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届清大夏令营最优营员是——”
“来自临城附中的!傅、青、隐!”
路凡激动地揽住傅青隐,“兄弟你太牛了。”
傅青隐眉眼覆上薄薄一层寒霜,“放手。”
路凡听得毛骨悚然,松手的瞬间发现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傅青隐身上,妈呀,刚刚还抱了他。
路凡立即正襟危坐,正经地鼓掌,目送傅青隐上台领奖。
台下的议论不止。
“原来他也不是无欲无求,前面做任务都随随便便,最后封闭式结训的时候突然疯了一样做任务拿积分,两天拿下最优营员。”
“拜托,人家不拿积分,大概率也是他得最优营员,毕竟入营和结营考核卷的比例很大。”
“你说学习好就算了,长得还这么好,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议论声直到傅青隐下台才渐渐消停。
领完奖,各个领导讲完话,傅青隐一刻也没多待,离开训练营。
距离预赛结束还有不到一小时,他不知道姜筠抽到第几个表演,但愿过去还能赶上。
傅青隐摸出手机给韩修打电话,同时快步走出清大。
韩修的电话尚未接通,却撞见正迎面走进来的韩修,身后还站着傅家的一众黑衣保镖。
傅青隐脚步放缓。
韩修显得为难,“少爷,董事长让您回去。”
傅青隐冷笑一声,“今天这阵仗,我不走是不是也会绑我走?”
“少爷,您在首都待了许久,董事长和傅老也是关心您,请跟我们回去一趟。”
搬出傅老,暗示傅青隐他在首都的一切举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哼,傅青隐冷笑一声。
傅青隐拉开车门,坐进去,‘啪’地一声又关上。
去机场的路上,傅青隐垂眸给姜筠编辑了一条信息。
【结束了吗?我有点事,没能赶过去。】
发送完毕。
登机前,傅青隐仍没收到姜筠回信,看时间,姜筠比赛刚刚结束。
傅青隐并不担心她的晋级情况,以她的实力,一定会是第一名。
傅青隐又发送了一条信息:【早点回去休息,乐意的话可以跟我分享喜讯。】
……
半小时前,青舞赛海选体育馆。
姜筠焦急地望着越来越大的雨,频繁盯着手机上的实时状况,一分一秒流逝,司机距离没变过,等待时间却越来越长。
姜筠不耐,拨了个号码过去,等了许久才被接通。
“师傅,你还要多久到?”
“哎哟,催什么催,这大暴雨天,我不想开快吗?”
“抱歉,我有急事,麻烦你尽快,如果到不了,我取消订单。”
“哎哟,几分钟都等不了,马上了拐个弯就到,现在取消订单,那我不就白跑了,再说这大雨天,你取消了就再难打到车。”
姜筠沉默不语,隔了几秒挂断电话。
又等了几分钟,姜筠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准备取消订单,却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
姜筠舒了口气,接通电话。
“你在哪呢?我在门口,大雨天你快点行不。”
姜筠看了眼手机上的定位,“我定的是体育馆内,劳烦你开进来。”
“哎哟里面弯弯绕绕,你出来不行吗?”
“不行。”
“哎哟你这人,给那点钱真把自己当上帝,老子不接你了……”
姜筠挂断电话,取消订单。
手机里有沈蔓安排的生活助理,随传随到,但她不想让沈蔓担心。
风吹着湿气附着在衣裙上,她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
姜筠缓缓蹲在地上,重新叫车,前方还有五十单,姜筠没什么表情地加钱,加了五十块。
订单被秒接。
姜筠不想再和别人沟通,更不想浪费手机,切进乘客和司机沟通的界面。
【师傅,麻烦开进体育馆。】
三分钟后,司机准时出现,姜筠提着稍沉的步子跨过雨幕,上了车。
短短的距离,身上只淋了一滴雨,但是姜筠仍然觉得不舒服。
好在司机十分尽责,见姜筠很着急,开得又快又稳当,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姜筠去的是上次去过的首都医科大学附属一院,挂了号,又煎熬等待半个小时,等到医生。
医生检查姜筠的腿,脚踝处微微红肿,关节处有明显肿胀发酸的感觉。
“这段时间用腿过度吗?”
姜筠点头,“我是舞蹈生,最近训练强度大。”
“我看过你的就医记录,上次来还是好端端的,疼了多久?”
“一周左右,比正常训练时疲惫一些,但我泡脚后又没什么感觉,我以为只是累。”
“今天表演时动作太急伤到脚踝,雨天潮气太重,觉得不太舒服,骨头里有些疼。”
“肌肉劳损,跳舞伤腿,不能过度,好在你自己还知道泡个脚,你前段时间腿是不是更肿。”
姜筠看不出区别。
“你今天这伤倒不是很严重,回去擦擦药油,问题是你的腿……”医生捏了捏骨头的位置,“你下雨天腿经常疼吗?”
前世雨天是经常疼的,几乎彻夜难眠,所以姜筠讨厌雨天。
这一世下雨天,姜筠的腿是没问题的。
“不疼。”
“去做个检查。”医生开了单。
姜筠乖乖按照要求去做检查,她的无法再一次承受腿伤的痛。
那无数个折磨人的夜晚,她不想再体会。
做完检查夜色已深,室外电闪雷鸣,雨水没有消停的迹象。
回到公寓,电梯出来对准的是两个房,两间都房门紧锁,姜筠愣了会儿,开了门。
入门置物架上摆放着傅青隐送的泡脚包,姜筠取了两包丢进桶里,加上适量热水。
墙面上钟表指针‘嘀嗒’的响声格外明显,一股强大的疲惫感占据姜筠的心,胸口闷得呼吸不上。
擦干净腿上的水迹,姜筠拿出医生配的药油,在脚踝位置打圈。
轻轻触碰到脚踝,便疼得一缩,没多久,药油的辛辣感袭来。
发丝垂落,姜筠抬手撩起头发,药油似沾到眼睛,刺激得双眼泪光闪烁,一片模糊。
姜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雨声敲打在耳畔,昏昏沉沉时前世的记忆涌入梦中。
“你必须好好休养,否则再也没法站在舞台上……”
姜筠歇了,婚后她离开了舞团,从北方回到临城,临城雨水多,每到雨天,寒气蚀骨,关节和肌肉疼得彻夜难眠。
她一次次在疼痛中醒来,唯有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陪伴她度过一个个长夜。