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他离开近一年了。
这一年里,姜筠参与各个舞剧表演,随着个人知名度的提升,姜筠成为舞蹈学院的招牌,同时,在各方努力下,她也迎来了这一世的首场巡演。
第一场巡演选在烟城,抵达烟城后,傅青隐拨来数个电话,姜筠前几个都没听到,他又一次打来是才接通。
“在排练吗?”傅青隐问。
“嗯。”
“不要练太狠注意休息,明天我过去。”
“哦。”
这一年里,姜筠的每场演出傅青隐都来了,每次都说第二天来,其实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来的路上。
这次不出意外,他应该在路上了——姜筠听见他开车的声音。
“林翩月和周聿也会来。”傅青隐补充道。
“好啊,我等会联系她。”提到林翩月,姜筠的语气雀跃不少。
“她说要给你个惊喜。”
“那你又告诉我?”
“抱歉。”傅青隐只是不想这么早挂电话。
——“姜筠。”
电话那头,有人喊姜筠。
“是孟老师吗?”傅青隐隐约辨认出那是附中的孟老师。
“嗯,《云声》也有孟老师的指导,不说了,我要过去了。”
“去吧,一切顺利。”
电话挂断,导航显示,此时距离烟城大剧院还有十公里。
刚继续发动车子,手机里轻微震动,来电显示:沈蔓。
“你在姜姜身边吗?”沈蔓声音难得焦急。
“怎么了?我不在她身边,但我在烟城,刚跟她通过话。”
“安妤不见了,我担心姜筠。”
傅青隐蹙起眉头,眸色变深。
“我现在立刻过去。”
傅青隐脚踩油门,疾驰在公路上,同时韩修打来电话。
“先生,安妤的最后踪迹出现在烟城,三个小时前。”
“马上调人来。”
傅青隐一边开车一边拨打姜筠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始终无人接听。
傅青隐吩咐韩修:“立刻查姜筠的行踪,快。”
“安妤的通缉令还在,找警方。”
不到十分钟,傅青隐赶到了剧院,剧院后台,舞团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傅青隐找到孟老师问姜筠的下落。
姜筠在刚刚打电话时就离开了,没再回来。
也就是说,姜筠是在跟他打完电话后不见的。
韩修在赶来烟城的路上,他只能线上与傅青隐取得联系。
“先生,剧院附近的监控全部被破坏,在剧院外一公里处发现疑似车辆,正往港口位置移动,警方也已经出动。”
傅青隐挂断电话,匆匆开车去往港口。
闹市区里,傅青隐双手握紧方向盘,避开来往车流和行人,车子引擎发出阵阵低吼。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港口,海岸上空仅存着狭窄的一小片晴空,更为广阔的乌云正在蔓延,风雨欲来。
海边,渔船和轮渡纷纷朝岸边靠拢,渔民们有秩序地上岸,见到傅青隐狂奔而来,试图登船出海,一位戴着草帽的老渔民拦下他。
“你干什么呢?等会会有风暴,不给出海。”
“现在出海就是送死,尤其是你们这些不懂水性的。”
他摸出手机,拨了韩修的电话,“都准备好了吗?”
韩修:“直升机和无线定位器,救援队伍全都准备好了。”
“轰隆隆——”
渔民们仰望上空,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黑色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主旋翼扇动起狂风,海边上海花翻飞,渔船颠簸,他们吓得险些没站稳脚跟。
“我滴个乖乖,哪来的大家伙。”
刚惊叹一句,直升飞机便停在面前,而刚刚预备出海的年轻人迎着狂风,登上直升机。
没多久,直升机再度起飞,朝着一望无际,广阔无边的大海飞去。
“我滴个乖乖,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了。”
……
未名海域。
船只宛若一片叶子,漂泊在海面上,甲板位置上,姜筠被捆在一根杆上,她望着大陆一点点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眼前,四周独独剩下深蓝的无尽大海。
耳边风声、浪声响彻,船只所过之处,翻出白色的浪花,海鸟盘旋在船只周围。
姜筠双手被绑起来,手指碰上手链,按下手链上藏着的小按钮,将位置信息往外传。
半小时前,在被抓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发送求救信号和位置信息。
担心大海辽阔,信号接收存在失误,姜筠每隔一段时间便发送一次位置信息。
此时天空逐渐阴沉,不久或许会下雨,海面上情况复杂,不容易应对。
姜筠叹了口气。
“呵——”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安妤出现在姜筠面前。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衣服很小却还是松松垮垮,全身从头到脚几乎没露出多余的一寸肌肤。
“姜大小姐你也会有这一天呀。”
她双眼突出,脸垮了,往日常笑着的唇已经自然耷拉着,从一张爱笑脸变为苦丧脸。
注意到姜筠审视的目光,安妤走近半步,扬起胳膊。
姜筠眼疾手快,抬脚踹开了她。
安妤的体重已经无法承受姜筠这一脚,节节后退,最后整个人撞上船只边缘。
“都这样了,还有大小姐脾气是吗?”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你还嫌自己犯的罪不够深是吗?”姜筠厉声道。
“呵,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了,我还怕什么?”
安妤一把扯开她的两只袖子,两双满是疮痍的手赤裸裸地展现在姜筠面前——很明显地旧伤叠加新伤,各种各样的伤疤。
“沈蔓还有傅青隐,他们太狠了,他们不如直接弄死我!”
安妤双眼通红,回忆起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声音提高半度,“凭什么你好好的,还能巡演,而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连阴沟里的老鼠都能咬我一口。”
“为什么啊!”安妤抓住姜筠衣领,嘶吼着质问。
姜筠平静地看着她发疯,“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今天你敢绑了我,你就还得再承受比之前更痛苦的。”
安妤轻笑一声,用力摁着姜筠的肩膀,“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你命好,要什么有什么,沈蔓给你铺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什么,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江言礼围着你转,傅青隐这么骄傲的人都甘心给你当狗。”
“你高中随口说的一句喜欢思珂的作品,他就为你拍下三亿戒指,那破戒指哪值这么多钱!”
安妤嫉妒姜筠嫉妒得发疯,她家世好,全世界围着她转,安妤费尽心思都拿不到的东西,她甚至不用开口就有人双手奉上。
越看姜筠,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只有亲手摧毁姜筠的东西,尤其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安妤的心里才能感觉到一点点舒服。
“也就只有你蠢,会相信他出轨!你找私家侦探,你知道那是傅旭安安排的吗?你听到所有舆论都是傅旭安给他泼脏水,影响云晟集团的名声,影响对赌协议的结果,你根本不懂。”
“他和傅青隐争权争了多少年,他多感谢你一句要离婚,比他使多少手段都管用,到手的项目就没了。”
“为了这个项目,你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姜大小姐一句话,项目又推迟,你埋怨他不在家,他在拼最后十亿对赌的期限!”
“就这样他还要去看你表演,我都要气笑了,不过我想,你看着我和他在台下,应该挺美妙的。”安妤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轰隆隆——”
姜筠的安妤的注意力同时为这声巨响所吸引,海鸟被巨响惊动,发出凄厉的叫声。
风吹散姜筠的头发,发丝随风飘荡,风肆意拍打着衣服,发出簌簌的响声。
她仰起头,只见黯淡无光、乌云层层压抑的天空上方出现了一架直升飞机。
相隔遥远,可这一刹那,她猜到了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