云和魏千淇两人相视一眼。
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魏千淇更是上前一步,越过魏千云,让楚耳芳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目光冷寒的瞥了她一眼。
“哼!怎么?不愿意与我们同住?
能与我这个秀才住在一起,你该觉得荣幸才是!
往后同处一室,或许我还能给你指点一二,
让你更快达到约定的目标也不一定。”
魏千淇话音一落。
方才还沉浸在自怜自艾的楚耳芳,忙将思绪一收。
立即两眼放光的抬首。
望向背着光、显得颇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阴暗模样的魏千淇。
完全没有深刻的去想想,她这句话存在的陷阱。
也未去深究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耳芳思维极为跳脱的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想了许多。
她觉得或许是大姑子为自己一颗真挚的爱慕之心而感动。
又或许是魏千淇这个大姑子,突然良心大发?
再或许魏千淇是对自己这个人很是满意。
意欲尽她所能,全力促成自己和魏子洛的好事?
不管是何种原因,至少现在在楚耳芳眼中。
魏千淇就是那好心的、愿意手把手教她,好让她早些考上秀才,早日与魏子洛定亲,甚至成婚的牵线人!
自以为理清了缘由的楚耳芳。
内心雀跃的跳至魏千淇身边,殷勤的从魏千淇手中接过书院刚发的衣物、用具。
“淇姐!书童们皆大包小包的,已然无法帮我们提这些物什。
这些东西重,你是读书人,定然是拿不了这么远。
我皮糙肉厚的,又时常随着我母亲外出,这些都给我,我来帮你拿!
我其他的没有你看的上的,这把子力气,还是能帮上一点点忙的!嘿嘿~!”
说完,楚耳芳朝着魏千淇开心的笑了笑。
正欲将手中属于两人的物品码放整齐,好便于她待会好行走。
一旁领了书院发放物品的魏千云勾唇斜睨她一眼。
将手中的物件也往她这边递了过去。
“嗯?”
一声上勾的轻“嗯”声响起。
楚耳芳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对上魏千云那不快的眼神。
很好的从她的眼中看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明晃晃的让自己不能厚此薄彼,要拿一起拿,要帮一起帮啊!
可是她又不是柔弱书生!
她可不会就忘记了,她不久之前,才在自己眼前展露了她那极好的身手了?
楚耳芳动作一顿,身形差一点站立不稳。
强制压下抽动的嘴角。
再次暗叹一声自己背时的手气。
心中泪流满面,面上却一派甜美笑意的接过魏千云手中物品。
手忙脚乱的跟在两人身后往她们的住所走去……
…………
是夜。
山中清幽凉爽,天空憋闷了数日,安静许久之后。
终于随着几道响亮的轰鸣声,和几道划破苍穹的闪电。
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此时,在沉香的伺候下,已经收拾好自己,正歪坐在宿舍内室窗前木椅上的魏千云。
听见暗处的微末响动,知晓事情已然成功完成。
她单手支头,另一只空余的手有节奏的点击着那放置在书桌上的两枚房号牌。
眸光微闪的遥望着那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瓢泼大雨。
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随着夜色越发深沉,雨势越来越大。
在房内那忽暗忽明的烛光之下。
慵懒邪肆的魏千云却似在等着什么一般,目光紧紧锁定在书院的某一个方向。
那忽明忽暗的烛光轻柔地映照出她那迷人且带着几分不羁的容颜。
此时的她,那双狭长的凤眸中蕴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深邃。
仿佛要透过层层雨幕,将那遥远的彼方看穿。
狂风乍起,雨势仍不停歇。
摇曳的烛光倏地被一道劲风吹灭。
就在黑暗才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事物,徒留时而在电光中闪现的部分容貌时。
远处被魏千云盯着的某处突然出现了亮光。
杂乱无措,慌忙不已的微小动静,从那处穿过已然入睡的学子宿舍,传入魏千云耳中。
她勾起的红唇扬了扬。
手指停下点击,取过书桌上那两枚房号牌。
只见那两枚房号牌上面,赫然皆是书写着“七列三十二居一室”几个赤红大字。
只是不知为何,魏千云明明只抽取了一个房号牌。
此时为何她的手中却会有两枚同样字样的房号牌呢?
也难怪她们这个院子始终不曾有第四个人出现,却原来最后那个房号牌在魏千云的手中。
魏千云再次瞥了眼远处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有些微弱的亮光。
扬身起立,将房号牌随手一丢,邪笑着似在自言自语的道:
“金时书院每年招收的学子人数皆是固定的,宿舍也是固定数量。
如今你那处已然无法住人。
呵……只有我这里才有空余的房间。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